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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草原后,第七师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以逸待劳,一个团对一个团,短短两个小时就败退二十余里,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就是在和敌人比赛逃跑,难怪李天宏暴跳如雷。
“你不要再开会了,立刻赶回去,一定要把国民军堵住,如果上都镇失守,我枪毙你!”李天宏动了真怒,对徐本超下了死命令。
本以为高枕无忧,大家在这里若无其事地开会,没想到国民军的攻击如此犀利,正蓝旗如果被突破,第七师的防线已经摇摇欲坠,魏益三随时可能冲进锡林郭勒草原。
徐本超匆匆而去,李天宏仍不放心,又调兵遣将,向正蓝旗派去了两营援兵,忙乱一番后,总算安排妥当,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李天宏端起茶杯,漫无目标地随口问道:“呼——,国民军这个团挺厉害的!番号多少,团长叫什么?”
“二十五团,团长郝梦龄。”参谋连忙回答。
参谋生怕触怒李天宏,声音不大,但是院子里这会子安安静静,众人都听得很清楚,肖林的身子猛地一震。这个郝梦龄,是不是历史上那位赫赫有名的抗日名将呢?
(郝梦龄,河北藁城人,保定军官学校毕业,在魏益三部历任营长、团长、旅长,抗日战争任卫立煌部中将军长,1937年10月16日,在山西大白水前线“忻口会战”中壮烈殉国,追认陆军上将。)
在旧时空的时候,肖林在武汉上的大学,学校就在汉口,离郝梦龄路并不远,周末还曾经拜访过郝梦龄的墓地,对他的生平略知一二,此刻一一想来,似乎,好像,……此郝梦龄也许就是彼郝梦龄!
“老苏,这个郝梦龄你认识吗?他老家是哪的?给我讲讲他的情况。”肖林按捺下激动的心情,扭头向苏民毅求证。
苏民毅很不习惯肖林这种自来熟的亲昵,哼哈了两声,才边想边说道:“啊,我们挺熟的,他今年28岁,保定军官学校毕业,就是直隶本省人,好像是石家庄那片的……”
就是他了,肖林已经肯定,自己碰上了历史名人!
更重要的是,郝梦龄现在才28岁,不过是魏益三手下的一个团长,正在大军重围之中陷于困境……想到此节,肖林不由得心痒难耐,垂涎欲滴。
自从被招安后,牛头冲从三五百人枪迅速膨胀成一千多人的保安团,又刚刚收编了苏民毅的一个团,这一趟草原之行下来,更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规模,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部队最缺乏的就是统兵的将领。
“老苏,你能不能做做郝梦龄的工作,把他拉到咱们保安团来?”肖林病急乱求医。
“肖县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试探我吗?”
苏民毅脸色一红,微微有些着恼:“我苏民毅岂是反复无常的小人,既然加入了保安团,就绝不会首鼠两端,左右摇摆,军人的气节,我,我……”
说到这里,苏民毅不由得一阵气结,向保安团投降,成了他的一块心病,还没有绕过这个弯来。
“好了,好了,你老苏是阵前起义,弃暗投明,和军人的气节无关……”肖林拿这个古板的旧军人没有办法,胡乱安慰了两句,忍不住又劝道:“帮帮忙吧,老苏,我很欣赏这个郝梦龄!”
苏民毅疑惑地看了肖林一眼,终于不再生气,很明显,肖林并没有其他意思,是真心打上了郝梦龄的主意。不过,这就更奇怪了,郝梦龄只是一个普通的团长,肖林为何偏偏对他另眼相看,青睐有加。
“难,办不成,郝梦龄这个人性格坚毅,又对魏长官忠心耿耿,肯定不会投降的。”
苏民毅说到这里,沉默片刻,又接着说道:“肖县长,我肯定不会背叛保安团,但我,我对魏长官心中有愧,实在不想去挖魏长官的墙角……”
“好啦,好啦,不难为你了,咱们有言在先,不会让你打国民四军,但是碰上了石友三,你可不能下软蛋。”肖林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撇下苏民毅,转头向李天宏说道:“李师长,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帮我消灭国民四军二十五团,活捉郝梦龄。”
李天宏正在和手下议事,被肖林这一嗓子叫得很是奇怪,不由得反问了一句:“活捉郝梦龄?”
“不错,这个人和我们保安团关系很深……只要帮我抓住他,我愿以一万块大洋,不,两万块大洋相酬!”肖林开下天价,对郝梦龄志在必得。
李天宏眼睛一亮,嘴里却打起了哈哈:“什么一万两万的,兄弟之间,帮忙是应该的……放心,我帮你对付这个郝梦龄!”
两万大洋,对李天宏的诱惑极大,肖林为什么提出如此古怪的要求,他并不关心,一口应下之后,又向肖林问道:“肖县长,你对下一步的计划有何看法?”
“众位都知道,我是卖馒头出身的,馒头要一口一口吃,要不然就会噎着。”肖林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相比第七师,国民军的实力强大,咱们想要一口吞下不现实,最好还是分而治之。既然魏益三选择从正蓝旗突破,干脆就放他走人,狡兔死,走狗烹,留着他有好处。咱们只要截住石友三的国民六军,就可以对上面交待了……”
一八一章纵敌和出卖
正蓝旗,桑根达来镇,国民四军临时军部。
魏益三手持一份电报,微带苦笑,摇头不已。''
这是吴佩孚发来的电报,同意接受国民四军投诚,命其自行南下,向河南撤退。
这,简直是在开玩笑了!国民四军正在重围之中,从塞外到河南,几千里的路程,如何过得去?
南口大战进行至此,国民军连遭惨败,已经分崩离析,各路人马纷纷向内蒙地区撤退,走脱不及的,被包围之后,往往就地接受收编,脱离国民军,投靠了新东家。自战役发起后,张自忠和韩复榘先后投靠晋军,庞炳勋和高桂滋投靠直系,魏益三左思右想,也选择向吴佩孚输诚,为自己找寻后路。
没办法,魏益三并没有大多的选择。
魏益三本来就是从奉系破门而出,与张家父子恩怨纠缠,再掉头投降奉系,恐为少帅张学良所不容。同样的原因,直鲁联军还栖身于张作霖的羽翼之下,也不可能接收国民四军,至于远在山西的阎锡山,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想来想去,只有投靠吴佩孚的直系。
事情办得很顺利,几封电报一打,拜托几位下野的大佬从中说合一番,吴佩孚很快给了回信,同意接收国民四军,并准备派出部队接应魏益三,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局势又突然起了变化。
因为南方告急,吴佩孚退出了南口大战!
对广东政府,吴佩孚历来视之为乌合之众,北伐发生后,开始的时候并未重视,仍率直系主力猛攻南口国民军,及至接到湖南守军惨败的消息,武汉形势告急,吴佩孚才仓促率直系主力南下,把刚刚收编的魏益三部扔在了塞外,任他自生自灭。
这下可把魏益三闪得不清,自从兴隆北上以来,第一次感到了灭顶之灾的危险。
张学良的十万追兵跟在身后,热河的吴俊生率领镇威军六军团直下张家口,以拊国民四军之背,晋军商震一部又从大同杀出,阻断了西南的退路,国民四军眼看已经陷入重围之中。
当下之计,必须尽快转移撤退,但往哪里去呢?
北上东去都是奉系的地盘,当然不能自寻死路,南边敌军重重,无论如何也过不去,往西似乎是唯一的出路。但是,第七师却在西进的道路上卡着!
第七师,第七师!魏益三正在暗自念叨着,副官走了进来,向他说道:“报告军长,第七师送来了一封信,是郭裕秋小姐给您的。”
郭裕秋?魏益三一愣,接过来这封信,展开细细看着,脸上渐渐现出喜色…………
一场小雨过后,草原上空旷凉爽,夜空中不见月亮,只有满天繁星流动,汇聚成一条璀璨的银河,把大地映照得光明一片,潺潺流动的闪电河上泛起了片片星光。
“来了,来了……”河岸上几名第七师的士兵突然轻声叫了起来,一起伸着胳膊指向远方。夜色之中,远处突然涌出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国民四军一万多名官兵臂缠白毛巾,排成长长的几列纵队向闪电河走来,到了河边停下脚步,向着河对岸晃动着火把。
一名第七师的联络官迎了上去,向着对方叫道:“口令!”
“西征。……回令!”
“送客。”联络官报完口令,又向对岸喊道:“过来吧,我们已经让开阵地了……”
一声令下,国民军的士兵们纷纷脱下鞋袜,跳入河中,此起彼伏的脚步把星光水波踏得粉碎,整整半个小时,万余人的队伍才渡过闪电河,然后排成行军队列,向着空旷黑暗的草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