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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希望回到家,钟爹去镇上赶集了,而钟娘正端着她的针线笸箩缝补衣服,旁边深一点的箩筐里垫了一层小被子,钟小妹坐里头自个儿玩着一块巴掌大绿底红花的布头。
钟娘见钟希望回来了,笑着招呼了一声。
许是钟希望昨晚喂饭的关系,钟小妹见着她来了分外高兴,笑嘎嘎地朝她张着小手要抱抱。钟希望也不含糊,熟练地自箩筐里将钟小妹抱起来,估摸着时间该给她喂饭了,便又将她放进箩筐里,自己到厨房去了。
钟小妹见她大姐又将她给放下了,立马便委屈地张嘴嚎了起来,钟娘哄都哄不好,直到钟希望端着一小碗奶糊糊从厨房走出来。
喂饱了钟小妹,钟希望便将家里的衣物被子床单啥的统统都拿到空间去清洗了,又将屋里屋外彻底清扫了一遍,前后也不过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等到钟娘抱着睡熟的钟小妹到屋里时,屋里已然大变样。
家具还是那些个破旧的家具,只不过摆设的位置略作调整,便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衣物还是那些陈旧的衣物,只不过洗得分外干净,且散发着一股清新怡人的芳香味,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床头的那只因使用时间过长而磨损严重的木箱子里,床也铺得板板整整的,看着就让人舒心。
钟娘将钟小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坐在床沿上,心里暖融融的,鼻子却酸唧唧的,忍不住就开始抹眼泪了,不过这次是欣慰高兴的泪。
“俺娘,俺小妹睡了吧?”钟希望降低自己的音量几乎是用气音问坐在床沿上的钟娘,见钟娘点头,便伸出小手冲她招了招,示意她出来。
以上纯粹是钟希望下意识的行为,丝毫没有意识到她一个九岁小孩做出这些分明是成年人才能够有的周到细致的举动很是有些违和感,不过在钟娘的眼里,她家闺女的言行举止不但丝毫没有不妥,反倒让她整个人都被暖化了,真真是哪哪都舒坦。
钟希望直接将钟娘领到厨房门口,一团团夹杂着不知名草药香的白色暖雾自低矮的门内飘出来。钟娘打眼朝里头瞧去,发现地上放着的正是家里用来洗澡的大木盆,里头已经装满了热水。
钟娘认得这热水与钟希望之前端给她和钟爹泡脚的热水是一样的,明明就散发着一股好闻的药香,但颜色却依旧澄澈清亮。澡盆的旁边还放了两桶备用的热水,以及一碗莹碧通透的洗发膏,这洗发膏的味道很是清新浅淡,但芳香却持久不散,就和钟希望之前拿给她用的搽脸香膏一样。
钟娘看着那澡盆里的热水,一时怔愣地缓不过神来,等钟希望催促她赶紧趁水热洗个澡时才别扭着一张脸推辞:“天还这么冷洗啥洗,熬一熬等天热了再洗还能省不少烧火的柴禾呢!”无奈钟希望的大道理却是一套套的,她根本说不过她,而且现在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她自个儿也舍不得浪费。
为了保暖,钟希望用了两张钟爹早前编织的苇席将钟娘围了个严实,上头还搭了一张草帘子,把里头的钟娘乐得够呛,不住说道:“你这丫头都哪儿学来的这些穷讲究?”但心里却美美的,这闺女真是说懂事就懂事了,要她说,谁家的闺女都不如她家的好。
半个小时后,钟娘洗好了,一身清爽又轻松,正当她用打了几个补丁的旧布巾细细擦拭洗好的头发时,打门口就传来了小儿的嚎哭声。
“……俺大娘,希冀掉粪坑里了,你快出来瞅瞅……”
钟希望一出来就瞧见一身屎臭的钟小弟正张大嘴嚎着,因为手上沾着粪水不敢直接擦脸就这么任由眼泪鼻涕流着。钟小弟身旁站着一个瘦小的姑娘,一脸无措地看着钟小弟,开口喊钟娘出来,可惜声音太小直接被钟小弟的嚎哭声给压下去了。
这小姑娘是三叔钟宝财的小闺女钟二丫,比钟希望大一岁,但个头却跟钟希望差不多,眉目间与钟希望也有一点神似,头发枯黄稀疏,脸蛋干瘪蜡黄,内向胆小,神情总是怯怯的,说话温吞声音又小,很没存在感,与钟希望的关系不好不坏。当然,钟希望自己也明白,以她上辈子任性自私又傲气的劲儿,对别人也没见多好,人家能跟她好才怪。
钟小弟瞧着他大姐出来了,就像见到了救星,心里更委屈了,哭声也更大了,打着屈嗝,磕磕绊绊地哭诉着事发经过。
原来钟小弟为了躲避洗澡巴巴地去找小伙伴玩耍,却不想与刘金宝发生口角,俩小的动手了。
刘金宝虽然比钟小弟还小一岁,但个头却比钟小弟高,小壮牛犊子似的,钟小弟打不过他也在意料之中,结果就被他推进了粪坑里。这会儿虽然已经开春了,但天气仍然寒冷啊,棉袄棉裤都还没离身呢,掉进一个水多干货少的粪坑里,不淹死也能冻死。
据钟二丫说,那刘金宝将钟小弟推搡进粪坑后不但不害怕反而还乐得拍手,旁边跟着那么多十来岁的大孩子不但没有一个出手帮忙救人,还跟着起哄,若不是钟二丫经过将钟小弟给拽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钟希望看着被热水冲刷一遍又在澡盆里泡了十多分钟热水的钟小弟仍然忍不住瑟瑟发抖的模样,心里的怒火被理智死死压制着才不至于立马就跑去找那帮兔崽子算账。
第027章 欺软怕硬的熊孩子
钟小弟洗了澡换了干净衣裳,身上不但闻不到臭味了,还隐隐散发着淡淡的芳香。钟小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又要跑出去玩了,钟娘不让他下地,直接将他按床上用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心里十分害怕他会寒气入体染上病,这年头穷人可生不起病。
钟二丫见钟娘拾掇好了钟小弟便道:“俺大娘,俺回家去了。”声音依旧是细细弱弱的,还没等钟娘回应便转身出了堂屋,正巧见钟希望从厨房里走出来,而她的手中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热汤,颜色褐红,能闻到一股子生姜的辣味。
虽然比钟希望大一岁,但钟二丫却从心里有点怵钟希望,见到她下意识地就一副低头含胸,两手没处放的懦弱小媳妇样儿,本想开口打声招呼的,但身体却本能地想要溜之大吉。不过,在她打算开溜之际,钟希望笑着说道:“二丫姐,我熬了姜糖茶,你来喝一碗吧!”
在钟二丫的印象里,钟希望一直是挺傲的,且一向看不起不如她的人,比如她钟二丫,所以现在乍见她对她笑,还让她喝姜糖水,这个对比落差让她很是受宠若惊以至于呆滞在当场,因为瘦而显得有些凸出的大眼睛瞪得有些吓人。
有了一辈子生活经历的钟希望自然能够轻易看穿一个小姑娘的心思,看穿之后她自己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了,愈发觉得以前的自己讨人厌了。
钟二丫是个特单纯老实的姑娘,原本还想着拒绝的,毕竟这姜糖茶是用红糖和生姜熬出来的,是个好东西,她只见到刘丹丹喝过,据刘丹丹说甜甜的,辣丝丝的,喝进肚子里浑身都暖洋洋的。不过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钟希望两句话给盖过去了,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大伯家的堂屋里喝茶了。
钟希望舍得放红糖,所以这姜糖茶喝起来就特别甜,钟二丫小口小口地抿着,顿时觉得幸福得不得了,喝着喝着又想到她娘和她大姐,很想留半碗给她们,但又不好意思说,怕钟娘和钟希望说她不知好歹,喝着还想拿着,只能掐灭心思。
尽管钟二丫喝茶的速度已经慢得不能再慢,但一碗姜糖茶还是很快见了底,而西隔间里钟小弟已经两碗干下去了。钟二丫想拿着碗去厨房洗,却直接被钟希望接了过去,她很是有些局促地绞着自己的外罩褂衣襟。
钟希望不经意瞥见钟二丫的袖口和衣襟上沾了少许脏污,应该是钟二丫之前拉拔钟小弟时沾上的,而此时钟二丫的手正好就揪着那一块,钟希望的眉头立马就抽抽了两下,当即道:“二丫姐,你身上的罩褂脏了,赶紧脱下来我给你洗洗,你先穿我的,还有,你也把手给洗洗啊!”说着直接就上手帮她脱。
钟二丫穿着钟希望的外罩褂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懵懵的,走路都轻飘飘的,总感觉像在做梦。她这个妹妹啥时候变得这么勤快热情了,而且对她很好,借给她穿的这件外罩褂虽然也是旧的打了补丁,但这些补丁都被她剪成了梅花的形状,还挺好看的。也不知大娘家用的什么洗的,闻着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芳香味,总感觉穿上身后她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
钟希望是完全没想到,就因为她借了钟二丫一件外罩褂穿,从此后钟二丫便成了她忠诚的小跟班。
钟小弟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