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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所见所闻判断。明军很少有以歼灭大军为目的的作战,就算是那个被叫做戚爷爷的军神,也是以击败、驱逐为作战目的。
越往西走,周围越发安静。岱森达日被带着浓浓湿气的夜风清洗了肺部,终于驱散了满腔烟火毒气。他刚刚腾起些许兴奋,转眼就被眼前的惨淡情形打击得胸闷口干。
整整三千蒙古铁骑,此时跟着他逃出来的只有区区百来骑。各个都是烟熏火燎过的黑炭一般,眼神中只留着惶恐和畏惧。
“其他人呢!”岱森达日吼叫着。
“贵人,怕是还在营中没冲出来呢。”一旁的亲卫上前道。
虽然是废话。却也让岱森达日平静了不少。突遭夜袭,很少有人能够分辨东西南北。尤其这里是大明的山区,不是辽阔的大草原。马群也受了惊吓,而失去马匹的蒙古人就像是被砍断了腿一般,很难坚持跑到安全地带。
更何况,整座营帐都在燃烧,映得天空一片火红。
“派人去喊,让能逃出来的人来这里集合。哪怕没马也要过来!”岱森达日下令道。
几骑亲卫还是执行了主人的命令,策马扬鞭再次朝红红火火的营地跑去。沿途倒是能够看到零散逃出来的蒙人。多少给了他们一些希望。
王翊站在一座明显是主将大帐之中,带着局直属队麻利地收罗其中物品。那些绫罗绸缎、金银铜器,此时都被扔在地上,如同一文不值的垃圾。现在真正值钱的是的主将的印信和书信、地图。
至于高悬在外面旗杆上的大纛,早已经被明军砍了下来,作为纳入囊中的战利品。
“百总。蒙鞑在西面五里集结。”探马好不容易找打了亲自清理大帐的王翊。
王翊停下手上的活,问道:“知道有多少人么?”
“百余骑,不过他们有人在营中收拢溃兵。”那探马道:“我过来时还遇上了。”
明军兵士知道自己人少,所以捣乱第一,拼杀次之。只有在绝对有把握的情况下才会杀敌,以免引得蒙鞑狗急跳墙困兽犹斗。
“刚才找到的地图呢?”王翊突然道。
一旁的兵士连忙从筐篓里翻了出来,递给王翊。
这地图是还是最早明军用的,流转到了顺军手里,又给了清军,最后落在蒙人手上。上面的标识十分粗陋,只有两条主道还算靠谱。
王翊要看这地图,就是需要知道蒙古人对这一带的地形地势到底了解多少。如今看来,却也不算什么。
“走!咱们先撤!”王翊叫道:“去找当地向导来!”
冲入敌营左突右冲的明军在鸣金声中脱离了火场,回到了最先出发点。各旗队长汇报了人数,除了两个被火燎到的倒霉蛋之外,没有一人受伤。
王翊拉过张参谋,道:“东口这边守不住,咱们只能撤到赵家峪布防。我要当地向导给我去找条小路,直通倒马关的。”
张黎吸了口气道:“百总!咱们只是侵扰蒙鞑大营,真正杀的敌人却不多。等他们集结好了,仍旧是数千铁骑,我们怎么守?”
——再者说,能守住就不错了,还指望反攻倒马关?你这位百总是想军功想疯了吧?!
张黎心中暗骂。
“依你之见又当如何?”王翊看似随口问道。
“撤回唐县,踞城而守。我们没有得到阻击蒙鞑的命令,而且实力悬殊太大。”张黎想了想,道:“《操典》是允许在这种情况下避战的。”
王翊嘴角抽了抽,本想像个大人一样摆出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最终还是没有成功。他冷声道:“亏你在坦克司待的时间还比我长!军令:本部前往赵家峪布防!明日晚间之前,有敢言撤者,以动摇军心治罪!”
幽灵一般的军法官在王翊身后突然出声道:“百总,执行军法乃职部之职。”
王翊被吓出一身毛毛汗,大声道:“执行命令!列队!出发!”
张黎被王翊说得满脸通红,却无可奈何。他看到一旁的参谋书记用炭笔将这个小小的沟通会记录在案,胸中更是如同点了一把火。这就意味着,哪怕赵家峪守住了,日后王翊独占军功,自己却只能背负着胆小怯弱的名声在一旁看着。
——自己一不小心竟然被这毛头小子给坑了!
——然而作战参谋的职责不正是充分给主官提供意见么!
张黎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心中似乎舒缓了许多,快步跟上了队伍。
来时都是人力步行,此时撤退却多了不少蒙古马。这些顺手牵羊的战利品没有分配,谁占谁得,反正先赶过去的人立刻就要进行布防工事,也不存在占便宜的说法。
王翊谢绝了下面旗队长送来的马,仍旧跟带着大队急行军。他还要在跑步时进行思考,看有什么办法能够顶住数千骑兵将近五个时辰的进攻。
是的,最多只需要顶住五个时辰。
探马在前往营部报告的时候,他还让人去了阜平。
阜平有一个驻防司,正是为了防止北兵越过太行山干扰夏季攻势而部署的。那位千总肯定有“临机决断”之权,也肯定会来救他。就算营部抽不出人马前来援助,最多五个时辰,阜平的那支人马也该赶到了。
到那时,立刻便要从捷径小路,轻兵奇袭倒马关,截断蒙鞑后路,隔绝山西虏兵来援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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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二忽闻羽檄传来急(十二)
蒙古人的反应要比王翊预测的慢得多。
因为是各部族联军,政出多门,谁都不希望自己的部族勇士死得不明不白。草原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哪家部族缺少了勇士,肯定熬不下去。原本这些科尔沁和察哈尔的部族就互不对付,只是看在高额的红利面前才集聚起来,被王翊这一通捣乱,虽然人手损失不大,士气却面临崩溃。
众人对岱森达日的统领能力也产生了怀疑,有人想回头,有人想谋夺这支人马的统领权,却都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这里还是大明腹地的山区,一旦两头被人截住,这支人马想逃都没机会。
王翊带领本局兵士连夜赶到赵家峪,吓得村民差点翻墙逃走。他们才刚刚从满清的顺民变回大明子民,并没有因为丢了祖宗给的头发而被追究罪责,颇有些死里逃生的感觉。现在唐县的县官还是最早大明的官员,降顺降清复降明,只求回家当个富家翁,所以也没着意营建官府的可信度。
王翊一眼可知眼前这个老泪横流的赵姓族长是在装可怜,看似柔弱得如同蒲草,其实顽固得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如果是当年在流民军中,这样的人会被直接斩首,然后挑个跟这里同姓却属于旁支的人来管。只是现在东宫军中另有制度,擅杀百姓的罪责是直接开除军籍,交付地方以杀人罪治罪。
“不要你家的粮。蒙古鞑子就在不远,你们要想不家破人亡,就出点劳力帮忙修筑工事,日后官府会给工钱。”王翊没有打算多劝,他的时间紧张。如果赵家峪的人不识时务,他就带兵继续后撤到下一个伏击点。从地理上看更加易守难攻。
——天作孽,我就拉你一把;你若是自己作孽,别怪哥哥我见死不救。
王翊冷冷地盯着那个颤抖的族长,冷声道:“快些。不行我们就走了,你们自己去跟蒙鞑说话。”
赵家的族长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当年大顺来,明军就说这些那匪所过之处寸草不留;后来大清来。顺军也说这些蛮夷见人就杀。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原本就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何必牵扯进去呢?这天下与我等草民有何关系?
原本这位族长就在考虑给多少打点能让王翊离开,现在见王翊一点耐烦都没有,自然不愿他留下。
“军爷!长官!村里都是些老弱妇孺,哪里能有人力啊!”族长哭道。
王翊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道:“起立!出发!”
原本排坐地上的士兵应声而起,在口号声中转而东行。
张黎追上王翊:“百总,就不管他们了么?”
“我们下唐河布防。沿途村落及时示警,走不走就看他们的了。”王翊自己从小跟着父亲在流民队伍里长大,见多的是家破人亡的惨剧,早已经麻木了。在他看来,没有眼光的人死在乱世中也是活该,并不值得怜悯。
张黎默然无声,看着命令传达,部队毫不停留地将赵家峪抛在了身后。
唐河发源于恒山。在唐县之西。王翊不能渡河,否则蒙古人大可顺河南下。寻找渡口,步兵肯定追不上。所以他决定背水一战,利用现有沟渠,临时挖出一条沟壑,用以阻敌。
这都是他之前进兵时亲自看过的地方,哪里动手已经有了腹案。而且这里距离唐县更近。很快就能得到唐县的人力、物力支持。唐县目前还没有整肃过,许多人都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