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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本以为,当自己知道真相后,便可以心无挂碍的修行问道。孰料此时心头却像被压上了一块万钧巨石,让她无法思考,甚至艰于呼吸……
看着她面色有异,苏盈袖知道不能再让天女受刺激了,赶忙转个话题问孙元朗道:“这么说师祖之死,不是师父……父亲出卖他了?”
苏盈袖一声‘父亲’险些没让孙元朗掉下泪来,他傲然道:“可笑!为父乃师父全力栽培的接班人,太平道危难之际,岂会做那等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但也确实因我中计被调虎离山,导致大军群龙无首,非但没有起到震慑京师的作用,让你师祖惨遭毒手,还被朝廷趁机偷袭,一败涂地,直接丢了幽燕。”说着,孙元朗低下头,颓然叹气道:我是太平道的罪人,对不起你师祖,更对不起死伤的万千教众。”
“同样,我也对不起芸儿和你们姐妹俩,任我做什么都无法赎罪。”孙元朗泪流满面的看着苏盈袖和天女道:“你们可以不认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但一定不能忘记自己的母亲。芸儿是最伟大的母亲,她到死都在保护着你们……”
“我们都会记得的。”
苏盈袖擦掉眼中的泪水,扶着摇摇欲坠的天女离开了后殿。她知道,今晚的谈话几乎将天女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天女现在最需要是时间,来消化这些惊人的消息,来一点点重新捏合自己的世界。
……
殿门一响,陆云便猛然抬头。看到苏盈袖扶着天女走出来,他赶忙快步迎上前。
“这是怎么了?”走到近前,陆云发现两人脸色都不对。尤其是天女,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没有半分血色,眼中更满是孤苦无助,仿佛心中心中所有的信仰和坚持,都被统统彻底摧毁了一般。
“先什么都别问,好好陪陪我姐姐吧。”苏盈袖深深看一眼陆云,示意他替自己扶住天女道:“我先回去睡了,回头再跟你细说。”
她此刻虽然极需要爱人的温暖,但知道自己的姐姐更加需要,便毅然忍痛割爱,丢下两人自行回去舔舐伤口去了……
陆云轻叹一声,目送着苏盈袖离去,方低头握住了天女冰凉的小手,不知这样的安慰,会不会有些过火?
“抱紧我好吗?”谁知却听天女声如蚊蚋道:“我好冷,我好累……”
“嗯。”陆云点点头,手一抄,将她打横抱在怀中,然后用披风一裹,飞身越上墙头,离开了三清观。
天女听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她也不问陆云要去哪,只将螓首缩在陆云怀中,使劲揪住他的衣襟,尽量让身体和他贴得更近,仿佛要从他身上汲取温暖一般。
陆云只听天女在自己怀中喃喃自语道:
“小时候,我经常梦见能飞上天,见到自己的母亲。后来听说,问道先天后,人就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练功就特别特别刻苦,只想着快点到那一天……”
说着说着,天女没了声音。
陆云低头看时,才发现她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了。那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泪珠,让人心疼万分。
第六百二十九章 天女心事
太室山。
天女一袭白裙,背负宝剑,飞速攀上归隐峰。
归隐峰上,张玄一盘膝枯坐夕照石,没有睁眼便已知来人的身份。
“你已经取了太平道妖女的首级?”
张玄一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单膝跪地的天女耳边响起。
“是!”
天女沉声应一句,取下背上的木匣,打开后,起身缓缓上前。
看到匣中的人头,张玄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你可知道苏盈袖和你什么关系?”
“徒儿不知。”天女摇摇头。
张玄一笑了,笑声凄厉如夜枭,又像是受伤的老鸹。
“她是你的亲生妹妹,哈哈哈,老夫养你育你十九年,等得就是这一天……”
张玄一仰天长笑,指着满天的阴云厉声道:“苏芸,你看到了吧,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他整个人状若癫狂,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也没有了防备。
天女等得就是这一刻,藏在袖中的天女剑倏然电射而出!
张玄一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穿透了胸膛……
“你,你这孽徒,敢对为师出手?!”张玄一摸一把胸口的鲜血,难以置信的看着天女。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天女一咬银牙,发力想要抽出宝剑!
却悚然发现,那剑像是长在了张玄一身上一般,任她使出全部的力气,都无法拔动分毫。
“哈哈哈哈,孽徒没想到吧,为师已经问道先天了!”张玄一狂笑着一把揪住天女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这世上已经没人可以伤到我了!”
“孽徒受死吧!”
话音未落,张玄一便甩手将天女丢下了归隐峰下的万丈悬崖……
……
“啊!”
一声惊叫,天女满头大汗的坐起身来。
“你做噩梦了吗?”
听到陆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天女这才茫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并非在太室山上,而是身处太平城的一间精舍内。
再看陆云,原本应该趴在榻边的,此时被她惊醒,正一脸关切看着自己。
“嗯……”天女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将汗水浸透的额发撩到耳边,喃喃道:“我梦见自己去行刺师父了。”
“啊,是吗?”陆云闻言一愣,他还不知道昨夜对话的内容。
“是。”天女不想说太多,看看脸上被压出红印子的陆云,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攥着他的袖子。忙松开手,声如蚊鸣道:“你昨晚守了我一夜?”
“呃,是。”陆云微笑着点点头。“你昨晚的样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谢谢你,我好多了。”天女小声道:“你快去休息吧。”
“好。”陆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天女。心说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好,便起身给天女倒了杯水,看着她喝下去,又嘱咐她别多想、好好休息,这才关门出去了。
陆云一走,天女便颓然倒在了榻上,看着头顶的罗帐,满眼都是迷茫。
……
陆云出来时,外头天刚蒙蒙亮。其实天女只睡了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被接连的噩梦惊醒了。
陆云很想去找苏盈袖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估计这会儿她还没醒,便回屋准备先眯瞪一会儿,等天亮再说。
谁知一推开门,他便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看到帐中隐约露出的一蓬秀发,陆云不禁会心一笑,反手插上了门闩……
日上三竿,苏盈袖慵懒的倚在陆云怀里,如释重负道:“人家感觉好多了呢……”
“我却是胆战心惊。”陆云苦笑不已,苏盈袖已经将事情的经过,断断续续讲给他听,陆云才知道,原来孙元朗不仅是苏盈袖的师父,还是她和天女的亲生父亲,自然未免担心会被老岳丈捉奸在床了。
“我不管,好汉做事好汉当。”苏盈袖伸出白葱般的手指,在陆云胸前画着圈圈道:“我们的事情,由你来告诉我父亲,人家女孩子面皮薄,可是说不出口的。”
陆云闻言不禁腹诽,你要是面皮薄,那天下就没有脸皮厚的了。不过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况且男人该有的担当,陆云自然会承担。
“好,奉你的命,我这就去跟老丈人摊牌。”陆云从温柔乡中,挣扎着坐起身来,暗道这种事确实会消磨人的意志,不过想要戒掉,似乎又不可能。
“嗯,你们放开了谈,别把三清观拆了就成。”苏盈袖缩进被窝中,打个大大的哈欠道:“人家要补个觉了,希望醒来会有好消息。”
陆云知道,苏盈袖素来心大,便也不再理她,洗漱穿戴整齐,就去三清殿寻孙元朗了。
……
三清殿后殿大门紧闭,刑将军亲自带人在殿外值守,不许人靠近一步。
但殿中的某种气味实在太过浓烈,让守卫的士卒们都有些上头了。
“将军,这是什么味啊,怎么这么香啊?”一名士兵使劲抽着鼻子,小声问刑将军道:“不会是传说中的酒吧?”
“胡说!道宗和右护法素来带头遵守教规,怎么可能喝酒呢!”刑将军涨红了脸,使劲咽了口唾沫,压下肚里的酒虫。
“不对,肯定是酒……”另一名士兵断然道:“我喝……不,我看人喝过,闻着就是这味。”
“不许瞎说!那是药酒的味道,道宗在给右护法疗伤呢!”刑将军睁眼说瞎话道:“推宫活血会用到药酒的,明白了吗?”
“是,明白了。”太平道士兵们齐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