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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白天,从海门县城南的军营前经过,都可以看到在营地的校场上,李钤辖正尽心尽力的训练着麾下的士卒。几十人、几百人在校场上,高声喊着号子,依从上官的命令,不断变换着队列、阵法。也有一队队士兵,拿着标枪,向着三四十步外的靶子用力投过去——交州弓弩难用,标枪就是最好的远程兵器。
尽管李信麾下的一千多名广西枪杖手,都是招募组建不过一年的新兵。但他们毕竟是参加了几次大战,并不能算是弱兵,放在两广的军中,从装备、到士气、再到经历,也算是排得上号的精锐了。如果训练得宜,至少十几年之内,这一支军队都能保证水准以上的战斗力。至于再往后,那就不能指望了,毕竟眼下是河北军都在和平中变得稀烂的时代。
李信并不想在广西安身太久,否则时日一长,想回北方就难了。他还是喜欢北方的水土,在南方待的时间虽然长了,但始终难以习惯潮湿多雨的气候。
不过话说回来,李信即便想在广西多待两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在征讨交趾的战事中立功甚多,一直都是作为先锋将冲杀在最前。立下的功劳让李信很难在广西继续流下去——这是他的表弟韩冈亲口所说。
平交一战下来,李信的本官多半能在四十阶的诸司使、使副的漫长道路上,多攀上几级台阶,另外再加上一个遥郡的团练使或是观察使。这在过去,基本上是在军中二三十年的宿将才有的阶级,李信几次大战下来,就全都得到了。
就在七八年前,河湟开边刚刚开始的时候,他和表弟韩冈共同的恩主张守约,也不过是一个从七品的供备库副使,是诸司使、使副中的最低一阶,远不如李信现在的文思副使,更没有遥郡的加衔。只是这几年因为累累功绩,加上宿将的威名,一下就升到军中最高位的三衙管军的位置上。
眼下李信靠着累累战功,本官已经不低,又已经是权发遣广西钤辖了,如果还留在广西,总不能给他一个兵马副总管来做——燕达做到权发遣秦凤兵马副总管的时候,都快四十了,而且还是因为他出身京营的缘故,而李信只比韩冈大了几岁,才三十出头——可若是还做钤辖,从哪里调来将官,有资格压在他的头上?
过些日子,他肯定是要入京,或是转去北方诸路——从地位上,北方缘边诸路的武官,要在南方同阶武官之上,官位也更高。李信过去担任荆南都监,入京参加朝会觐见天子时,在他前面的都是北方的都监。
只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李信只要还在广西任上,对他的工作就分毫也不打折扣。一千多士兵,一个个被操练的鬼哭狼嚎。要不是他的威望高、名气大、武艺高强,功绩也是让人仰慕,加上都是新兵,没有染上那些兵癞子的恶习,说不定兵变都有可能。
训练了一个上午,李信便一挥手,放了下面的士卒回家去。
每一名士卒,即便是没有家眷的光棍,家中现在都有人帮着洗衣做饭,当然,还有陪夜消遣。李信一说散,急着回家的卒伍们一待李信离开,便做卷堂大散。经过了几个月的战事,区区一个上午的训练,还不至于让他们变得有气无力,做不了想做的事。
不仅仅是下面的小兵有的享受,将校们则依照地位高低,有多有少的得到了一批交趾女婢。官位越高,能挑选得就越早,自然选在身边的一个比一个出色。
李信回到府中的时候,一名青春可人的女侍立刻奉了茶汤上来,又有两名同样颜色出众的女侍帮着脱鞋。将身上的甲胄、兵器卸下,又一名使女进来,说洗澡的热汤已经烧好了,请李信过去。
比起笨手笨脚的亲兵,婢女们的服侍当然要远远过之。李信如今身边的四名婢女,全都是交趾官宦人家出身,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绝色,可拿到国中,也算得上是上品了。
洗过澡、更了衣,在简朴的小书房中,李信在桌子上翻到一张名帖。
“米彧?”李信不记得自己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看看题头,只知道是个福建人,是个没有官身的布衣。不过名帖上面竟然说与表弟冯从义有旧,又从京城来,多半是个商人了。再看看附在名帖后的礼单,算不上多贵重,但也不能说是微薄了,也只有商人才会如此。换作是穷措大来拜访,多半就是几首半通不通的诗词。
商人往往富庶过人,民间也早没了对他们的歧视,许多文官武将自己家里就做着买卖。但商人明面上的地位依然不高,四民之中排在末尾,且漂泊江湖之上,不受地域管辖,将一桩桩民生急需的商货低买高卖,从百姓们头上博取利润,总是让许多人看不过眼,正经的官员都不会接见一名商人,而是会让亲信家人去与他说话,居中传递口信。
不过李信便没有那么多想法了。
“让他进来吧。”李信将名帖放起来,吩咐了亲兵一声。最小的表弟,已经有数年不见,只能通过鸿雁传书,怪是想念的。
很快,守在门房中的米彧便被带了进来,行过礼,李信请了他坐下。
看着米彧小心谨慎的斜签着在下首的交椅上坐下,虚虚的只占了半个屁股。李信便让人奉上了茶,问道:“不知兄台从京中来,可是带了我家表弟的信函?”
“小人乃是来往广州和京城的布商,与冯行首素来交好,时常一同痛饮。每每听着他私下里提起韩龙图和李将军。”米彧笑了一笑,“不过小人这一次本没打算来交州。只是在广州听说官军大捷,交贼自食其果,便飞奔而来。”
“哦,原来如此。”李信有些失望,原来并不是带着表弟的书信来。想想,就问道:“兄台最后一次见我那表弟是什么时候?”
“就是在去岁冬月的时候。小人上京,就见到了冯行首。当时冯行首因为向重病的太皇太后进献了西域的珍药,被天子加官一级。不过后来冯行首回头则说,是仗了韩学士和李将军的战功才沾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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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南国万里亦诛除(四)
米彧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小人在京城的生意也多亏了冯行首的照应。故而设宴请了几次。在出京的前一天,在球场上,棉行的蹴鞠队十五比三大胜了车马行。回头庆功宴上说起平南之事,冯行首便放言说,有韩龙图和李将军在,必能攻破升龙府,大胜而归。冯行首向来不出虚言,他既然这么说,都没人敢跟他赌一把。”
米彧絮絮叨叨的说了长长一大段话,李信是怀疑他跟冯从义的交情,他忙不迭的为自己辩解了一通。
李信的脸上看不出信还是不信,以米彧十几年的江湖阅历,也看不出个究竟。在官场久了,城府也深了起来,“米兄是布商,如果是要贩货,当是往琼崖去,怎么往交州这个穷地方来?”
“交州怎么能说是穷地方。”米彧笑了起来,“既然交州的治所设在海门,想必章、韩两位学士是有心于此开港,日后交州财货,也能通过海路往来,不用翻山越岭。”
米彧小心的偷眼看着李信脸上的神色,“不过交州开港,要想做到如同杭州、广州一般,则是时日久长。非千万人之力,难以为之。”他站起身,向着李信躬身一礼,“小人不才,愿附骥尾,以效犬马之劳。”
米彧不介意将自己手上的一点家当全都砸给李信。结交上官,哪有不花本钱的道理?米彧也是读过一点书的,只是福建竞争太大,自知没有考进士的能耐,便下海从商。他一生最佩服的就是吕不韦,后事不论,那可是有着投资的眼光,做到了一国宰相的商人。
但李信不为所动,空口白话他见得多了:“交州刚刚经过战乱,三五年内都不见得会有什么出产。不知米兄有没有耐性等到州中安定下来?”
米彧当然不会有那个耐性,他还欠着人几万贯的钱钞呢。
“将军有所不知,其实并不需要等那么久。大宋地大物博,什么都有,只是没有好马。故而熙河路的根本是茶马互市,朝廷要在熙河路费尽心思,也是为了战马。等到路中的户口多了起来,又是有了韩龙图的提议、韩老封翁的主持,路中才开始种棉种粮,有了棉布的出现。但马才是根本。”
米彧对商场上的敌人做过了一番深入的了解,陇右棉行的兴起,他都是着意打听过。眼下在李信的面前说出来,却是正好证明了他与冯从义的来往并不是自吹自擂。
见李信沉思的点起了头,他精神一震,继续道:“交州能有什么。水果、木料,只要是稀罕货,在北方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