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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一两千、多则三五千贯的股红,比宰相、学士的俸禄都高,不可能跟着自己吃糠。
“好了,你也别谦虚了。这些天可是帮了俺大忙。接下来借重你的地方还有不少。等这一仗打完,就在报功的捷报中加上你的名字。”王舜臣赞了冯远两句,又毫不犹豫的给了一个好处。
冯远微微一笑,恬淡平和的向王舜臣表示谢意,却并不将他所许诺的官职放在心上。
王舜臣也没打算挖墙脚,提上一句也就代表他的心意,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他很兴奋的说道:“还没说说到底是什么礼物?”
冯远没有回答,而是当他走进庭院后,就突然停住脚,将手向前方一指:“将军请看!”
王舜臣漫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当他看到院中的那一个礼物之后,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就亮了起来,呼吸也变得粗重。喉咙很干,如同烧了起来,又像是被吊上岸的鱼,双唇一张一合,却不知能说什么。
他受到的震惊,甚至比看到绝色佳人还要更强烈三分。
出现在王舜臣面前的仅仅是一匹马。
但这匹马有着五尺有余的肩高,快跟身量不高的王舜臣平齐。双目莹润,显得十分聪慧而又灵性。四蹄修长,背部曲线优美,臀部结实有力,淡金色的皮毛如同锦缎一般闪闪发亮。
站立在庭院中的这匹马,如同一颗宝石,散发着诱惑的光芒。
王舜臣看得目眩神迷,如此神骏的龙驹,直如绝色佳丽,万金亦难买,须得量珠而归!相比起来,他一直视如珍宝的那匹四尺七寸的河西乌骓,就是私窠子里十文钱一次的便宜货色。
王舜臣小心的靠近这匹宝马,尽量不让它感到威胁,小声的问冯远:“这是什么马?大食马还是大宛马?!”
“是大宛马。汉武帝曾经用黄金马交换亦未能得的汗血宝马,也就是大宛马中的一种。”
王舜臣双眼亮起,灼灼如晨星:“当真是汗如血色?!”转头就想伸手抚摸那锦缎般的皮毛。
手还没伸上去,那匹大宛马就打了个响鼻,一股热气冲着王舜臣的脸喷了一下,然后抬头扬蹄,对王舜臣的接近很不喜欢。
冯远就看见王舜臣立刻收回手,小心翼翼的样子,看起来是生怕吓到它。他会心一笑,“这匹似乎是没有。不过看模样就知道绝不是凡种,汗血宝马也不外如是。”
“的确。”王舜臣低头向下看了一下,“是母的,一匹牝马……好烈的性子。可惜是牝马!”
王舜臣不无遗憾,要是公马就好了。单匹母马是无法留下良品后代的,一两代之后,就会泯然众人。
冯远也同意王舜臣的看法:“这样的上等龙驹,就是用河西马来配种都嫌太过浪费,比牛粪上插花更让人心痛。不过要是没有阉割过的牡马,价格可就是天价了”
“管他要加多少,倾家荡产也值得。不论是牝马还是牡马。”王舜臣放声长笑,“这一匹多少钱?!”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用一文钱。”冯远摇着头。
王舜臣脸上的兴奋和急切一点点褪了下去,眼瞳中只剩下冷静精明的光芒在闪烁:“哦,是谁这么大方?”
“献上这匹马的是潘罗征,在凉州城中算是大户,在城外也领有一个部族。随时都能拉出两百骑兵。”
“这匹马是他养得起的?”王舜臣不信,小小的吐蕃蕃部,保不住这样的宝马。
“原主自然不是他,”冯远的笑容意味深长:“是住在他家里的大食商人所有。不过那个大食商人前几天官军攻城的时候,不幸中了流矢……”
“流矢?……好个流矢!”王舜臣唇角勾起,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微笑,“继续……”
“因为这匹马已经是无主之物,所以自然就任潘罗征处置。”
“等等!”王舜臣发现这里面有个很大问题:“大食商人不会单身出来行商,他的商队呢?,”
“都是流矢。”冯远脸板得十分正经,“关于这一点,潘罗征没说,小人也没细问,也就是顺手查了一下,倒是不难。”
“办事倒也利索。”王舜臣的评语不知是给谁的。
冯远也不多去猜:“因为种种不幸的意外,所以这匹马就落到了潘罗征的手中。他想献给将军,又怕一层层报上来,在中间就给人贪墨了,然后也让他中了流矢。所以就托到了小人这里,也是将军抬举小人,才让他看中了。”
王舜臣不用细想也知道潘罗征必有所求:“他想要什么?”
“将军应该听说过潘罗支吧?”
王舜臣眼神陡然凌厉起来:“他是潘罗支的后人?难道是准备重立六谷联盟?!六谷联盟不是给党项人杀得差不多了?”
接连三问体现了王舜臣对河西的了解。也让冯远不用解释太多来龙去脉:“董毡麾下有不少六谷部出身的,都是旧时凉州被元昊领军攻克后,逃亡过去的。而且元昊当年在甘州也松了松手,没有像在凉州一样下狠手,让六谷部保住了不少元气。”
六谷部或是叫六谷联盟从来不是什么恭顺的角色,归义军的覆灭,六谷部的前身也出了一份力。西夏太祖李继迁就是死在对六谷部的征伐中。之后其子李德明几次攻打亦是无功而返,只是后来被盟友甘州回鹘反戈一击,大伤元气,最后让李元昊捡了个便宜去。
“马,我代天子收下了,他养了这些马多少天,将草料钱算给他。”王舜臣清楚什么样的原则必须坚持到底,“跟潘罗征说,老老实实的做大宋顺民,自有他们的好处。”
“只是一个六谷联盟。”
“有联盟,就是有异心!就是一百人都嫌多。看看董毡,他堂堂赞普,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听朝廷之命?!六谷联盟有什么必要重建?归义军才是最该重建的!”
“归义军已经损失很多了,凉州汉人绝少,反倒是沙州、甘州汉人多些。”冯远道,“其实河西的汉人,大半都改了吐蕃人的习俗,所以旧年曾经孤悬西陲、犹一心维持汉统的归义军也早已星散。”
“俺记得三哥曾说过,入华夏则为华夏,入夷狄则为夷狄。原本是汉人,忘了祖宗,现在就是夷狄。”
王舜臣可是想着镇守河西的位子。从地域上看,河西与熙河有着很明显的地理分隔,联系并不能算紧密。等到战局平定之后,说不定这里就要另设一路。如果自己能全取河西之地,运气好一个副总管,差一点一任钤辖也是少不了的。但如果只取了凉州,那么在攻打西夏的那群将领们的压制下,说不定一个都监就打发了——那边,这边打的是凉州,怎么都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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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拄剑握槊意未销(11)
【下一章中午时发。】
王舜臣想要全取河西之地,以他的手上六千兵力是远远不够的。从凉州【今武威】一路往西北走,甘州【张掖】、肃州【酒泉】,瓜州,驻防都要留人,到了沙州【今敦煌】还能有多少兵?
自然要调动起当地的兵源来助阵。就像当年韩冈在广西做的那样,也是一直以来西北用兵的固定模式。
冯远当然明白王舜臣的用心。入华夏则为华夏,入夷狄则为夷狄。王舜臣拿来用的虽是后一句,但关键还是在前一句上。
“如果能为中国效犬马之劳,那也算是入华夏吧?”
“自然。总得一步步的来啊……”王舜臣对冯远笑道,“木征、董毡如今不都穿得跟汉人一样?熙河诸蕃部的族酋们,除了脸皮黑,看穿戴都跟汉人没差别。”
“什么时候他们能读书考进士了,也就跟汉人差不多了。”
“迟早的事。董毡的便宜儿子阿里骨在蕃学里面也是学得有模有样,过些日子给他一个贡生名头,去京中考上一次,中是中不了,可回来后也能暂摄差遣了。”王舜臣摇摇头,“说得远了。如今要做的,是将凉州的汉蕃两家手上的兵全都弄出来,与官军一起打到沙州去。”
“倒也不难,不外乎以利诱之、以势迫之。”冯远对王舜臣道,“小人先去找两家,让他们带头同意就好了。”
“没那么麻烦,召集过来吩咐一下就行了。敢不听话,就拿两家出来杀鸡儆猴,也不费多少手脚。听话的,各州非汉人的户口,全给他们都可以!”
这是前几年南征时的手段,冯远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手段不错,同样能成功。
“不过凉州也要小心。”王舜臣边想边说,“说不定从哪里绕出来一队西贼,抄我们的后路。”
“从哪里?!”冯远很意外。
从凉州径直往东,不用向南绕道兰州,也可以直通黄河之滨的应理【今宁夏中卫】,再往前百十里就是葫芦河口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