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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造反就得多拉些帮手,在朝廷中掌握大权者往往成为众矢之的,司马颙联合成都王司马颖、新野王司马歆、长沙王司马乂、范阳王司马虓,共同讨伐司马冏。司马乂上书惠帝,请求废黜司马冏,司马颙同时调张方奔袭洛阳,阵势之大,全国皆闻。司马冏不甘心交出政权,况且即便他下野,司马乂也不会放过他,索性拼了。战事发展很快,很快就兵临城下,攻城战开始了,战火从洛阳城门一直延续到内殿,司马冏甚至令惠帝去阵前督战,百官为了保护皇帝,不惜以肉身替司马衷挡住飞来的弓箭,不久,司马衷面前就堆积了一大群忠臣的尸首,司马冏不是吃素的,他命令军队誓死抵抗,以城内民房为掩体,和张方的大军展开了拉锯战,各部队相互切割,各自为战,整整三个夜晚,洛阳城上空亮如白昼,洛阳城的百年繁华就此付之一炬。
司马冏毕竟不是有作为的治国人才,他仅仅是一个权力的暴发户而已,战争进行了三天三夜,司马冏渐渐不支,终于被张方军打败,司马冏一直撤退到惠帝面前,司马乂随后率军赶到,立即当着惠帝的面杀了司马冏。属下捡起血淋淋的头颅,纵身上马,飞奔出宫门,传示六军。司马乂是武帝司马炎的第六子,惠帝司马衷的弟弟,司马冏为司马攸之子,司马攸和司马炎是亲兄弟,这时一场亲人之间的战争。权力可怕的一面暴露无遗,它可以使兄弟骨肉相残,父子反目成仇。古往今来,那座龙椅一直都是极其凶险之地,上面的血迹从未干过,无数冤魂在龙椅上匆匆更替,然后来到奈何桥,夺过孟婆汤一饮而尽,他们头也不回,为的是忘却兄弟父母的面孔,趁此一醉,逃避那边亲人的痛骂,司马乂成了洛阳城的下一个主人。
洛阳城众多皇室宗亲在争权夺利的过程中,西南方的农民起义也没停息过,司马乂接到罗尚的上表,立即派衙博率军增援罗尚,同时任命张微做广汉太守,同时向蜀中进军。可惜这些人里面没一个争气的,衙博在阳沔被李荡(李特之子)击败,与此同时,李特亲自率军打败了罗尚部将张龟,梓潼太守张演见势不妙,独自跑了,衙博也是只身一人逃回关中。至此,梁、益二州全部落入李特兄弟手中,蜀地仅剩罗尚、张微两支晋朝军队,这俩人的日子很不好过。李特仗着儿子多,经常拿他们实战练兵,李雄、李荡兄弟轮番上阵,在一次战役中杀死了张微,罗尚彻底成了孤军。这令他非常头痛,援军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兵败成了早晚的事。罗尚的头痛病没持续多长时间,因为李特率军又打过来了。这天,李特命令几个儿子合兵一处,攻打成都,罗尚挑选出一万精锐出战,结果被干掉九千,罗尚退进成都,再也不敢轻易出城。
官军在农民起义军的进攻下屡屡退缩,农民起义军越战越强,第二年春,李特多次连续偷袭罗尚,罗尚每次都打不赢,回回失败。这次罗尚败得很彻底,连老家成都都丢了,罗尚退进周边的一个小城固守并向李特求和,李特此时也兵马疲乏,也乐得接受,双方暂时停战。趁着这段时间,李特整顿内政,凡是归顺的人民,前者都与他们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偷盗者抵罪,大军所到之处,秋毫无犯,很得民心。李特兄弟越做越大,朝廷渐渐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于是第二次向罗尚派遣援军,这次入蜀的是孙阜和宗岱。
30 农民起义军也不闲着
公元303年,西南地区镇压农民起义的战争再次打响,孙阜和宗岱率领三万军队驰援罗尚,李特命李荡和李璜抵抗,双方以德阳为中心对峙。孙阜军队凭借人数优势,步步逼近,很多坞堡居民都有归降之意。这里解释一个新名词:坞堡。西晋末年,战乱极为频繁,战火引燃了整个社会的巨大恐慌,尤其是农村地区,基层组织几乎破坏殆尽,老百姓处于一种无人保护的状态。为了维护自身安全,一些大族自发性修建堡垒,囤积粮食,训练民兵,逐渐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建筑——坞堡,平时村民种田生活,战时作为防御工事,有点类似福建的土楼。罗尚部将、蜀郡人任睿敏锐地发觉了这一点,他向罗尚进言:“李特连战连胜,部卒陡生懈怠之心,应当趁机联合各坞堡,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李特。”
罗尚觉得任睿说的有些道理,但现在的关键是要探知敌方的内情,于是就派他去假投降,一来迷惑李特,二来探明城中虚实。任睿拍拍屁股出发了,他一路小跑,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看到了德阳城。守城士兵例行盘问:“干嘛的?”任睿大大方方地回答:“来投降的,带我见你们大将军。”守城将士不敢耽搁,很快把他带到了李特面前。“听说你是来投降的?”李特打量任睿一圈,眼神里充满了怀疑。“没错,小人久闻将军威名,特来为将军效命!”“那我问你,罗尚军中怎么样了?”“城里穷得就剩钱了!”“哈哈,这样啊!那你先留下吧。”李特长出一口气,刚才的谨慎姿态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敌方的降将,而是一堆金银财宝,直晃得他睁不开眼。
李特毕竟不是专业军人出身,他原先只不过是个农民,仗着一股蛮力打仗,其实根本不懂谋略。两军尚未开战,对方的将领先降,对于这种事,一定要提高警惕,因为你无法判断他们忠诚度,知人知面不知心,心到底向着哪边,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自盘古开天地以来,诈降之将比李特所有部队加起来都多,李特没有想这些,所以他被划入了草莽一族。几天后,任睿借口回家探亲,回到了罗尚军中,他把城中的所有情况悉数报告给了上司,并再次劝告罗尚等人进攻李特。罗尚抓住机会,向德阳进军,各坞堡纷纷响应,李特遭遇了人生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败绩,而且败得非常彻底——连命都丢了,李辅、李远亦被杀于乱军之中。罗尚之后的做法很是残忍:他砍下了李特的头颅,焚毁了李特的尸身,随后把头颅传回洛阳,蜀地大为震动,一时间人人自危。
李特虽死,但他所组建的农民起义军并未全都消亡,部分残余部队仍在,他的兄长李流和儿子李雄接过了血迹斑斑的战旗。两人收拾残军,撤退到赤祖,罗尚乘势进攻,李流退无可退,拼死挡住了前者的进攻。李雄指挥军队,数次巧妙地击败了罗尚的晋军,形势急剧翻转,起义军攻到了成都城下,罗尚又玩起了老把戏,干脆高挂免战牌。起义军都是流民出身,打野战还可以,攻城是万万不能的,双方再次进入相持阶段。在数次战斗中,李雄逐渐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军事指挥官,伯父李流自感才疏学浅,把军事大权全部交给了侄子李雄,这也意味着起义军对西晋的军事斗争进入了一个新阶段——一个由李雄主导的阶段。几个月后,李雄向罗尚发起了总攻,采取切断粮道、间谍渗透、围三放一的策略,逼罗尚弃城而逃。历时两年,士卒阵亡无数的西南战争终于宣告结束。又过一年,李雄自称“成都王”,三年后,李雄称帝,国号成汉,五胡十六国时期正式拉开帷幕。
31 在乱世中当皇帝也够累的
司马家族中的诸王此时对皇权的觊觎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谁都觉得自己有希望去过一把皇帝瘾,司马颙对司马乂掌权表现出极大不满。想当初司马颙先是和司马冏联合攻打司马伦,结果司马冏成了最大赢家,他仅仅收获了一大堆毫无价值的虚名;后来他又和司马乂一起讨伐司马冏,损兵折将不算,最后一毛钱都没赚着。司马颙之前的算盘是:司马乂被司马冏杀掉,然后他再收拾掉司马冏,最后掌握朝政。偏偏司马冏太不争气,直接被搞定了,司马乂反而掌握了大权,局面变得非常尬尴,洛阳空气中的火药味再次聚集——应该说,火药味从未散去过。
一件重大的事情从皇甫重身上爆发了出来,他是一个莽夫,莽夫一旦掌握兵权,他的所做所为往往引起政局的变动,这次皇甫重被司马乂任命为秦州刺史,他的弟弟皇甫商是司马乂的旧臣。李含对司马颙说:“皇甫重是司马乂那边的人,他不可能为您所用,应当趁他途经长安时结果了他。”皇甫重听说此事后火了,立即发兵讨伐李含,司马乂两边都不想得罪,于是降了李含的职,令他出京做河南尹,以图平息皇甫重的怒火。同时下诏皇甫重罢兵。但这皇甫重属于典型的愣头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接到诏书,顺手扔进了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