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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听了,掩口就笑了:“官人这判得倒爽快。”
王旖皱着眉:“好像过去有过类似的案子,不过好象是兄弟争房产。”
“小妹倒没听说。”周南还是忍俊不禁,“不过官人如此断案,倒是促狭了,真不知那两兄弟听到判词后是什么脸色。”
“促狭?为夫判得可是再正经不过。”刚刚才将案子给结了,韩冈竟然就抄着手回后院来了。王旖和周南起身行礼,满院的仆妇都低了半截,三个孩儿上前喊着爹爹,韩冈一一应过,坐下来喝着下人奉上来的热茶,“类似的案子过去可不止一件两件,也算是最好断的案子了。为夫这边是觉得总将案子退回州县不太好,干脆挑个简单点的来审。却不知郢州是怎么弄的,竟然审不下来。”
“要是郢州的州官能跟官人比,当也能做转运使了。”王旖随口奉承着韩冈,见丈夫的视线在院中梭巡,像是在找什么,又解释道,“素心和云娘正在对帐,还要一阵子。”
“对帐?”韩冈沉吟了一下,点点头,“也快到冬至了,的确该先将帐先清一下。”顿了顿,问道,“今年府里没有什么大项支出吧?”
“还真没有,”王旖说道,“不是在京城里面,人情往来少了许多。又没有添丁进口,没几处需要花大钱的地方。虽说是多了一班门客,但也没用上多少。但进项却不少,比起去年竟翻了一倍。”
王旖说到这里,就有些犹疑,韩冈笑道:“如今熙河路一年的税赋加起来快比得上秦州了,朝廷一声令,拉出十万蕃军也不在话下,交州的情况只会比熙河更好。两边既然发展起来了,顺丰行的家底自然是水涨船高。”
“熙河路都能拉出十万蕃军了?”周南咋舌不已,“官人领兵攻交趾,满打满算,也不过动用了不到两万的官军。有这十万蕃军,还不得将西夏都给攻下来。”
“熙河可比交州难多了,十万蕃军当真点集起来,人吃马嚼,路中的那点存粮连十天半个月都捱不过去。交州那是自己维系粮草,调了再多的兵将,也不用惦记肚子能否填满。交州七十二家蛮部念着过去的好处,巴不得对外开战。”
在交州,分出去的那七十二家蛮部,耕地做工的都是交趾奴隶,还有家里的女人,男人是不做事的,整天都是跨着弓刀,转悠来转悠去。
这些都是朝廷养的恶狗,官军留下来的威慑力让他们只敢对着外面龇牙咧嘴,如果附近的真腊或是敢有半点不顺,又或是他们中间有哪人有异心,交州知州只要一句话,就能把他们放出去杀人放火抢一票。
“不管怎么说,交州和熙河现在可都是不用担心了。”周南笑道:“官人接下来肯定是要推动铺设轨道了?比起开河更方便。”
“没那么简单。”韩冈叹道,“人想中进士要十年苦读寒窗,树要成栋梁需百年雨露风霜。轨道从发明到应用,至今也不过四五年的时间,不论是矿山还是港口,都是短途。方城山中的轨道也不过才六十里,已经算是长的了。就这么区区六十里,不论从车辆和轨道本身,还是在运输的调度和维修上,都出现了许多始料不及的问题。”
他对着专心在听的两女说道:“如果是千八百里,暴露出来的问题只会更多。为了解决这些问题,需要进一步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去研究、去应对。……而且还不单单是轨道本身的问题,与地方州县之间权益的分配更是重头戏,也不知要争上多久。如果没有人在京中为轨道主张,半途而废都有可能。为夫可是想着能惠及万民,一番心血总不能付之流水。”
王旖和周南头点得都有些沉重,韩冈的这一次的谋划,没有瞒着她们。只有回到朝堂,才能保证下一步的计划顺利进行。
“两本书已经写成了,接下来就是要付梓。准备献给天子,让地方官员参考着如何应灾防疫的《肘后备要》,不用印,工工整整的抄写一份送上去给天子就行了。而《桂窗丛谈》则是要印个几百部出来,分送亲朋好友,借他们之口,将声势扩大开来。”韩冈在阳光下眯起眼,微笑着,“伏龙山那里的消息现在也该传到襄州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把黄庸请到家里来,借助他的手,在襄州城中推广。”
“这么一来,官人可就坐实了星宿下凡的身份了。”王旖笑道,“还是说药王弟子比较好?”
“世人多愚,凡事总是联系到神怪上,但为夫巴巴写书,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个明白,就是怕给那一等巫婆神汉给利用上。为夫不信神佛,虽然有些事用眼下所知的理论的确解释不通,但将理由归结到神佛之上,空长个脑袋是做什么用的呢?”他冷哼一声,“什么瘟神、痘神,迟早要一扫而空。有钱拜那等土偶木雕,还不如拿出来施粥散药,做些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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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庙堂垂衣天宇泰(三)
文三在睡梦中惊醒,从床上猛地坐起来。
哭嚎声隐隐从窗外传来,那是让他睡不好觉的元凶。
叹了一口气,文三披上外衣下了空荡荡的床,浑家带着儿女睡在了另外一间房里。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不过听着外面的更鼓,快到家里的铺子开门的时候了。
冬天的凌晨阴湿寒冷,炉膛中的火也快灭了。文三瑟缩着又回到了床上,提高嗓门喊了一声,不一会儿,睡在外间的小养娘,就打着哈欠上来服侍。
文三当街有个铺面,后面有个两进的院子,能养得起两名小养娘,一个小子,连同浑家和亲生儿女,一家七口人,吃穿都不差。算得上是殷实的人家,不过离富贵二字还远得很。
文三在养娘的服侍下洗漱过后,带着睡在铺面里的小子将铺子的大门开了,给祖宗牌位上了香。转身穿过后门,又到了后巷。
隔邻的李绣线家今日有丧事,周围的邻居听了一夜的号丧。一大早又请了七八名和尚道士。前街是铺面,丧事犯人忌讳。李家就开了后门,来吊祭的亲朋好友,以及做法事的僧道,全都挤在后巷吵吵嚷嚷。
文三倒也没有抱怨什么,婚丧嫁娶哪家都免不了,也不是经常能有的事,说不定哪天就轮到自己,为此开罪邻居也不好。
看了一阵热闹,文三正准备回家去。就看见一个三十多岁五大三粗的壮汉,带着一个老苍头,还有两个挑着担子的伴当,大阔步从巷口走过来。
文三一见来人,便是满面惊喜,冲着家里喊了一声:“三娘,大舅来了!”
浑家的娘家在是伏龙山下的清源村,与襄州城隔了几十里路,进城一趟不容易。平日若是无事,也就是快到了节庆,进城采办时,才会顺便来走一遭。
那汉子昂首阔步的来到文三面前,与文三抱拳行礼,“姑爷,许久不见了,向来可好。”
“一直都好。就是你妹妹和外甥一直惦记着大舅你,都说快仲冬了,怎么还不来。……怎么比往年迟了这么久。”
“乡里有些事耽搁了。”
文三一边将自家的大舅子往屋里迎,一边问着:“岳母身体怎么样?”
“硬朗得很,昨天还带着你嫂子舂年糕。”
“今年年糕舂得还真够早的。”文三笑说了一句,又问:“嫂子、侄儿都还好吧?”
“都好,都好。”
两人叙着寒温,文三的浑家就带了文家的一对儿女出来了。领着儿女行过礼,又将方才文三的问候重复了一遍,从老母一直问到两个外甥,转身就让儿女回了房去。
大汉看得眉头皱了一下,没多说什么,对文三夫妇笑道:“两对熏鸡、两对熏兔、一对熏腿、两斤柿饼,三娘你最喜欢的后院树上生的枣子,娘也特地让俺带了十斤过来,还有今年的新米,都摆在外面的院子里了。”
“大舅太客气了,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文三客气着。家里的养娘端了热乎乎的茶汤上来,连着几盘上好的时新果子,一起拿出来招待着大舅子。
“都是田里长的、地里跑的,在乡下也不值什么。”大汉坐下来,喝了口茶,问道:“街口的哪一家谁死了?挂了个白帐子出来,转过街角,一蓬纸钱差点泼到头上,没的撞得晦气。俺连文功近来也是脾气好了,换做是往日,早把他家的门给砸了。”
“大哥有所不知,街口开绣线铺的李家,他家里的大哥好不容易养到十三岁,亲事都说了,偏偏前儿发了痘疮,突然间就病倒了,没拖过七天,昨天人没的。”
“痘疮?”连文功眉毛一挑,嘴角都带了一丝笑意。
文三没在意大舅子的表情,点着头,“就是痘疮,闹得也厉害。现在李家隔壁刘家的两个儿子也跟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