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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人在享用纸币带来的瞬间财政宽裕红利,进行快速的跨越式内部扩张时,赵宋货币政策的消息也就传到了吴越境内。很快,钱惟昱和钱弘亿叔侄就抓住了赵宋纸币和吴越纸币的一个差别——
吴越朝廷从头到尾都没有要求百姓在一般政府采购中一定要接受纸币,纸币的推广只是在给朝廷雇佣人员发饷当中使用为主,而且有雪盐贸易这个回收途径作为信用保障。也就是说,受雇于吴越朝廷的民工力役拿了纸币之后,也不能在私下里的经济生活中要求民间商家非收纸币不可。纸币的使用,更多是那些拿了钱的力役到官府那里购取官方通过常平仓出售的粮食、官卖糖盐酒,或是其他被服物资之类。
而赵宋朝廷给文官大量使用纸币发俸禄,为了压制文官的抵触,那可是规定了纸币作为法定货币之一的,也就是说普通民间商户从法理上来说都不得拒收纸币——虽然实际操作上,很多民间商户会以找不开大额纸币为由避免使用纸币——这样一来,纸币一旦超发的话,政府信用就会很快恶化。纵然因为这种货币天生就没有含金量而不存在挤兑问题,但是至少可以确保赵宋百姓更快进入抵制纸币的时代。
“这个便是赵匡胤用的纸币材质了么?这纸张,用墨,当真防伪性不咋地啊。”钱惟昱拿着一张大宋宝钞端详了许久,轻蔑地嘲讽了一句。虽然以这个时代的民间印刷作坊来说,或许北宋朝廷的纸币还是有点儿仿造难度的,但是对于引领发明了这个时代印刷技术先驱的吴越官营印刷厂来说,似乎还是小儿科了一点。
也许,假以一年半载的时日,仿制的大宋假钞就可以进入量产。不过这个问题也让钱惟昱产生了警醒:或许吴越银券的防伪性问题,真的应该再重视一些,发掘一下防伪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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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蜀道难
开宝元年,似乎瞬息之间就在分赃与改革的剧烈碰撞之间过去了。这年九月底的时候,钱惟昱最早的妃子周娥皇分娩产下了一个婴儿,十一月的时候杨云娥也一样顺产。不过正如钱惟昱预谋的那样,两胎都是女儿;周娥皇与杨云娥虽然心中失望,却也无话可说,对于后宫没有“雨露均沾”的怨念基本上也都平息了下去。
选子因为产子的时候年纪太小,受创不浅,所以此后大半年钱惟昱都没有宠幸她,周娥皇与杨云娥大半年的时间都不方便,产后调养也要到开宝二年春才能完成。所以这开宝元年大半年的时间里,周嘉敏这个无论从姿色才情来说都完爆其他竞争对手的后来者便几乎独宠后宫,仅有蒋洁茹、清少纳言二女偶尔得蒙临幸,分润些残羹冷炙,后宫旁人多无敢有异议。
毕竟其他女人都不是历史名人,钱惟昱也不知其一身底细,不过周嘉敏毕竟是历史上跟着李煜做了十五年皇后,独宠后宫都没有生下过儿女(李煜二子都是大周后所生),可见她身子骨本身有些问题。纵然妖媚入骨柔情似水,却可以让男人没有后顾之忧不怕玩出祸水来。钱惟昱深知这一点之后,便好借着这个契机,让自己将来别的孩子和长子年纪差距拉大一些,免得身后事多出什么变故。
……
闲言休絮,且说吴越赵宋各自承平种田,这年入冬之后,滇北川南交界之处的攀枝花、昭通等吴越国在大理北部新建的羁縻州终于繁盛起来了。
一年间,两处各自移入了大约一万户移民建成州府,仅以夯土原木为城。两处州城周遭,靠着提前放火烧荒勉强各自开拓了几十万亩缓坡荒田,各自分成十几个每处田亩几万亩、人口上千户的乡镇。至于县城之类的建制因为过于仓促,基本上也还没有搭建。所以一个羁縻州直接就越级管辖下属十几个拥有数百上千户民户的乡镇,确保每一户移民都可以分到二十亩田地以保障基本民生。
川滇边境的山地,以原本唐宋时候中原的物种而言,实在是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坡地要修成梯田所需耗费的人力和工具实在太庞大,没个十年八年根本看不出明显效果。而如果不修梯田,休说种稻,便是种燕麦都无法保持水土,而且麦子需要的积温比较低,在亚热带气温下也是很难长好的。
所幸的是,如今这批移民过来的时候,可是由官府派发了大量玉米和薯类种子的——后世民国时候贵州和川南山区的人口是明末的十几倍,到了现代,贵州山区穷困人口还是靠包谷面过活,那便是因为玉米可以在这种地方长活。有了玉米和薯类,哪怕是刚刚烧荒后还没种熟的新地,只要把石头什么的去掉,好歹也可以收下一户人家糊口过活的粮食了。
如今还不到25岁的樊若水,顶着一个昭州刺史、兼工部郎中的官职,这个秋天一直在带着工部的测绘人员勘查金沙江和白石江交汇区上下游的水文情况——目前的官身,也是他在广东帮着钱仁俊大规模治理桑基鱼塘农业、休整水力圩田挣来的。从广东调到云南之前,他被召回杭州得到了大王的亲自接见,然后把这件修金沙江河工的差事交给他,许了个事成之后,保他30岁之前升到工部右侍郎的好处,他便激动不已地带着人上路了。
川滇边境的地方,施工最好的季节还是冬天和初春,因为距离横断山远一些,金沙江的凌汛不如更靠云南深处的白石江、红河那么明显。制约施工的主要因素还是天气的炎热带来的蚊虫疾病。
不过勘测过具体地貌之后,樊若水却是心中发苦:金沙江的险恶,实在是超出了常人对于河川的想象。在入滇之前,世人所想的长江之险已然莫过于入川时所要经过的三峡。自郦道元一部《水经注》以来,长江三峡从永安到夷陵那“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的形象就已经深入人心,成为了汉人学者所能想象的河川险要之极限。
到了攀州、昭州之后,虎跳峡、老君滩等上游险阻着实让樊若水吓了一大跳,也让他对于大王为什么不要求在上游修河工、只修栈道有了深刻的理解。不过自家大王能够身在万里之外就给出指导性意见,更是让樊若水产生了一种深深地无力感:莫非大王真个是生而知之者的圣人么?
只有钱惟昱自己知道,他之所以不要求在老君滩以上游部分江段修通河工,那是因为根据他后世的一则轶闻隐约记忆,貌似老君滩的航运问题一直到北洋政府时期都没有攻克,其余还有几十处更上游的险阻因为名气太小根本记不得。至于虎跳峡,哪怕到21世纪都是云南旅游的著名景点,以奇险著称,上辈子还不算太差钱的生活方式,让他有幸在云南旅游的时候在苍山洱海之外又去过虎跳峡景区。
此时此刻,在樊若水眼前的虎跳峡,实在是比长江三峡险要无数倍的可怕存在——万里长江,在这一段江面最窄处只有120尺,相较于中下游动辄十里八里宽的江面,至少要窄百倍。纵然算上上游径流量较低的因素,那水速至少也是每秒几十米的高速。江中偶有落石掉下拦江,只要石头直径小于一丈尺寸,都会被江水冲动带走,要在这样的地方行船,无疑是痴人说梦。
与百尺宽阔的江面相比,两岸夹江耸峙的绝壁高度可就令人叹为观止了,粗略一测量,大约最高处足足要高出江面六千尺(也就是两公里落差),虎跳峡之得名,也是因为远远遥望古人似以为绝壁之顶猛虎可以纵跃从金沙江的一侧跳到另一侧,以形容夹江绝壁之高、江面之窄、水流之湍急。
这样的地方,哪怕只是沿江修出栈道,所费也定然不少。樊若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在江边绝壁上打孔做炮眼,然后塞进火药进行反复爆破。从深秋开始施工,不过一个月已经塌方了好几次,而且关键是塌方的范围实在无法估计——两岸的山壁太过陡峭了,这年头也没有定向爆破技术,火药不要钱似地猛埋猛灌,爆破的时候往往会把上头的山壁一起炸塌,整个坐到江中。若是小石头的话还好,被堵截住的江水一冲,马上会被冲走,若是有数丈长以上的巨石截住江心,那就还要想办法在露出水面的部分重新打炮眼,二次爆破炸碎。
幸好,这一段江面按照大王的规划,百年之内也不必考虑水运了,炸塌了两侧山壁后,只要挖出栈道、用巨木支撑岩壁和半弧形洞顶,也就可以了。至于炸山修栈道带来的处处暗礁后遗症,只能是暂且不顾了。
……
几处大工地内,汉人壮丁充任的河工足有三四万人之巨,除了汉人劳工和士兵,也有一些原本大理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