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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是怎么回事,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被国军狙杀的“狩猎”区,当下只能大声地招呼着:“张义,当心呀!”
熊卓然没有想到,他的这一声招呼,不仅是救了张义的命,却也救了自己的命。
※※※
熊三娃又配合着陈大兴丢出了一枚手雷,但是这一回陈大兴却没有看到对方的一个人影,而那边的射击也停止了过来。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举起自己的头盔,用抢挑着露出堑壕,半天之后,也没有发现敌人的子弹射来。
“奇怪了!这些共匪怎么不打了?”熊三娃还在纳着闷。
“不好!他们跑了!”陈大兴马上想到,经不住叫了出来。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两个人还是小心翼翼地向前面靠近着,直到通过了两块巨石相夹的通道,望着空荡荡的断崖,两个人这才确信自己的对手果然已经撤离。
“他娘的,这些共匪逃得倒是快呀!”熊三娃忍不住骂了一句。
陈大兴却皱起了眉头来,却摆了摆手,他看到了那两根栓在大树上还在摇晃地绳子:“他们肯定还没有下到沟底!”他判断着,走向了崖边,俯在地上,探出头来,便看到了此时正到一半的两根绳子上串起来的几个人。
“呵呵!上面还有几个人呢!”熊三娃也趴到了崖边,不由得喜上眉梢,对着陈大兴道:“我们把这两个绳子砍断,让他们都去见阎王吧!”
陈大兴也点了点头。
两个人正要起身,便听到了熊卓然的那一声呼唤。
“张义?”熊三娃与陈大兴都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连忙向下望去,在半山腰处,果然看到了身穿着土布解放军军服的一个年青人,正在费力地向下攀爬着,只是只能看到这个人帽子,却看不到他的脸。
“张义!”熊三娃忍不住喊了一声。
张义仰起了头来,头上的帽子却在他仰起的同时掉落山崖,但是他的目光正与熊三娃撞在了一起,愣了一下,却又有如被电触到了一般,再也不顾侧面飞来的子弹与自己并不灵活的臂膊,飞快地向下面滑去,就如同是看到了鬼一样。
熊卓然也仰起了头来,也看到了熊三娃,他怔住了。
就在熊三娃看清张义的同时,他也看清了熊卓然的脸,忽然觉得自己浑身一紧,这张脸便是让他再过十年也无法忘记,不正是自己的父亲旺林吗?
“把绳子赶紧给我砍断!”在陈大兴与熊三娃的身后传来了熊开平果断的命令之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熊团长也来到了这个断崖之上。
“不能砍!”熊三娃跳了起来,连忙阻止着跟在自己大哥身后的两个士兵,这两个士兵已经举起了刺刀。
“为什么?”熊开平很是奇怪,不解地问着自己的弟弟。
陈大兴也爬了起来,却用手指了指下面,来到了熊开平的面前,趴到他的耳边,悄声地告诉他:“贤哥的弟弟张义在下面!”
熊开平并没有见过张义,但是从熊三娃的嘴里早就已经听说过这个名字,不由得也探身向下看去,在两根绳子上分别挂着几个人,一边绳子的最上面是一个头发乌黑的年青人,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也可以确定这个人肯定就是陈大兴所说的是张贤的弟弟;而另一根绳子的最上面吊着的却是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人,一边往下溜着,一边不时地回仰头回望着崖顶。当熊开平的目光与这个年纪大一些的共军相触时,他不由得浑身一颤,猛然就想到了一个人来。熊开平转回身来,大声命令着自己的士兵:“先把这根绳子砍了!”他指着的这根绳子,正是熊卓然抓住的那一根。
熊三娃愣了一下,忽然就挡在了他的面前,大声地叫着:“大哥,你不能这样!”
“熊三娃!你要违抗军令吗?”熊开平也怒了起来,直呼着他的姓与名。
“大哥,你不能!”熊三娃几乎是哭出声来:“我知道你恨他,我也恨他,他是该死,但是却不能死在你的手上,老天爷会报应的!”
熊开平呆若木鸡,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三弟在保护自己,虽然他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报应一说,但是熊三娃却是深信不已,在他们的家乡有一条谁都相信的古话:弑父的人终会天打五雷轰,死无全尸的!
陈大兴愣愣地望着面前的这两兄弟,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同时吊在空中的熊卓然,也听到了崖畔上两个兄弟之间的争吵,他的心忽然就像是被割裂了一般,痛得令他生不如死,悲不欲绝,在不知不觉之中,泪水已经爬满了一脸!
第八章 布网(一)
虽然比原定的计划晚了半天,但是三十二团终于还是夺下了大金沟,打开了一道封堵的门。紧随其后的三十三团,在团长白京生的带领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插观音庙,围攻十八旅五十三团的解放军纷纷败退,只用了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五十三团之围已然被解,伊团长与白京生合作,四下里追击着那些逃散的共军,但是这些共军似乎早有退却之心,就仿佛风一样得来,又仿佛是风一样地去,跑得无影无踪,虽然两个团也抓了些俘虏,但是收获却并不是张贤所想象得那么大。
十一旅与十八旅最终在白雀园汇合,但是对于是否还要继续前进的话题,两位旅长产生了分歧,覃旅长认为此时两支部队已经深入了大别山区中,面对险峻的地形,如果刘邓所部再来一次分割包围,其中的凶险只怕比此时的经历更加难受,与其如此还不如及早转出。其实这也是张贤的心声,只是没有师长胡从俊的命令,他们两个旅长都不敢擅自撤退。以张贤的主张,还是按原订计划,怎么也要进到沙窝镇,也算是对上面有一个交待。看到覃旅长死活不愿意再向前一步,他只得委曲求全,让十八旅在白雀园作为十一旅的后备,十一旅单独行进到沙窝镇,两地毕竟距离不远,小心行军也只用一天就可以走到。
“我们也不能让胡师长为难呀!”张贤劝解着覃旅长:“便是转出山区也要达到一个目标,好让胡师长有理由可以向上陈情!”
这是一个折中的方案,覃旅长最终也只好同意。
十一旅休整了一天后,再一次向南挺进,沿着白露河翼翼而行着。路上,熊三娃却是一反常态地沉默起来,这令张贤很是奇怪,没有这个小子在耳边絮叨着,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三娃,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张贤问着他。
熊三娃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
“你肯定有什么事,说出来给我听听!”张贤更加肯定了。
“真得没有!”熊三娃就是不说。
张贤想了想,看到陈大兴正从自己的身边过去,连忙叫道:“大兴,你过来!”
陈大兴答应了一声,来到了张贤的身边,问着:“旅长,有什么事吗?”
张贤指着身边的熊三娃,问着他:“熊三娃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这两天一直跟他在一起,肯定知道!”
陈大兴看了熊三娃一眼,这个时候熊三娃正对他瞪着眼睛,他面露难色,摇了摇头:“我……我怎么知道?”
张贤摇了摇头,不由得一声叹息:“看来,你们两个都把我当成了旅长,不把我当成兄弟了!”
听到张贤如此一说,陈大兴与熊三娃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不由得有些惭愧。
“好吧,我来说一说!”张贤看出来,熊三娃真得想隐瞒下去,当即点了出来:“你是不是跟你大哥吵架了?”
熊三娃与陈大兴都愣了一愣,熊三娃不由得冲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张贤笑了笑,道:“这个旅里,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熊三娃以为张贤真得什么都知道了,非常沮丧,却为着自己的大哥开脱着:“哥呀,你不要处分我大哥,都是我的错,不能怪大哥,你要处分就处分我吧!”
张贤愣了一下,问道:“熊团长这一仗打得的确是很糟糕呀,但是我也没有说要处分他呀?”
熊三娃愣了愣,忽然破涕而笑。
张贤却是板起了面孔,严肃地问道:“三娃,你老实给我交待,你到底给你大哥惹了什么麻烦?”
熊三娃看着张贤,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他,但还是不愿意说出来,敷衍着道:“哥呀,你都已经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张贤被他问得一怔,险些要被气歪了鼻子,骂道:“我是要你主动跟我说出来,你还真得要我去作调查吗?如果真得我去调查了,可就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说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