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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攸默然无语了一小会,自己让自己重新振作了一下,才又说:“王上,已经让乡间老人劝说乡野,但是……血气一过……恐怕不能只用言语。”
申钟在适当的时候挺身而出,行礼之后说:“王上是身处关中之地,曾经的先秦采用耕战之法,汉王能用,王上也可用。”
一片赞同之声在殿内不绝于耳,谁都知道民心士气可鼓不可衰,空口白牙可以短暂地打动万众的心,但长时间的奉献而没有任何回报可是会使人退缩,到时候再讲什么民族生死存还不知道有没有人听。
对于冉氏秦国更尴尬的是,若长江以北只有他们这一支势力代表华夏苗裔的话,喊为生存必须反抗,喊胡汉之仇,等等的口号喊出去那叫理直气壮,可青州不是还有刘彦这一个势力吗?
刘彦马上就要建国称汉,相比起冉闵而言,刘彦更早喊出恢复强汉荣耀,也不断宣传保护汉人的理念。
冉闵是在刘彦喊出恢复汉家荣耀和保护汉人后的第三年才起兵,他做了一个补救的行为,那就是拉上张骏搞同盟,结果张骏要求必须加上刘彦,才出现了所谓的“三王同盟”。
现如今张骏正在向西域大肆扩张,对冉闵的兵力求援是拒绝得干净利索,倒是张骏一直都在持续向冉氏秦国援助粮草。
在冉闵等人看来,张骏之所以没有断掉粮草的援助不是没有理由,无非就是让冉氏秦国可以继续支撑下去,要不等冉氏秦国完蛋,面对石碣赵国的可直接就是张氏凉国了。
同样的,刘彦同意支援军械在冉闵等人看来也是与张骏的出发点一样,就是让冉氏秦国可以继续支撑下去,是要拿冉氏秦国当盾牌。
那样的心态之下,东西收下,感恩则就免了。不能怪冉闵等人,毕竟还真的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存在什么人情或者恩德在里面。
“现在搞那个来得及吗?”冉闵不会做作也不喜欢做作,他就是一个有一说一的人物:“再来是,我们那样搞之后,多久可以见到成效?”
条攸瞬间就尴尬了。
耕战之策的制度当然是有用的制度,可关中战火连天可没有好环境来恢复农耕。对于军功爵制度的吸引力也纯属难以估量,毕竟获得爵位是一回事,得到爵位有没有用又是另外一回事,支撑不下去导致冉氏秦国被灭,话说有哪个国家会承认冉氏秦国的爵位吗?
更重要的是,条攸想了想还真有点难以支撑军功爵制度带来的福利问题,任何一个等级的爵位都有官方需要给予回馈,奴隶、土地、宅子、财帛……冉氏秦国除了土地暂时不缺之外,其余什么都缺。
“只能……只能……”条攸难以启齿,满脸通红说:“暂时先赊欠……赊欠……”,说不下去了。
条攸直挺的腰松软了下去,脑袋也是低着。
殿内陷入了可怕的寂静,近乎所有人都是将脑袋低下去,没有低下脑袋的人则是闭目养神的姿态。
“寡人这个大王,恐怕是有史以来最窝囊的大王了吧。”冉闵用的不是问句:“粮草依靠凉国借,军械依赖汉国赠,现在连将士应得的都只能先赊欠。”他说着虎目泛红,像是不愿意被发现是的微微昂起了头颅,冕旒的珠子贴在脸上显得冰凉。
“要不……”张乾的声音比较突兀,开说蹦出两个字就被集体围观。他深呼吸一口气,苦笑说:“找汉王借财帛?”
汉部富庶在当今之世绝对有名,不止是军队的兵器和甲胄精良,还是东方所有国家中大肆运用床弩等器械的唯一势力。军队最能体现一个国家的财力,再来就是生产力和工艺实力,军队的装备精良,要说后方穷困可真的说不过去,毕竟任何事情都是相辅相成,尤其是极度依赖后勤的军械更是如此。
冉闵脸颊抽搐了几下,闷闷地没有吭声。他一直在回想刘彦借王猛问的那些话,尤其是那句“彦常闻闵有光复强汉荣耀之心,今仍持此念否?”。他思来想去,刘彦这么问绝对不简单,但同样是君王的招揽又显得很诡异又可笑。
【现在寡人才是君王,刘彦还没有称孤道寡啊!】冉闵烦闷无比,他当然知道找刘彦借财帛是个办法:【刘彦会借?即便是会借,该怎么个还法。或者……不还?】
第347章 数百万羌人要不要?
冉闵从开国称王之始就没有顺利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底蕴再加上早就糜烂的关中难以给冉氏政权什么养分,再加上建国之日起便是连连苦战,想要发展民生也成了奢望。
就在冉闵再次派出使节赶往青州的时候,刘彦针对姚弋仲的战事也进入到了最后的阶段。
姚弋仲从济南郡战场突围,历经半月有余仅是带着五万左右的残兵败将退却到祝阿郡地区。他们一路上是处于没日没夜的逃奔状态,每时每刻都有人掉队被尾随追杀的汉军俘虏或是杀掉,到了巫山以北的黄河和济水仅有十五里不到宽度的区域,活见鬼似得被一面石料城墙挡住了去路。
率领部队对姚弋仲败兵残部进行堵截的人是桓温,城墙自然是出自系统农民的手笔。
姚弋仲看到城墙的时候是感到难以置信,城墙看去该有三丈左右的高度,北起黄河沿岸南至济水边上,上面站满了严阵以待的汉军士卒,一面面的旌旗随风招展。
等待发现前无去路时,姚弋仲想过非常多的事情,面对看去坚固且雄伟的城墙,他们这支全是骑兵的队伍连登城梯都没有,驱马撞墙会显得很傻。
姚弋仲面临的抉择只有两个,要么返身与追杀而来的近万汉军骑兵拼了,争取在战死之前多杀几个垫背;要么就是放弃抵抗,进行屈辱的屈膝投降。
在战局不会有什么改变之后,汉军显得无比矜持,他们没有急哄哄地展开攻击,是稳健地等待刘彦率领大军过来。
汉军在等待的同时,羌族的残兵因为姚弋仲陷入两难也处于停滞状态。
“刘彦没有向晋帝称臣。”姚弋仲一再确认这一点,他会说这个当然有理由,他身上不但有石碣赵国的爵位和官职,也有东晋小朝廷封的爵位和给的官职。他苦闷地向自己的儿子姚襄说:“没有这层关系,为父难以向刘彦投降。”
道理可能会有些绕,但是看姚弋仲在原有历史上的选择就不难理解。
在没有被改变的历史中,石碣赵国崩溃之后,姚弋仲的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割据建国自立,他选择寻找可以继续效忠的对象想要依附,选择的是东晋小朝廷,其本人重新亮出东晋小朝廷封的爵位和官职继续与冉闵征战,等待要死之前又让自己的儿子向东晋小朝廷效忠。
“我们与刘彦有血仇啊,父亲!”姚襄见姚弋仲有意投降,说到底还是年轻不懂什么叫存己才能卧薪尝胆,既是愤怒又是感到耻辱地说:“大不了与他们拼了!”
姚弋仲一个巴掌就对着姚襄甩过去,压抑地吼:“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为父可以死,姚家却要靠你们!”
姚襄是被姚弋仲一个巴掌给甩懵了。
“各为其主的厮杀哪有什么仇恨。哪怕是有仇,那也是为父与刘彦的仇,汝不是天王的官,没有吃天王的俸禄。”姚弋仲在教导儿子一件属于胡人的真理:“祖祖辈辈都教导我们,无法战胜的时候服从强者才能生存。”
姚襄不是生活在华夏苗裔强盛的年代,没有经历过华夏苗裔不将胡人当成智慧生物的那种环境,他对姚弋仲的话感到由衷的不解,抗辩道:“晋人什么时候是强者?儿子只看到晋人连猪狗都不如……”
“你个黄口小儿,知道什么!”姚弋仲又是一巴掌甩过去,他先介绍了一下自己所知的强汉历史,最后满是严肃地说:“刘彦已经喊出要恢复强汉光荣,汉军也的确强大,有再次成为中原之主的迹象。你们这一辈要先服从他们,等待自身强大,主子变得弱小,总有仆从翻身当家的一天。”
姚襄捂着火辣辣的脸,想要反驳什么却知道不能睁眼说瞎话。没错的,他们五十五万人败在手头里兵力不足十万的刘彦手里,那又怎么去否认汉军强大的事实?
“为什么我们能够进入中原?”姚弋仲语重心长地说:“就是因为我们先服从强大的晋室,晋室衰弱之后我们成了中原的主人!我们能够蛰伏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五胡乱华的起点就是从司马晋国不断抓捕胡人来当劳动力,后面又大肆接受胡人的南下归附,甚至是征募胡人为兵,等待司马皇族的八个诸侯王因为地权力的争夺互相杀得血流成河,胡人可不是就那么翻身把歌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