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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车驾都凑不齐。大臣们虽然被封了不同级别的官衔,但连正式的官服印绶都没有,更别提办公室了,最惨的是皇帝,皇宫里的荒草比司马邺都高,连玉玺都没有,无奈之下,大臣们只好用石头刻了一方“玉玺”,长安只剩一面布满破洞的龙旗了。在这样的环境里,西晋的大臣们仍然苦苦坚持着,长安已是孤城一座,他们心里清楚,这样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没有一个人放弃。所谓大浪淘沙,经过这么多次海啸般的国难,他们被选出来,与西晋的余脉共存亡,这实在是做臣子的荣誉!无论他们之后做了什么,至少现在绝对是忠于晋室的。
司马邺虽然被奉为君主,但他根本就没有治国的才能,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想要施展什么抱负也几乎不可能,于是他干脆把一切军政大权都托付给了索琳,然后任命千里之外的司马睿为丞相,加大都督衔。司马睿接到诏书,非常高兴,他从八王之乱的尸身血海里逃出来,深知中原地区的险恶。江南吴侬软语,莺歌燕舞,他哪里舍得离开?在司马邺苦苦支撑时,这位堂叔却在忙着封赏大臣,凡是有点名望的都被加官进爵,活脱脱一暴发户模样。司马邺命他率军北上,和自己在中原汇合,意图攻打赵国,司马睿以江东刚刚平定,无暇出兵为由加以拒绝。不过,出于臣子的礼节,他还是派了一支一千人的小部队北伐,这支北伐军的将领是祖逖,即使如此,司马睿仍不放心,连铠甲、兵器都没供给祖逖。
又一次阴谋的即将得逞,让石勒觉得张宾的这一招非常管用,几乎屡试不爽,这大大激起了石勒的勇气,他本来想趁王浚麻痹大意时尽快解决他,但碍于背后的刘琨,才迟迟不敢动手。关键时刻,张宾再一次站了出来,既然能和王浚及鲜卑人讲和,为什么不能也对刘琨用这招呢?石勒于是派人质去晋阳,同刘琨议和,后者与王浚本来就有矛盾,就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正当刘琨幻想与盟友联合攻打平阳时,石勒向王浚动手了,当他率军抵达蓟城(今北京)时,王浚竟异想天开的以为石勒是来找他喝酒的,石勒自己做贼心虚,怕城内有埋伏,先放了几千只羊进去堵塞街道,但当他进入城中时,发现王浚一点防备措施也没有,于是石勒一声令下:“兄弟们给我抢啊!”城内顿时乱作一团,石勒则率领亲军卫队趁乱直奔王浚的帅府。
王浚听说石勒率兵攻打进来了,几乎惊掉了下巴,他本来就是一个粗人,一向喜欢光明正大地在战场上见高低,从来不懂得这类阴谋诡计,石勒这一招把他吓得脸都绿了,再想抵抗根本来不及,出于本能,他急忙向后室跑去。石勒很快把抖成一团的王浚揪了出来,他没有急着杀王浚,而是派重兵把他押回襄国,在刑场上当着所有老百姓的面,把他杀了。至此,中国北方七州中有六州已经被石勒收入囊中,中原地区已无人与之抗衡。
赵国的国君刘聪当皇帝时间长了,在温柔富贵乡里越陷越深,沉湎而不能自拔,对属下也逐渐变得凶残暴戾,他让儿子刘桀去全权处理政事,自己开始奢侈享受,不问朝政。每天除了打猎就是泡妞,仅皇后就册封了三个,重臣陈元达进谏,反被他剥夺了实权,降为虚职,赵国一时民怨四起。但是赵军此时正在进攻长安,刘曜率军一路西进,先在北地(陕甘宁交界一带)击败鞠允,渭水以北各城相继被破,长安近在咫尺。在攻破长安外城后,索琳、鞠允退入内城坚守,屋漏偏逢连夜雨,长安城里闹起了饥荒,此时的长安已经被围了个严严实实,别说粮食,就连苍蝇都飞不进去。饥荒之下,物价飞涨,一斗米很快卖到了二两黄金。老百姓们买不起,军民都大批饿死,几万名士兵没几天便减员过半,只有张轨派来的一千名凉州兵还在坚守战斗岗位。
长安城目前的情况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索琳实在没办法,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想看看能否最后争取一点好处,真要争取不到,也只有死路一条了。于是便私下派使者向刘曜约谈投降事宜,索琳的意思很简单:只要许自己以高官厚禄,并保证不伤害皇帝,我马上开城门投降。刘曜早已杀红了眼,他直接砍了使者,把后者的尸身还了回去。他还给索琳写了封信:“必须无条件投降!其余一切免谈!”两天后,长安城东门打开,司马邺坐在棺材上,百官拉着牛车,向刘曜军缓缓走去。刘曜烧了棺材,命皇帝回到皇宫听候处置,索琳和几十位西晋大臣一同被杀,西晋的残余抵抗势力也被扫清了。西晋自公元256年开国,传四代,凡52年,若以280年灭吴算起,则仅有37年,是中国历史上昙花一现的统一王朝,时间虽然不长,却拉开了中国各民族大融合的序幕,史学家们习惯把西晋的灭亡作为五胡十六国的开始。
49 民族大融合的血腥史
西晋末年,五胡乱华,这主要是中原的汉人自相残杀,把本来好好的统一王朝搞得四分五裂,四顾不暇,给胡人造就了南侵的有利条件。相传周朝时期,周成王姬诵平定武庚之乱,率军来到岐阳(今陕西岐山县东北),大会天下诸侯和四夷首领。邀请函发出去后,客人们纷纷到达,其中有一个名为鲜卑的小部落首领也在其中,由于在夏商时期,这个小部落一直被中原人民排除在外,所以成王认为他没有资格出席大会,就把他派去祭拜山川和火神。此后的一千多年间,这个小部落世代居住于匈奴人的东面。秦朝时,曾和冒顿单于统帅的匈奴人有过一战,战败后向两个方向西迁:迁到乌桓山下的一支被称为乌桓,退居鲜卑山的一支便是鲜卑部落。
到了东晋年间,华夏各族流动性增强,人口迁移也比以前频繁,很多胡人跟着来到了中原地区生活,鲜卑族也不例外,他们来到中原后逐渐分成若干股势力,比较出名的有段部、慕容部、宇文部、拓跋部等(十六国中有六国为鲜卑人所建),其中以鲜卑段氏最为强大。晋武帝太康十年(公元289年),司马炎写了封诏书,封慕容廆为鲜卑大都督,管辖鲜卑各部,慕容廆为了讨好段部,娶该部落的公主为妻,生下慕容皝、慕容昭、慕容仁三兄弟。到了四世纪初,鲜卑段部在首领段疾陆眷的带领下,逐渐发展为除匈奴外的第一大部落,段疾陆眷在世时,部落内部整体还算和谐,但首领一死,内部的矛盾如火山般突然爆发了。大将段末坯杀了继任者段涉复辰,自立为王,驻守蓟城的段匹磾想趁为哥哥奔丧之际篡位,因此带军队向都城进发。
游牧民族来到中原后,很多地方都向汉族人学习,其中有好的地方,也有坏的地方,比如:父子相争,兄弟反目,为了争夺权力而不择手段等。此时鲜卑拓跋部正发生内乱,拓跋猗卢比较喜欢小儿子比延,但长子六修最有人气,也最为猗卢忌惮,于是他派兵攻打六修,结果战败,反而被儿子杀了;二儿子拓跋普根听说后发兵为父亲报仇,杀了六修,然后坐上了大单于的位子,六修的旧将怕新单于秋后算账,干脆率三万骑兵投靠了邻居刘琨,刘琨瞬间实力大增,因为他本部的汉族士兵也不过几千人。
段末坯对刘琨和段匹磾的联盟非常忌惮,他想攻打段匹磾就首先要设计除掉刘琨,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抓住了刘琨的儿子刘群,就打算以刘群为人质,要挟刘琨和他一齐攻打段匹磾,不料书信在半路上被段匹磾的巡逻骑兵截获了,段匹磾把毫不知情的刘琨请到了帐中,然后拿出了书信,段匹磾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刘公,之所以让刘公看这个,不过是想消除其中的误会罢了!还望刘公不要多想。”刘琨接过书信,认出这是刘群的笔迹,他慨然应道:“我刘琨一生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此等置兄弟于不顾之事!我和单于结盟,是想恢复国家的社稷,这个信念绝不会因为一个儿子就有所改变!”段匹磾一向敬重刘琨的为人,筵席散尽,天色已晚,他承诺第二天会派人护送刘琨回晋阳。刘琨前脚刚走,弟弟段叔君就向哥哥进言:“我们终究是蛮人,晋人之所以能顺从我们,归根结底是碍于我们人数众多,现在我部四分五裂,难保刘琨联合段末坯掉头攻打我们!”段匹磾被弟弟说动,一觉醒来,刘琨发现门前多了许多守卫,这些人护送着刘琨出门而去,转过第一个弯后,刘琨才发现,目的地不是晋阳,而是蓟城的牢房。
几天后,段匹磾背信弃义要杀了刘琨,理由就是汉人的“无毒不丈夫”,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