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禁和张辽并肩而立,毫无喝阻的意思,他治军虽然法度森严,却也不是一味求严。而是讲求一个张弛有度。他自己就是个沉默寡言的脾气,想改也改不了,但这些事也不一定非要自己做不可。
于禁感慨万千道:“主公指派子聪做副手,某一开始还有些奇怪,直到今日方才明了,原来主公早就看出某治军失于过严的缺点。特意做出了这样的安排,真是让人不得不叹服啊。”
纪灵作战的风格其实更对徐晃的路子,也是猛打硬冲型的,王羽将他安排到注重军纪整体的羽林军为副,一度引得很多人疑惑有加,其中便包括了当事人之一的于禁。
但现在看看,这项安排的确也有其道理。有风格是好事,但若走了极端,就难免会有反作用了,于禁的感叹正因此而来。
昨天步骑两军分别打了一场胜仗,而且用的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战法。这样的战果算不上多大,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庆功,但若不稍事宣泄,这股气就憋在心里了。而不是转化成士气。
出发前,秦风、纪灵等人这么一笑闹就很完美了。单靠于禁自己的话,是如何也做不到的。
“更让人惊叹的还是主公的将略啊!”张辽也是赞叹不已:“这压迫式战法,听起来难以想象,但只要配合起来了,攻守两端都会变得极其完美。白天步卒摆出堂堂之阵,从容推进。入夜后,骑兵四面出击,大肆扫荡野外的胡骑……”
“单是这一晚,疾风军的斩获就超过了四百。加上白天冲阵的那些,乌桓人的先头部队已经折了过半,其中甚至还包括了齐周这样的大将,相当于在他们的心头上狠狠刺了一刀,加深了他们的恐惧。先声夺人,无非如此而已。”
所谓压迫式战法,就是持续性给敌人施加压力的战法。
相对于主力会战或是饱和性打击,压迫式打法的好处是战果可以累积,让敌人攻无可攻,守无可守。特别是对付胡骑的袭扰战时,可说是颇具奇效。
在野外露宿的胡骑根本没想过,汉军会连夜出击,而且一口气派出了半数骑兵这样大手笔。他们虽然散得很开,宿营地的选择也无一定之规,但两千五百骑兵拉出来的网,却也不是那么容易避过的。
何况,胡人也是人,也不是真的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下去,总是要找有水源、能避风,能躲避野兽的地方。疾风骑兵的战法是沿着两翼展开,拉出一张大网,从这些适合宿营的地点重点扫荡过去,肯定会大有斩获。
毕竟胡骑明日还要再战,不可能跑得太远,若真的跑得那么远,来回路上消耗的时间就太多了,放过也无所谓。
漏网之鱼总是会有的,别说趁夜奔袭,就算是白天,这茫茫的旷野上,总是会有疾风骑兵照顾不到的地方。
用这种方式,比骑兵白天在周围警戒,驱赶胡骑,或是和胡骑纠缠不休的战果要大得多,对敌人心理上的打击同样不能比。
后者是防御,前者是进攻,用王羽对骑兵一贯的定位来说:骑兵之所以强,就是因为他们的攻击力和速度,如果放弃这两项优势,沦为警戒、防御的角色,那还算得上是什么强兵?
于禁点点头,沉声道:“胡酋们都是心志坚韧之辈,第一次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们断然不会就此罢休,肯定陆续会有手段使出。禁虽痴长几岁,但应变方便不是很在行,接下来就有劳文远了。”
“文则兄客气了。”
张辽不敢怠慢,抱拳答道:“主公不以辽粗鄙,以重任委我,辽又岂敢不尽心竭力,以图报效?有羽林、疾风两支强兵在,又有主公交待下的良策,别说打败仗,只消稍稍让胡虏占了便宜去,辽都惭愧死了。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文则兄,这就起行可好。”
“遵令!”
……
几乎是乌延前脚刚踏进柳城的王帐,后面就有溃兵跟上来了。听到疾风骑兵连夜出击,一口气扫荡了方圆五十里的时候,乌延就像是被人一板砖拍在了脑门上,眼前金星乱冒,嘴里涎水直流,完全失去了言语。甚至思考的能力。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当场就哭号出声:“界,界不是欺负人嘛?”
这句话喊得心酸十足,令得闻着伤心,见者流泪,更别提那几个侥幸逃得性命。赶回来报信的胡兵了,他们的眼泪紧跟着就下来了,泣不成声。
的确是欺负人啊!
不就是骚扰一下吗?稍稍放缓一下行程,让骑兵耗费点马力,在周围警戒警戒,怎么就不行呢?从前的汉军。除非是纯骑兵的部队,不然不也都是这么做的吗?怎么到了青州军这里,就不讲道理了呢?
白天用强弩欺负人,晚上还不罢休,半夜三更的四处扫荡,他们也不怕累着?而且,汉军这架势。分明是一点亏都不打算吃,要把大伙干净利落的斩尽杀绝啊。
被当场格杀的加上少量俘虏,以及很多被吓破了胆,逃到不知什么地方的,骚扰的先头部队一天就损失了一大半,就此失去了战斗力。
而后续的部队就算他们有勇气也有实力再战,可他们也才刚刚出门啊!这时间上的耽误可是很要命的。
正如乌延那句由衷的控诉,汉军。这就是摆明了要欺负人啊。
蹋顿眼见弟弟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甚觉丢脸,却也不好喝斥乌延,只是挥挥手,示意亲卫将其扶下去。汉军这闻所未闻的战法,就算只是在这里听着,他也是听得直迷糊。更别提两次死里逃生的弟弟了。
在帐内环视一圈,蹋顿发现族中的勇士们都是眼神闪烁,没一个人敢和自己对视。他知道,这些人也都被吓到了。都怕被他点到名字,去欺负人的汉军那里送死。
没办法,他只能找外援了。
“子远先生,阎兄弟……”蹋顿转向许攸二人,缓缓开口道:“二位从中原来,在兵法上的造诣都很深,你们看,现在我等该当如何是好啊?”
“俺也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只会打打杀杀,不懂兵法,这事问子远先生才靠谱。”阎柔把脑袋摇得跟拨楞鼓似的。
开玩笑,这任务就是纯粹送菜的。
那几个报信的说的很清楚,汉军带了很多大车随行。车上可以放粮食、兵器,也可以躺人,晚上出动的人白天往车上一躺,到了夜里就生龙活虎了。
这样一来,他们可以日夜不停的推进、出击,骚扰他们?从何下手哇?
步卒走得慢,但守得稳,骑兵出击时可以全力以赴,完全不用担心休整的问题。就像是最锋利的矛和最坚固的盾被一名大力士分持手中,一边往前走,一边交替进击,试问谁能抵挡?
至于说摸清汉军的出击规律,设计伏击什么的,更是胡扯。汉军这种交替出击的模式并不是固定的,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来回切换一下。
设好了埋伏等不着人还是好的,万一本来等的是部分骑兵,结果等来了骑兵主力或者大队步卒,那真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阎柔有自知之明,他可没本事在这种条件下,和汉将斗智斗勇,哪怕是汉军主帅是个无名之辈也不行。这么艰难且重大的任务,还是交给聪明人吧。
许攸也愁啊。
巧妇尚且难为无米之炊,他这边无兵无权无资源的,让他怎么和武装到牙齿的汉军斗?
如果他也有数千强弩,那就简单了,让胡骑拿着强弩去和汉军对射呗,反正胡人的命不值钱……可问题是他没有,别说数千强弩了,光是蹋顿自己的话,他连一千柄合格的强弓都拿不出来,还得和难楼他们一起凑。
“此事,嗯……还当从长计议。”他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结果惹来了一堆白眼,他气不过,争辩道:“正面骚扰怕是不可行了,最好还是等等子玉兄弟的消息。就算青州军的大车上堆的全部都是粮食,又能够三万大军、两万匹牛马吃几天?”
“那……”群胡相顾无言,最后蹋顿也只能无奈的将希望寄托在鲜于辅身上:“也只好如此了。”
第七九八章意气风发
压迫式战法,如果许攸听到这个名称,一定会心有戚戚,拍案叫绝这个名字起得实在恰如其分,他现在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压在心头,头顶上也有黑云盖顶似的。
只是他自己也分不清这是青州军战法给他带来的压力,还是一贯和王羽作对的带来的霉运,产生了不吉利的预感。要不是他心知自己已经没了退路,还真想干脆丢下这个烂摊子走人算了。
这仗,真是太难打了。
开战前,他手中还是有些底牌的。
首先,乌桓的骑兵比例很高,拿手的袭扰战很有以弱胜强的潜质。在许攸想来,就算不能取得什么战果,至少延缓一下青州军的步伐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