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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静兰看竺骁北已经走得越来越远了,当下也不再提这一茬,连忙拉起刘静玄快步追了上去。尽管两人谁也没有知会下属兵马去迎接,可他们俩尚且跟着那位大将军出了军营,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须臾就惊动了上下好些军官和士卒。
使团来了!
一时间,等远处官道烟尘滚滚,继而一行队伍出现在视线中时,竺骁北突然回头一看,就只见身后黑压压一片人群,何止三五百人。这下子,他忍不住笑骂道:“都没有正经事了吗?全都挤在这儿,不怕回头被人参你们一个谄附权贵!”
见麾下军官士卒们无不讪讪,刘静玄便干咳了一声:“大将军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随着一片哄笑声此起彼伏,竺骁北只能张口又笑骂了一声凑热闹,当下别转头去,再不理会身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嚷嚷。等到车马渐近,目光敏锐的他一眼就捕捉到,其中一个一马当先身穿红色官袍的中年人。
他自然认得那是越宗宏,更发现老好人似的河北西路安抚使杜怀珍跟在后头。眼见曾经打过交道的老友在这四十出头年纪意气风发,一身绯红官袍异常得体,他不禁捋须笑了起来。可即便如此,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不错,竟然是骑马来的,我还以为这些读书人只会坐车!”
竺骁北正在那用几乎比拟嚷嚷的声音自言自语,却只见一骑突出疾驰了过来。看清楚马上骑手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他立时想起了传闻中的那个小家伙,眼睛不禁微微眯缝。须臾,那一骑人就已经飞驰到了他面前十几步远,几乎在勒马的同时,马上人也一跃跳了下来。
见人快步上前拱手行礼,他正要开口,对方却一本正经抢在了前头。
“敢问各位将军,眼下是来迎接的呢?还是来围观的呢?”
此话一出,不但竺骁北笑了,就连刘静玄和戴静兰也不禁哑然失笑。后头更是有年轻的校尉觉得来人年少,起哄似的嚷嚷道:“迎接和围观还有什么不同的吗?”
“当然不同。”率先疾驰过来接洽的越千秋笑吟吟地说,“如果是迎接,越大人传话,只不过是过境安肃军,不敢当将卒们如此多礼,大家请回。如果是围观,那么越大人传话,大家尽管看个够,有什么话想问的也不妨直言,只要能说的,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话一出,如果说之前竺骁北和刘静玄戴静兰之外的其他将卒纯粹是好奇来凑热闹,那么这会儿他们就是完完全全大生好感了。这年头的文官,十个里头有九个都瞧不起他们这些赳赳武夫,迎接是应该的,要敢说围观,不被疾言厉色训斥一顿才怪!
还不等有人说话,竺骁北这位大将军就声若洪钟地说:“越大人如此大度,那还有什么说的?我们自然是来围观我大吴前所未有高规格的使团!还请越大人和严大人不要嫌弃我们这些粗人,让大伙儿好好看看,敢在这节骨眼上前往北燕的,是何等英雄好汉!”
越千秋顿时眉开眼笑:“各位等着,我这就去陈情!”
眼看越千秋弯腰深深一揖,随即转身一溜烟就跑到坐骑边上,一跃而上拨马就往回路去了,加上七年前去金陵,这才是第二次见越千秋的刘静玄忍不住看向了戴静兰。
哪怕他没说话,戴静兰也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得苦笑道:“一晃咱们玄刀堂的掌门弟子也已经长大了,我刚刚都险些没认出来。”
“闻名不如见面……”刘静玄也不知道从儿子刘方圆的信上看过多少有关越千秋的“丰功伟绩”,当然,儿子也没少抱怨被越千秋欺负。可此时此刻,这个笑脸常开的少年给他的第一印象虽说非常不错,可他反而有些担心,看上去并不魁梧的越千秋到北燕会不会被欺负。
直到那浩浩荡荡几十人的使团终于来到面前,他才暂且打消这点担忧,跟着竺骁北迎上前去。眼见得头前那个身穿大红官袍的中年人利落地下马,他还没来得及打叠心情与人相见,可就只见竺骁北竟不由分说大步上前,竟是与人来了个熊抱。
饶是刘静玄半辈子戎马,也不知道战前战后拥抱过多少袍泽,此时还是呆了一呆。
竺骁北和越大老爷,竟然是认得的吗?
下一刻,他就只见竺骁北松开手之后,退后一步,目光似乎又在人群中打转,不多时就锁定了越千秋身边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竟是又大步走上前去。正当他以为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大将军也要依样画葫芦来上刚刚那一手时,他却听到人嘿了一声。
“我见过你!我当年回金陵时,你小子曾经跑来死乞白赖说要从军的!”
第279章 斗气抬杠
越千秋觉得,如果此刻有条地缝,严诩一定会立刻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
死乞白赖……这四个字用得真精准!现在想想,他那会儿和越秀一在同泰寺遇到严诩的时候,那个落魄到他以为是中年穷秀士的师父何尝不是在死乞白赖想收徒弟?没想到啊,现如今在这距离金陵千里之遥的地方,还会遇到见识过严诩昔日光景的熟人!
正如宝贝徒弟预料到的那样,严诩这会儿尴尬极了。事实上,眼睛很好的他大老远就看到了竺骁北站在迎接队伍的最前列,那会儿就已经想溜了。奈何越千秋因为越大老爷的吩咐上前接洽,他身旁还有甄容和庆丰年,后头还有个好奇宝宝小猴子,想溜却走不掉。
结果,硬生生就被竺骁北大步上前,拆穿了当日的笑话!
好在严诩之前在皇帝面前自诩准备了一大堆面具,在最初的尴尬之后,他立刻若无其事地笑着走上前,随随便便一拱手道:“没想到竺大将军还记得我,那时候我实在是恼火朝中某些人尸位素餐,不知边军疾苦,所以才一怒离家想投军,只想着总好过在金陵醉生梦死。”
他说得好像是真的似的,此时一面说一面还露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可竺大将军你当初竟然嫌弃我没有从军经验,不但让亲兵把我轰了出去,在金陵时还和那些尸位素餐之辈打得火热,若非你后来力拒北燕,我还一度认为你和那些只知道夸夸其谈的家伙是一丘之貉!”
越千秋看到,这一回尴尬癌犯了的,变成刚刚那位状似豪爽的竺大将军,他终于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他当然不会去没眼色地问大伯父和人家有什么旧交,竟是一见面不是官场叙话,而是直接一个熊抱,也没再去理会大眼瞪小眼的竺骁北和严诩,径直来到了刘静玄和戴静兰面前,笑着拱了拱手。
“刘师伯,戴师伯,差不多有六七年没见了吧,千秋有礼啦!”
刘静玄虽说刚刚还在惊诧于竺大将军和那边两位的相见如此动静天大,可此时此刻越千秋主动上来见他们,他还是立时三刻把自己的身份从边将修正成了玄刀堂弟子。
他伸出手去搀扶越千秋,可双手一触碰到越千秋的双臂,他刚刚那原本还有点公式化的笑容立时变成了惊喜,不由得狠狠加力捏了捏。
只这一入手,他就试探了出来,那双看似并不十分健壮的手臂中,蕴藏着足以将玄刀堂赖以为豪的陌刀挥舞起来的极致力量!
“好,好,贤侄别多礼。有你这样的掌门弟子,玄刀堂后继有人!”
虽说严诩的掌门之位是已故云掌门给的,又是严诩苦心孤诣扳倒了仇人给他们洗冤,同时将玄刀堂重新带回了武品录,他和戴展宁早就决定不论严诩如何,一定会认这个掌门师弟,可越千秋如果真被严诩挑中了当下一任掌门,他们就一定得仔细看看。
两任掌门全都出自朝中权贵,这已经让玄刀堂在江湖武人当中享有“盛名”了。当年初见时,越千秋还是个七岁稚童,几乎不会什么武艺,那时候他们自然可以把严诩的话当成戏言,可如今就不一样了。显然,这七年,严诩对越千秋没少下工夫!
戴静兰深知师兄是什么样性子的人。因此,见刘静玄喜滋滋地抱着越千秋的双手,竟是不放了,他品出了其中滋味,但还是少不得在旁边提醒道:“师兄,竺大将军和严大人那边,你还不去劝一劝?”
没看两人竟然杠上了,河北西路安抚使杜怀珍在那干着急!
“啊!”刘静玄这才看到竺骁北和严诩竟然还在彼此互瞪,他连忙松开手,略有些不自在地说,“千秋,你和你戴师伯说话,我去那边瞧瞧……竺大将军一把年纪的人了,为人处事却偏偏天马行空,这次突然只带着没几个人过来说是巡视,一开口居然还揭你师父短,唉!”
等刘静玄真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