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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炭很好点燃,工夫不大,两个火盆中的木炭便冒出了通红的火苗,淡淡的烟雾随之消失,并无差别。见此情景,孙秀的老脸不禁变了颜色,郑友德也一副失望的表情,只有冯源,游移不定的望着陈默,猜不透为什么会如此。
“好了,现在可以端进去给万岁爷过目了!”陈默淡然吩咐,便有两名小火者上前去端火盆。
恰在此时,远远传来一声娇喝:“且慢!”众人纷纷回头,陈默心头巨震:“怎么太后跟冯保同时来了?”
娇喝乃思琪所发,声音既落,李太后的坐辇也落在了雪地上,思琪上前,将其搀扶了下来,众人见状,黑压压跪倒在地,磕头山呼千岁。
李太后并未让大家起身,而是望了眼丹陛上的两只火盆,肃声问道:“不在里边伺候皇帝,都围着两只火盆做什么?”
“是这么回事……”孙秀抢先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末了道:“现在结果出来了,不过,老奴怀疑其中有鬼,小陈公公有弄虚作假的嫌疑……”
“作假?”李太后打断孙秀,摇了摇凤首:“不可能,他是皇帝的贴身宦官……冯源,你过来!”
她的话头突然转到了冯源的身上,倒让大家同时一愣。
冯源怯怯的抬头望了李太后一眼,小心翼翼的膝行挪了过去,在积雪上留下了两道沟壑:“太后,奴才该死,奴才……”
他话未说完,李太后突然抡起玉掌,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脸上,便听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怔住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冯源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反应过来之后,顾不得揉脸,磕头如小鸡啄米,雪地被磕的结结实实,额头也渐渐红肿起来。
李太后冷冷的看着冯源,既不叫停,面上也无怜惜之色,如同看一个木偶。
“太后息怒,凤体要紧!”冯保噗通跪倒在李太后旁边,李太后却不为所动,如同冰雪雕塑一般,冷冷的向外散发着寒气。
“母后,怎么把您也给惊动了?”朱翊钧终于听到了外边的动静,从郑友德的房间跑了出来。
“还不是因为你?”虽然已经知道朱翊钧没有大碍,不过直到此刻见他活蹦乱跳,李太后一直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了下来,却暂时忘记了尊卑伦常,抬手就在朱翊钧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你可知道,听说你中了煤毒,险些把哀家吓死。你说说你,好好的乾清宫不住,不尊祖制,偏偏来这延祺宫,万一要是出点岔子,可让哀家怎么跟天下臣民交代?又让哀家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李太后真情流露,冰冷不再,泪花涌现,不再是一国主母,而只是一个担忧自己儿子安危的母亲。
“让母后担心,儿臣罪过!”见惯了李太后冷酷严峻,乍见她流泪,朱翊钧突然感觉鼻子发酸,噗的跪倒在了她的脚下。
发泄一番,李太后终于回过了神,见朱翊钧当着这么多人给自己下跪,顿觉不妥,连忙将他搀了起来:“快起来,皇帝刚刚好转,地上太凉,别伤了身子……郑氏,陈默,还不过来伺候着?”说着面色突然转冷,提腿踹了冯源一脚:“这样的人还留他作甚?拖下去,杖毙!”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万岁爷,老祖宗,救咱,救……”冯源的嘴被一名孔武有力的番子大手捂住,声音戛然而止,扑腾着被拖了下去,很快,便传来了沉闷的扑扑声,夹杂着他的惨叫,一声一声,杜鹃泣血一般,听的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没有人出声,场面死一般的寂静,直到冯源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无声息之后,才有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回太后,冯源已经断气!”
李太后面不变色,点头吩咐:“带走,送到豹房喂豹子!”
好狠的心肠,陈默的心忍不住颤了一下,游目四顾,却见众人毫无反应,好像习以为常一般,这才恍然想起,这是明朝,人命如草介,不但上位者习以为常,便是底层受压迫者也习以为常。
他突然有些后悔后世经常抱怨了,比起当前,后世的生活,根本就是天堂嘛!
“大伴,如今冯源已死,惜薪司的掌印之位出缺,说说,谁来接任为好?”
朱翊钧问道,冯保冲他一躬身:“陛下已然亲政多年,做的一直不错,这样的任命,老奴不敢质椽,主上乾纲独断便是,老奴自当遵从。”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冯保的态度让朱翊钧十分疑惑,仔细端详,却又见其面色坦然,不似作伪,不禁看了旁边抓耳挠腮的孙秀一眼,正要说话,太后突然轻声咳嗽了一声,急忙向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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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走了狗屎运
其实陈默对于冯源并无任何好感,只是因为不欲内廷动荡,这才偷换了红箩炭。再有,他知道冯源是冯保的亲信,若是毫不作为的话,也怕冯保那里交代不过去。
他也差点送命,是强忍着怒气出手相助的,心里跟吃了一只苍蝇般腻歪。现在好了,李太后施展雷霆手段结果了冯源,让他一下子舒坦了下来。
不过,当他发现重新任命惜薪司掌印,朱翊钧望向孙秀时,他的心倏地就提了起来。他讨厌冯源,对这孙秀也好感欠奉,而且那孙秀跟冯保不对付,若是让他兼任惜薪司掌印,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冯保啊冯保,该谦虚的时候你不谦虚,不该谦虚的时候,你怎么反倒谦虚上了?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转圜,便听到了李太后那一声咳嗽。
大多数时候,咳嗽代表着疾病,可也有些时候,咳嗽只是代表咳嗽的人有话要说。现在的情况便属于后者。
“不就是一个惜薪司的掌印么,你俩一个皇帝一个司礼监掌印,还为起了难?哀家觉着,陈默就挺合适,你每以为如何?”
这才叫一石激起千层浪,李太后话音未落,现场便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可是一衙掌印啊,陈默年纪轻轻,真能担当重任?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在他们的心目中,掌印的职务,起码也得三十岁以后才可以考虑罢,这陈默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让太后如此青睐?
陈默也不能理解,后晌的时候这李太后还下令不许他再去慈庆宫呢,虽然后来朱翊钧求情,这命令作废。可这才过了多大工夫,转眼间李太后就要将他提到惜薪司掌印的高位,变化之大,简直让人瞠目结舌,简直不合常理嘛!
这话若是朱翊钧提出来的,不用说,陈默立马推辞。可对这位风韵犹存,能够轻易挑逗起他**的中年美妇,在他内心深处实际上有些发怵,所以只能低头沉默,一句话都不敢说。
“陈公公?也太年轻了些吧,太后……”孙秀吞吞吐吐的说道,心里边却已经问候了陈默祖宗十八代的所有女性亲属。
“年轻又如何?吾儿十岁便登基为帝,十许年来,可曾出过岔子么?”李太后淡淡说道,杏眼斜睨,被她视线一扫,孙秀刷的就出了一身冷汗,虽然明知对方的借口说不过去,仍旧耷拉下了脑袋。
“太后娘娘三思,万岁乃龙子凤孙,天之骄子,陈默不过一小小宦官而已,又岂可和万岁相提并论,还请娘娘慎重!”冯保突然开口说道,对于陈默接任惜薪司掌印,他是十分赞同的,他了解陈默的能力。可若是一言不发的话,他这位份上又说不过去,索性光棍一些,来个婉谏。
对于这个协助自己母子俩站稳脚跟的老宦官,李太后还是十分尊重的,闻言并不动怒,缓缓说道:“冯公公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君子知恩图报,先不说陈默有无才华,单只是今夜他救驾之功,赏他个掌印也不为过,公公以为如何?”
这话厉害,若是再反对,岂非是说朱翊钧的性命尚抵不上一衙掌印?冯保暗乐,面上不动声色,躬身说道:“老奴倒险些忘了这个茬口,如此说来,陈默出任惜薪司掌印,果然恰当。”
“皇帝,你以为呢?”
“儿臣谨遵母后懿旨!”朱翊钧一躬身,这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就算这么定了下来。
“甚好,”李太后微点凤首,略微提高了声气:“陈默听旨,兹念尔救驾有功,命尔出任惜薪司掌印之职,望尔忠于职守,不负哀家之心,听到了么?”
“奴才遵旨,谢娘娘菩萨隆恩!”陈默有些晕乎,跪倒在地,像跪在棉花团上似的。
“太后娘娘出手大方,朕这儿也不能太过吝啬,这样吧,朕在给你个差事,派你查抄冯源的宅子,完了宅子便赏了给你……嗯,稀里糊涂的就让你小子一步登天了,朕还琢磨着多多磨砺你一番呢,也罢,都是上天安排的缘分,朕索性将‘紫禁城骑马’蟒袍,玉带,一并都赏了给你……啧啧啧,十七岁便穿蟒袍的一衙掌印,不说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