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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样了?”王金娜连忙问道。
刘兴华道:“这两个孩子可能是在外面野惯了,从来就没有管老熊喊过一声爷爷,这个也就算了,他们和李月、小真的关系处得很僵,并不是李月和小真不喜欢他们,正好相反,他们的到来,令李月和小真高兴得不得了!但是这两个孩子却对他们有着一种无可调合的敌视,把李月和小真气得哭了好几场。两天前,老熊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就说了这两个小家伙一顿,哪知道这两个孩子当晚就跑了,老熊再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干脆就躲着连见都不愿意见一面!”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叹息。
王金娜知道,李月就是熊卓然的妻子,小真,就是熊卓然和李月生的女儿,如今小真也有二十多岁了,在文工团里当演员。她当然也知道,熊卓然与他三个儿子之间的恩怨,显然他的那两个孙子是继承了他儿子对他的看法,把他当成了仇人。
“把这两个孩子交给我吧!”王金娜自告奋勇地道。
听到王金娜的话,熊卓然和刘兴华的目光都为之一闪,熊卓然刚才还有些痛苦的表情也松快了下来,却又显得十分得难堪,他感激地对着王金娜道:“王医生,不瞒你说,今天我过来真得是想求你帮我这个忙,孩子没有人管没有人教是成不了器的!我也知道这有些难为人,但是我真得是没有办法了!”他说着,越发得伤心起来,稍作停顿之后,又道:“我曾跟这两个孩子聊过两回,知道除了江小莲之外,他们最听的就是你的话,他们至今还记得你接济他们母子的事,而且对你的记忆也非常得深刻!”
王金娜却有些心酸,那是因为这两个孩子从小就少有人关怀,所以他们才会对曾经关心过他们的人记得如此深刻,不过有一点还是值得她欣慰的,这么小的孩子就有感恩之心,就说明他们还是可成器的。
“老熊,你别这么说!”王金娜答着:“其实我本来就应该关心他们的,他们的父亲是阿贤的手下,而且就算是看在熊三娃的份上,我也不能任之不管的!”
“谢谢你!”熊卓然真诚地道:“王医生,我也只敢求你暂时帮帮我的忙,能让他们去上学读书,他们所有的费用由我来出,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让他们转变一下思想,哪天他们想通了,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回到我家里去!”
王金娜笑了一下,道:“你说得的确不错,我会想办法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呵呵,至于费用嘛!还是算了吧,如今我的待遇就已经很高了,比你这个军区副司令还要好!”
刘兴华却接口道:“金娜同志,你就不要拒绝老熊的意思了,他出生活费也是应该的,而且也是必须的,你就让他这个作爷爷的人安安心吧!”
想一想刘兴华的话也确实不错,王金娜只好点了点头。
第四六章 执着(三)
一九五六年的春天来得比以往要晚了许多,直到四月中旬份的时候,桃花才刚刚泛红,但是此时的江城却是一片的兴盛,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而最令人瞩目的一项工程,自然当属此时正在武昌蛇山与汉阳龟山之间兴建的武汉长江大桥,这座大桥已然牵动了全中国人民、甚至于全世界华人的观注,万里长江第一桥,也将是沟通中国南北的重要通途。而此时,刘兴华便作为湖北省主抓长江大桥的建设的负责人,要配合着大桥建设委员会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便是在节假日期间,也无法得到一丝半点的清闲。
王金娜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刘兴华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好象他们之间已经分别了有三年一样久,虽然很想找个机会与老朋友坐一坐,聊一聊,但是却也知道刘兴华的工作很忙,不方便打扰,她也知道,如果刘兴华有空的时候,一定会过来看望他们,不为别的,也会为了他的干儿子小虎。这一段时间里,倒是熊卓然会隔三差五地过来一趟,每一次手里面都不会空着,王金娜也知道,这位熊领导看的并不是她,而是住在她这里的两个孙子。
实际上,她的工作也千头万绪,因为是新到一个单位,又开始了大学教学的生涯,她还带着十几个从全国各地精挑细选而来医学研究生,当了一名导师,繁杂的事情也自然会多出不少。好在大学和医院里都十分体谅她的身体,生怕她的精力不够,所以除了每星期固定地有两天上午必须要到医院里坐诊和要去大学上三节课之外,其它的时间由她自己进行安排,并不强求。尽管如此,王金娜却也没有倚老卖老,还是象以前一样,把很多的时间投到了医务工作中来,为老百姓解决一些疑难杂症。
这一段的日子对于王金娜来说,过得太过充沛了,便是回到家里的时候,也要面对除了包括小虎在内大大小小五个孩子的教育,虽然在这方面徐小曼也能够担负起家长的职责,毕竟她也是两位孩子的母亲,但是王金娜却觉得同样作为一个母亲,她不能够完全放任自流。由于工作的繁忙,她请了一个姓秦的保姆,以照顾家里这些孩子的日常起居和生活。值得一提的熊英和熊雄这两个兄弟虽然顽劣,但是却非常听从小虎的调派,也许孩子与孩子之间沟通起来,要比大人与他们沟通起来要容易得多,在他们搬到家里来住之后不久,这两个孩子便成了小虎的跟班,结成了死党一样,便是上学和出去玩都很少分开过;如此一来,倒是令王金娜又省心了不少,有些事情她与熊家兄弟讲不通的时候,就可以通过张小虎来要求,竟然也达到了十分好的效果。这两个孩子都上了学,成绩也还不错,这也是唯一让王金娜感到宽心的地方。
前些日子的时候,徐小曼带着儿子小强和女儿小红去了东荆县和张义住了一个多星期,可是她回来的时候却没有一丝的兴奋,相反,还感到忧心忡忡,直到两个孩子都睡了,她才来到了王金娜的屋里,满怀不安地向自己的大嫂叙述着心头的担忧。
“我真得害怕张义会出问题!”徐小曼一脸得惶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王金娜放下了自己正在编写的教案,与徐小曼面对面地坐好,问道:“小曼,你慢慢说,你到张义那里去都看到了什么?他在那边工作得不好吗?”
徐小曼犹豫了一下,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想了想,还是道:“我到那里住了一个多星期,就看到他跟县委书记吵了三次架,你说叫我还怎么在那里住得下去呀!”
“吵架?”王金娜愣了一下,她知道在工作中因为观点不同,而产生争辩,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往往是对事不对人的。而从徐小曼的嘴里说出来,就仿佛张义根本不是在跟县委书记谈工作,而是真得在吵架一样。她当即笑了笑,道:“你也许太过紧张了,张义这个人我知道,认准对的事情,就会一根筋走到头,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在这一点上,他跟他的大哥真得有些象!呵呵,说得好听,这就执着;说得不好听,就是不识实务!”她说着,又劝解着道:“你也不用这么担心,他们都是共产党员,只会为工作发生争执,不会吵架的!”
“要真得象你这么说就好了!”徐小曼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想这么想呀,但是真得就像你说的那样,张义就是一个不识实务的家伙,中央都有了政策,他只要按着做就行了,他的上面还有县委书记呢,他一个小小的县长争个啥呀!”
听到徐小曼这么说,王金娜不由得来了兴趣,忍不住地问道:“小曼,他和县委书记到底争是什么问题?”
徐小曼道:“我也问过他,他倒是没有瞒我,跟我说了。”她说着,停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这才又接着道:“上面不是一直在强调要对农村和城市里的生产资料私有制,进行必要的社会主义改造吗?就连上海、天津的那些大资本家都拥挤公有化,这也是我们国家大的方向。他们东荆县正在全县搞农业生产合作社,从初级社到高级社的转变,按县委书记的想法,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这项工作,在全省充当先进;但是张义却跟他唱反调,你说他这不是在找麻烦吗?”
王金娜怔住了,虽然她对于农村的问题并不太懂,也不怎么关心,但是还是从报纸和广播电台里知晓一些事情。所谓的生产合作社,就是为了提高生产水平,把单人从事生产的农民联合到一起,组成的一个集体经济组织。初级社,就是在这种联合生产的时候,所有的社员把土地交出来,由集体进行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