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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拿走,只想给你换一个地方放,你抱在身上难道就感觉不到重吗?”
太宰不松手,云琅也没有办法,咳嗽了一声,才惊觉自己居然没有戴猪嘴,连忙戴上猪嘴,这才重新帮太宰整理好乱糟糟的毯子。
俯下身,戴着猪嘴亲吻了一下那个苍老的额头,扬起头看了一会始皇陵黑漆漆的假的天空,就重新背好自己的背篓,向来时路走去。
始皇陵里的甬道也不知道有多少,这座迷宫也不知道有多大,没有置身其中,根本就无法理解过这座迷宫的恐惧心理。
尤其是一团团青灰色的水银蒸汽从甬道里弥漫的时候,云琅即便是戴着猪嘴,头上的汗水依旧涔涔而下。
好不容易出了迷宫,看到了那座白色的白玉丹樨,云琅的心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来到丹樨上,云琅蹲下来仔细的寻找太宰说的那个白玉盘,在丹樨角落的位置上他终于找到了,那东西真的好小,如果不是近距离观察根本就觉察不出来。
云琅从背篓里取出那根铜锤,重重的砸在白玉盘上,直到那块白玉石被完全砸烂,什么都看不出来之后,他才小心地收拾了掉在地上的碎石块,远远的抛进不远处的迷宫里。
此后,这座皇陵不进也罢!
还没有经过江山社稷图,云琅的一张脸就变得非常阴沉,因为他隐隐听到了老虎的咆哮声。
他对老虎太熟悉了,很轻易地就从老虎的咆哮声中听到了太多的愤怒跟委屈。
云琅提起短弩,看看黑漆漆的甬道,犹豫再三,也没有胆子走进那些被太宰称为死亡地的甬道。
想了片刻,云琅收起了猪嘴,重新把湿布绑在口鼻上,将猪嘴挂在人俑的腰上,咬着牙快速的通过了喷吐着水银蒸汽的江山社稷图。
一个红衣大汉站在沙海的边上朝云琅拱手道:“项城见过大秦太宰!不知太宰此次履新可还顺利?”
云琅走出水银迷雾,卸掉脸上的湿布笑道:“陛下对本太宰还是满意的。”
项城大笑道:“可喜可贺,不知太宰能否引荐我等一起一睹天颜?”
云琅笑道:“看样子不引荐也不成了,却不知在下的老虎哪里去了?”
项城对云琅的回答非常的满意,拍拍手,就有六条大汉抬着一张巨大的木板走过来,老虎的四肢摊开,四只爪子被人家塞进四个洞里,在木板的另一边绑的结结实实,脸上的蒙布也不见了,看到了云琅只知道大声地叫唤。
云琅惋惜的看着那六个伤痕累累老少不一的大汉,叹息一声道:“项氏也零落了。”
项城似乎很是感慨,跟着叹口气道:“顾允没有出来,看样子是死在里面了,你太宰一族,如今就剩下你一个人了是不是?”
云琅沉痛的点点头道:“里面太危险了,你确定要把最后的族人也断送在这里?”
项城笑道:“快一百年了,总该有个了结,我们两族虽说厮杀了上百年,却是谁都没有占到便宜,你们枯守始皇陵百年,我们想要发掘始皇陵百年,哈哈哈,都已经说不清楚这是什么一回事了。如果说我们是为了里面的宝藏,哈哈哈,如果我们项氏一族用那些死掉的猛士去抢劫,一百年下来的积蓄未必会比始皇陵里面的宝藏差。大家都靠一口气撑着,撑到现在总算是该有一个结果了。”
云琅皱眉道:“我觉得你们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十二金人,可是,始皇陵的外城里面,就有三个金人,你们既然能够突破到这里,没道理找不到那三个金人啊。”
项城忽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指着云琅道:“你看看,我们如今就剩下七个人了,你说说,依靠七个人如何能把百万斤重的金人拿走?又有什么办法将百万斤重的金人融化成金铁?即便是融化了,我们又哪来的人手风云再起?”
云琅摇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当年儿歌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项王就是依靠八千江东子弟席卷大地,是何等的威风,怎么,你们现在就没有胆子再来一次了?”
第一四八章 自寻死路
项城愣了一下,指指身边的六个人道:“就凭我们七个?”
云琅笑道:“其实是八个!”
项城摇头道:“项平已经死了,我帮他拔出铁枪之后他就血崩而亡。”
云琅指指自己道:“我说的是我,我是第八个。”
项城大笑起来,跟随项城一起进来的六个汉子也大笑起来,似乎听说了最可笑的笑话。
云琅来到老虎身边,探手抚慰一下老虎,对项城道:“真的那么可笑吗?”
项城的笑容僵住了,看着云琅道:“为什么?”
云琅苦笑一声道:“这都想不通吗?你我看似势不两立,可是,对于大汉国来说,我们都是前朝该死的余孽。太宰一族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你项氏一族也就剩七八个人了,如果我趁着带你们进入皇陵的机会,来一个同归于尽,我们两族就全部完蛋了。与其如此,不如我们拧成一股绳,看看能不能利用这座陵墓里面的兵甲闯出一条新的活路来。”
这一次,项城没有发笑,眼看着云琅把老虎解开,也没有阻拦,而是半信半疑的道:“怎么信你?”
云琅掏出太宰印信丢给项城道:“这东西你们应该很想要吧?”
项城接过太宰印信,仔细的看了一下道:“因为没有进门的印信,我们走一次阴风峡,就要折损一个人手。”
云琅彻底的将老虎放开,控制着老虎不要向那些人发起攻击,现在根本就不是时候,只要看项城平淡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怕老虎。
云琅抚摸着老虎的脑袋又问项城:“你们以前没有走过这里吗?怎么会在这里折损三个人手?”
项城咬牙道:“项平坚持不下去了,他准备在始皇陵中弄一些没有印记的金银,打算离开骊山。”
云琅皱眉道:“这里的金银都涂抹了秘药,他们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跟始皇陵打交道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大意?”
项城抬头看看高高的穹顶无奈的道:“利令智昏!”
云琅点点头道:“现在太宰印信在你手里,你准备怎么做?如果要硬闯前面的江山社稷图跟迷宫,你要做好折损人手的准备。”
“就没有万全之策吗?”
云琅伤感的指指后面浓雾翻滚的江山社稷图道:“顾允死在了里面,你总不会认为是我把他害死在里面的吧?”
项城笑道:“通过这么多天的查探,你跟太宰的情分深厚,就算是父子也不过如此,顾允不会害你,同样的,你也不会害顾允。”
云琅重新把厚厚的湿布绑在口鼻上,瓮声瓮气的对项城道:“现在就去吗?”
项城看看身后的六个族人,对年纪最长的一个族人道:“项伯,你跟在太宰的身后。”
老者咬咬牙道:“我可以进去,项杰就留在这里接应我们。”
项城怒道:“我留下。”
云琅看着项城道:“你拿着太宰印信,怎么可能不进去?你放心把印信交给别人?年纪最小的那个留下吧,就算我们全部死了,也有一个人知晓始皇陵的秘密,不至于让我们白死。”
其余六个项氏族人一起看着项城,眼中多少有些鄙夷之色,年纪最小的那个大声道:“我要跟着项伯,你把印信给我,我拿着,等我们取到了足够的宝物,你只能分一成。”
少年项杰的话更是挤兑的项城汗颜无地,咬咬牙一跺脚怒道:“全部进去,老子也进去!”
云琅瞅了一眼老虎,老虎就慢慢的退进暗影之中,静静地卧在那里,一声不吭。
云琅转身就走,很快就钻进了浓雾之中,项城紧紧地跟上,其余六人也咬咬牙不肯示弱。
路过那个人俑的时候,云琅摘下那个猪嘴,一口气将肺里的浊气喷了出去,然后乘机将猪嘴扣在湿布上,这让他的呼吸变得更加艰难。
江山社稷图的奇景让项城几人看的愣住了,不论是流淌的江河,还是静谧的湖泊,在薄雾的笼罩中显得极美。
云琅用太宰袍服上宽大的袖子掩住了口鼻,辛苦的呼吸着,见项氏族人停下了脚步,他也不上前催促,他相信,如果要汞中毒的话,这七个人要比他深。
这七个人明显已经不是一条心了,不论是先前进入始皇陵的那个项平,还是用强力威慑着生育项氏族人的项城,现在都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太宰一族已经内讧过了,现在似乎轮到项氏一族了。
太宰从来就没有把项氏一族看成过危险,即便在太宰与云琅最后进入始皇陵的时候,也没有太在乎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