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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慕华心中一动,却将那歌姬唤了过来:“你可知道那李少爷是何人 ?'…99down'”
歌姬轻声说道:“那位李少爷便是枢密使李大人的小公子李继昌,平素里来的次数不少。他身后那个面皮白净的公子是兵部王尚书的小公子王贤。”
谢慕华一听是李崇矩的儿子,顿时有了计较,悄悄的对许仲宣使了个眼色。许仲宣哪知道谢慕华的一肚子坏水,不过他人老成精,也不愿得罪人,笑呵呵的举起杯子又和谢慕华碰了一杯。
寇准的脾气从来就不是很好,四个人尴尬的站在门口,寇准就憋了一肚子气,当即说道:“这阁子是我们先定的,哪轮到你说占就占了去?”
李继昌哈哈大笑,身后一群狐朋狗友也跟着放声大笑起来,似乎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那老鸨见寇准年纪轻轻,急忙过来细声细语的劝说道:“公子,这几位爷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那李公子是枢密使大人的小公子,那王公子的父亲可是当今的兵部尚书,这也就罢了,他姐姐可是当今皇后娘娘,得罪不得得罪不起啊!”
她怎知道寇准是个硬骨头,当即冷笑道:“开封府乃是天子脚下,他们还敢目无王法不成?”
李继昌斜眼瞥着寇准:“爷爷的话就是王法!”一句话刚出口,就一拳朝寇准的脸上挥了过去。
不过李继昌也确是小觑了寇准,这寇准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便是个失足少年,成天飞鹰走狗,拿弹弓打鸟,不知道打破了多少人家的窗户,要不是他母亲苦口婆心的教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甚至拿个两斤多重的秤砣打寇准的话,这家伙别说中进士了,八成能当个街头出名的小混混。
说到动手,寇准可比这李继昌强多了,闪身让过李继昌的拳头,跟着用力一推,李继昌便跌跌撞撞的退了几步,重重的撞在墙壁上。李继昌横行开封府,哪里吃过这样的亏,气得大叫道:“给我打死他!”
谢慕华越看越是得意,看门口闹得不可开交,跟那歌姬要了一块洁白的手帕,用筷子蘸了菜汤写了几个字,拿起一个酒杯裹在里边,起身走到窗户边,掀起窗帘,冲着守在楼下的谢府家丁招呼一声,便丢了下去。
那家丁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见老爷丢了个白乎乎的东西下来,急忙捡了起来,打开一看,那家丁顿时乐开了花。
老鸨一见这群斯斯文文的书生要和开封府里的公子哥儿动手,吓了一跳,正要出言劝阻,却被李继昌一把推开,差点就要滚下楼梯,只得躲在二楼,浑身瑟瑟发抖,但求几位爷不要一时兴起把她的楼子砸烂了才好。
这几位公子带的随从不少,一听李继昌吩咐,急忙卷起袖子上前开打。想那寇准只不过是弹弓了得而已——寇准自己有诗为证:少年挟弹何狂逸,不用金丸用蜡丸。拳脚功夫却是稀松平常,勉强挡了几下便被那如狼似虎的随从打翻在地,王旦和苏易简更是无力招架,那苏易简放声高呼:“君子动口不动手……”可惜那些随从并不理会他,打的更是起劲。
只有张咏的情形看起来好点,他少学击剑,颇得妙术,号称在河东路河北路无敌手。此外精射击,饮酒至数斗却不乱性。功夫算是不错,不过双拳难敌四手,被三五个随从逼住了手脚,施展不得。
许仲宣咳嗽一声,就要起身劝架,他是堂堂岭南运转使,要是当真发话了,这几位少爷也要给几分面子。谢慕华急忙按住许仲宣的手,这老头儿年纪刚好五十,心思倒挺活络,知道谢慕华必有后文,也就安心坐了下来。
两边人没打几个回合,忽然又一群人冲上三楼,如饿虎扑食一般,按住李继昌和王贤就打,口中兀自叫道:“好恶少,敢打我家公子!”
李继昌的随从一看,打他们的主人,这还了得,急忙弃了寇准王旦等人,跟冲上楼来的那群人混战起来,那伙人中却抢出几人来,拉着王旦寇准等人照楼下便跑,其余人打得一会,纷纷夺路而逃,偌大个飘香楼打得鸡飞狗跳。
那李继昌吃了这个亏,心中大怒,冲到二楼抓起老鸨大骂道:“那几个是什么人 ?'…99down'”
老鸨战战兢兢颤声答道:“奴家只知道有位公子是前任开封府尹王大人的少爷!”
李继昌大骂道:“来人,去开封府叫些捕快,封屋拿人!”
众随从得令,扶着鼻青脸肿的李继昌和王贤,快步下了楼,直奔开封府去了。
许仲宣笑呵呵的看着谢慕华,一挥手叫那歌姬先退了出去,待她掩上房门才说道:“谢老弟,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谢慕华举起酒壶,给许仲宣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将小小的酒杯拿在手中把弄,却不回答许仲宣的话,只低声说道:“希粲兄今日宴请在下,想必是要谈谈希粲兄赴任广南之后的事。现在还有时间,咱们好好聊聊,他日希粲兄远去广南,通讯不便,在下再想和希粲兄详谈便要等到来年春夏之交的时候了……”
许仲宣也举起酒杯,这摇曳的灯光下,看着谢慕华,许仲宣忽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又忽然觉得自己含冤入狱其实一点都不冤,这官场本来就应该是谢慕华这等人的天下,这官儿,本来就应该是如此做的!
【第三十一章 官场险恶】
一个烧的红红的小火炉放在房间的一角,侍女小心翼翼的夹起炭,轻手轻脚的添进火炉里,生怕弄出一点动静。一旁还暖着壶酒,淡淡的水汽冒了出来,这酒温到刚刚好,几缕清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啪!”
赵普一子落定,笑道:“将军!”
王溥对着棋盘看了半晌,终于站起身来,长叹道:“又输了,这许多年来,老夫的棋力是一点也没长进啊!”
那俏丽的侍女急忙捧着酒壶送到两人面前,取了两只洁净的酒杯,给两位大人分别斟了一杯,赵普挥挥手,那侍女就告退了!
赵普浅浅饮了一口热酒说道:“齐物兄今日心不在焉,不知为何事烦恼?”
王溥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则平兄,你我相交数十年,有些话我就不妨直说了吧!这三衙、兵部、枢密院共掌兵权乃是太祖皇帝订下的规矩,枢密院有发兵之权,但是无统兵之力。三衙有统兵之重,却不能调动兵马。枢密院,掌管军事政令,武臣铨选则归三班院和审官西院负责,兵部只管皇帝仪仗、卤簿、武举、义勇弓箭手等事。这枢密院和三衙两家好歹算是有实权吧,可兵部就一直不尴不尬。”
王溥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满脸都是郁郁之色,接着说道:“就说这造兵工署好了,一直归兵部来管。可是军器监也要插手管造兵工署,现在谢慕华在皇上面前指责造兵工署督察不力。这倒好,就连枢密院也参合进来了!”
赵普手捧酒杯,笑而不语。他是老成精的大臣了,当初赵匡胤设立枢密院和三衙这其中也有赵普的功劳在内,说到底就是为了分权,不让那些大臣有造反的机会。
就说兵权好了,发兵权、统兵权全部割离,士兵不住调防,精锐禁军驻守开封直接听命于天子,就算是有什么人想拥兵自重,也做不到。
不过凡事有利就有弊。就说这造兵工署吧,军器监在管,兵部也在管,现在枢密院的谢慕华也来管。往日里造兵工署有什么事,要是麻烦的,大家就你推给我,我推给你,互相踢皮球,谁也不愿意扛责任上身,可要是造兵工署有了什么功劳,那便是一窝蜂的抢上来,个个都要领功。
王溥现在来抱怨,倒不是舍不得那造兵工署,而是谢慕华在皇上面前指责兵部办事不力,没有督察好造兵工署。那天要不是在御前,王溥恨不得跟谢慕华扯开嗓门争论一番,或者把责任推给军器监也好。可偏偏遇到赵德昭又是个较真的主,说抽查就抽查,那造兵工署也实在是不争气,连续两件都是次品,也难怪赵德昭龙颜大怒,将造兵工署划归到谢慕华的管辖之下。
不过,看着多年老友现在郁闷不已,赵普也要安慰几句:“齐物兄,谢慕华是什么人 ?'…99down'这个人崛起的如此迅速,如今二十岁出头就做了枢密院的副使。虽说是个副职,有些事情就算是我的亲家李崇矩也要看谢慕华的脸色做人。只因为皇上宠信于他,谢慕华便为所欲为,只要皇上看清谢慕华的真面目,自然会亲贤臣远小人!”
王溥苦笑一声,现在赵德昭对谢慕华是言听计从,指望赵德昭来看清楚谢慕华的“真面目”,那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王溥心中一动,说道:“则平兄,那谢慕华不断打压兵部,又和三衙交好,此人心怀不轨啊!”
赵普长眉一挑:“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