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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叶昭低头,看着跪在城楼下的斥候问道。
“启禀主公,敖仓方向来了一支兵马,未打明旗号,正在向此逼近,约有三千骑军,八千步卒,军容颇为整齐,当属精锐,按行程,半个时辰之后,当能抵达关下。”斥候一口气便将探得的情报说完。
“知道了,再探!”叶昭闻言,挑了挑眉,挥手道。
“喏!”斥候躬身答应一声,转身便走。
叶昭回头看向戏志才,皱眉道:“一万多兵马,洛阳附近,可找不出有人能够募得这么多人马,而且听起来,似是精锐之士。”
“袁家在洛阳无力与那何进抗衡,引来外兵也不难理解。”戏志才笑道:“不是冀州,便是并州兵马。”
如果是将袁术招来的话,可以直接从伊阙关入洛阳,那伊阙关守将乃袁家门生,绝不会阻拦,没理由绕道虎牢关,除非想要在这种时候跟叶昭发生冲突。
冀州……并州……
“丁原?”叶昭突然想起了什么,笃定道:“定然是他!”
“丁建阳昔日落魄之时,曾受袁隗恩惠,后迁为并州刺史,颇有勇略,帐下并州兵马也常年与鲜卑、匈奴作战,皆是骁勇之士,袁隗的确多半会请他来。”戏志才不知叶昭想法,闻言思索片刻后,点头道。
冀州因为牧野之事,刘宏生前对冀州看的很严,短时间内,很难聚集起这么多人精锐兵马,是以冀州的可能性不大。
丁原如何,叶昭其实并不在意,毕竟如今的丁原已经年近半百,已是一老朽,或许比以往年少时老练,但要说威胁,叶昭真不怎么在意,真正让叶昭在意的,是丁原麾下的人马。
吕布、张辽,这两个一个勇贯天下,叶昭当年在幽州戍边时,便常听其大名,另一个则有名将之资,哪怕是在将星璀璨的三国时期,这两个人的名字都足够耀眼。
惧怕,不至于,但叶昭很好奇这二人的本事究竟如何?
来到这个时代,叶昭已经见过太多的名人,曹操、袁绍、刘备、孙坚,关羽、张飞这些活跃在三国中后期的君主猛将,如今只是吕布、张辽,自然难给叶昭太多惊讶甚至惊恐的感觉,毕竟如今的他,可是实打实的名将。
但遇上这两个以战闻名的大将,叶昭也不禁生出几分手痒,想要称一称这两人的斤两。
“关闭城门,驱散百姓!”叶昭对着城下下令道。
既然是袁家请来的救兵,董卓入京之前,叶昭可不准备让他们过去,否则士人与董卓还怎么斗?
“主公何以如此慎重?”戏志才有些诧异的看向叶昭,以往叶昭对敌,可都是讲究心术,一步步摧毁敌人的心理防线,而后驱兵破之,摧枯拉朽,深合兵家攻心之道。
“这并州兵马可不似中原那些久不经战事的军队那般孱弱。”叶昭摇了摇头:“我于幽州戍边之时,便常听并州骁勇之名,令鲜卑、匈奴不敢南下,实乃我大汉精锐,这可是鲜血浇灌出来的精锐,若非不得已,尽量避免与之交战。”
如今叶昭功成名就,只待身退,此时此刻,他可不想自己麾下的兵马有所损伤。
戏志才闻言点了点头,看着远方皱眉道:“只是自这州牧重启之后,朝廷对各州郡制约越见薄弱,并州乃苦寒之地,又临边塞,民生疲惫,一州刺史竟能轻易调动上万兵马,放之数年前,实难想象。”
要知道叶昭当年在军都山戍边,帐下也不过三校,便已经是幽州大半的兵力,偌大幽州十个郡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兵马,而且当时的幽州刺史,可无权调动叶昭的兵马,并州跟幽州条件差不多,甚至还有所不如,如今丁原却能轻易将并州这么多兵马调出来,足见朝廷对各州郡的掌控力弱到什么程度。
“并州常临胡患,边境人人皆兵,要募集军队倒是不难,难得是他有何能力豢养如此多的兵马?”叶昭叹了口气道:“世家底蕴,实让人难以猜测。”
董卓在西凉自立,不上贡朝廷,也不过号称十万大军,而且这十万大军中,有不少都是羌胡兵马,属于战时临时征兆的那种,常驻兵马能有一半就不错了,要来洛阳,还要留下兵马驻守老巢,能带来八千就不错了,这还是董卓对西凉有着绝对自主权的情况下。
像丁原这样无法掌握并州财权,还能这么轻易调来一万多精锐,若说背后没人支持,叶昭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第七十九章 吕布
虎牢关外,满是枯草的大地之上,突然剧烈的震颤起来,隐隐间,似有闷雷之声远远传来,惊起了不少在从中觅食的小动物。
滚滚烟尘,席卷了清晨的薄雾,犹如巨浪排空一般扑面而来。
极目远眺,一匹匹矫健的战马奔腾而来,大队兵马顺着并不清晰的官道朝着虎牢关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是一支骑兵,而且在疾奔之中犹能保持随时可以进入战斗状态的阵型来看,这是一支精锐的骑军,在这个没有马鞍、马镫的年月,骑兵想要练成精锐可不容易,对骑士的要求更高,双腿必须能够紧紧地夹住马腹,又必须考虑战马的负担,保持战马的力量,对骑士双腿的力量以及力量的控制力要求很高,单是这一点,便足以刷掉大半将士。
也就是说并州这等苦寒之地,常年与胡人交锋,才能在血与火之中,磨练出这样一支骑兵。
人数不多,官其阵势只有三千人左右,然其气势之恢弘,杀气之充盈,却犹如千军万马一般。
当头一将,身披重甲,头上不似普通武将一般带着头盔,而是将头发盘成一个发髻,倒插着两根稚鸡翎,随着战马的疾驰,在空中不断飘荡,马背上挂着一根长达两丈的方天画戟,戟刃倒拖,戟杆处在一个随手可以摘下的位置,那有些夸张的戟锋不似寻常方天画戟那般轻巧,两面开刃,犹如两杆月牙戟合并而成一般,看上去颇有分量,能将这种兵器使顺的人,力量绝对不小。
马背上的骑士身量很高,九尺有余,坐下战马虽然也算神骏,但此刻被他骑在身上,却颇有些渺小之感,奔走虽然不慢,但嘴边却已经开始往外涌白沫,让人担心这匹战马是否会随时被累死。
“奉先!莫要再冲了!”骑士身后,另一名武将努力的催促着战马紧跟在对方身后,眼看着虎牢关已然出现在视线之中,前方的骑将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不由大急,出声喊道。
“唏律律~”身下的战马已经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终于让武将冷静了一些,慢慢的勒止了战马,身后的骑军也跟着缓缓停下来,说不上整齐划一,但却给人一种令行禁止的感觉。
“文远,这口气,我咽不下!”吕布回头,看向身旁的武将,声音有些嘶哑。
这二人,便是并州边军之中,最有名的两员武将,吕布,张辽,一个善攻,一个擅守,这些年在并州闯下不小的名气,尤其是吕布,他行军打仗从来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不知防守为何物,在草原上更是神出鬼没,一手箭术两百步内,哪怕是急速奔行之中,也能做到箭无虚发,被鲜卑人冠以飞将之名。
大汉四百年间,也只有昔日李广被敌人称之为飞将,而如今的吕布,比之李广似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但一手箭术出神入化,掌中方天戟更是败尽草原豪杰,鲜有人能在其戟下逃得性命。
张辽却是擅守,倒不是说不能进攻,而是有吕布在的情况下,通常也轮不到他来进攻,战争基本也完了,不过几次组织防御鲜卑人的偷袭,却是稳如磐石,因此在并州得了擅守之名。
二人一攻一守,倒也相得益彰,丁原上任之后,为了能够稳固军权,更是将吕布守卫义子,也是因此,他才能迅速收拢军权,吕布之名,在并州军中,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
“我知你心中不忿,只是刺史如此做,也是为你好,需知这中原之地,强人如云,你我久在边塞,不知天地之大,刺史见多识广,那般说法,也是不希望你无故招惹人。”张辽喘着气,看着吕布道。
时间回溯到一个时辰前,丁原于军中召集众将议事。
“此番我奉三公之令率军前来讨伐不臣,只是这虎牢关守将乃当朝名将,卫将军,宁乡侯,转战中原,战无不胜,要入洛阳,必过虎牢,太傅信中劝我尽量莫与那宁乡侯起了冲突,只是我等要入洛阳,怕是对方不肯,当派一人先去虎牢游说,放我等入关。”丁原看着众将,信中犹豫要派谁去,毕竟虎牢关之中的那位,听说不是个太好相与的人物。
这并州军中,若说能征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