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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侩的商人满面羞愧, “我不知道,对……对不起!”车厢内的乘客都望向黄骧,一些女人双手捂住口鼻,泪水从她们眼中流出来。 “没关系!”黄骧站起来,提着公文包离开座位,朝车门走过去。火车进站后,尽管车门已经打开,但车上没有一名乘客下车,朝最后一节货车厢走去时,黄骧眼睛余光看到,车厢内所有人都在注视自己。
“敬礼!”当灵柩从车厢内被六名装卸工抬起时,黄骧喝了一声口令,同时缓缓抬起右手敬礼,目视工人将灵柩朝推车上抬去,此时站台上的乘客都摘去帽子,将右手贴于心前,向从异国归来的英灵致敬。 “礼毕!”灵柩平稳的放在推车上后,黄骧才缓缓放下右手,随推车朝站外走去。一小时后,在绵阳征兵处一名上士陪同下,黄骧来到目的地,远征军57团3营少校营长梁玉勤家中。路上,有巡警自发的为灵车开路,而更多的车则跟在灵车之后,在白天开启车灯,为车上的英灵照亮回家的路。
梁玉勤少校的家族是城郊知名旺族,在梁家深宅大院内外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其中一老一青两个女人在看到银色灵柩从灵车上抬下时,立即哭着扑倒在灵柩上,门旁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也跟着哭起来。 “谢谢长官,把玉勤送回来!”头发雪白老人紧紧握着黄骧的手,望着灵柩的眼中满含泪水。等了两年,头发都等白了,今天终于等回儿子。
“这是我的荣幸,先生!我对您的不幸感到遗憾!” “快!快进去坐!一路辛苦……阿文,快泡茶……不要慢待长官。”老者拍拍黄骧的手,把头扭过去,不愿意别人看到眼中的泪水,同时挥手示意仆人带黄骧进屋。
“先生,我希望您知道,一路上从始至终梁玉勤少校都被体面、庄重、尊敬以及荣誉对待。我这里有一封信,是前远征军总司令冷御秋中将写给您和您家人的……我想告诉你们,你们今天不是独立哀悼,整个中国,从突厥斯坦到新疆、蒙古、西北、山西、陕西和四川,人们都挂念你们,为你们祈祷。你们应该知道,梁玉勤少校感动了许许多多人。”客厅里黄骧对仍沉浸在悲痛中的梁少校家人说道。
在起身离开时,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是最后一件东西,我希望给你们,这是在西6105次列车上,一位乘务员递给我的……好像对她有特殊意义,我本来想留着做为此次任务的纪念,但我意识到,她不是给我的,她是想给你们的。”黄骧从衣袋里取出乘务员给自己的观世音玉佩,递给梁玉勤少校的父亲。
“致远征军57团3营少校营长梁玉勤家人,尊敬的梁万禄先生和夫人以及梁李君氏夫人,这是我第十五次给您们致信,相信此时此刻你们已经知道令郎遗体被送回的消息,尽管两年前 “自由战役”已经结束,但对于你们来说,战争并没有结束,也永远不会结束,对你们来说,结束的唯一途径就是把令郎带回来……
我们已经携手走了很长一段路,我们还要继续并肩前进,我一直牢记总理曾说过的话:一个忘记她的保卫者的民族也将被遗忘,我知道共和中国永远不会忘记令郎为保卫国家献出了年青的生命,作为他的长官,我曾宣誓:谁带他来,谁带他回家。接令郎和每一个遗尸俄罗斯的远征军回家,是我义无反顾的责任,今天我们做到了,他回家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食与和
在长达一个多月的炮击和轰炸中,旅顺周围六座山头,已经被削低三、四米,曾经郁郁葱葱的青山,踩上一脚就会扬起尘土。坚硬的岩石被炸成块、又由块炸成粒,现在又化为粉。
表面堡垒不复存在,但驻守在堡垒坑道内的日军仍然在坚持,他们用尽一切可能朝山体内挖坑道,坑道口被炸垮,他们就重新开挖或在旁边修侧门,国防军打出毒气弹时,他们就戴上防毒面具,或承担伤亡用毛毯和被子将坑道封闭,他们在山体上修建各种各样的简易工事,与进攻部队对抗,夜间不时派出肉弹队袭击,日本军队用顽固和坚持向国防军证明,他们绝不会放弃。
“快、快!装炮弹!”在漆黑一团的坑道工事内,几名浑身赤裸、嘴唇干裂的日本兵将一门38式山炮,推到下倾的射台上,忙活起来。火炮俯仰射界极为有限,如果没有中国军队的炮击和轰炸,各个山头还可以利用电报指引已方炮火攻击山脚下堑壕内的中国军队,但表面堡垒被炸平后,曾经威力巨大的要塞炮早还原成零件,少量幸存的山野炮,因为射界问题作用有限,只能在坑道出口处,修建射台,直瞄山下中国军队工事。
如果幸运,可以打上三四炮,然后迅速转移,如果不走运,刚打一发炮弹,就会被中国军队的直瞄火炮摧残。在这里少得可怜的迫击炮反而更有效,在坑道口打上两发炮弹立即撤回,或在夜间从被摧毁的表面堡垒废墟里打上几炮。在推开坑道口伪装后,日本兵先用十余秒适应一下刺眼的光线,随后才开始朝山下瞄准,浑身赤裸的炮长摇着手柄,在瞄准目标时,他看到山下升腾起数团白烟,数秒后,伴随剧烈爆炸,坑道口笼罩在硝烟中。
近一个半月的围攻战,早已让国防军适应了日军的冷枪冷炮,每一座山头都有数百双依在高倍望远镜后的眼睛紧盯着,上百门直瞄野战炮随时等待射击。
硝烟中,一个腿被炸断的日本兵,挣扎着在坑道内爬行,没爬几步就丧失意识。在他前方,十几个眼放绿光、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本兵从下层坑道里爬出来,像疯了一样,用刺刀杀死仍有一口气的伤兵,分割他身上的血肉,甚至直接撕咬生肉,血染红了他们的鼻嘴,显然对杀死战友毫无愧疚,反而能为吃到美餐而兴奋。
坚守一个半月后,日军最大的敌人,不再是中国军队,而是饥饿、缺水、疾病。如果国防军不顾伤亡打上来,用不了几个钟头就能将被饥饿、干渴以及疾病折磨了一个多月的日军全部消灭。绝大多数日本兵早失去了对天皇和国家的忠诚,变成绝望,开始时还渴望存活,而现在却丧失活下去的勇气,渴望玉碎,渴望被敌人杀死,曾经不受欢迎的夜袭肉弹队变成最受欢迎的任务,参加形同自杀的夜袭,至少可以避免死后沦为他人食物,结束人间地狱无尽的折磨。
当这十几名日本兵吃饱之后,返回下层坑道,下层坑道内挤满饥饿、伤病的士兵,臭气冲天,即便武腾信义司令官也是臭气冲天。成群的苍蝇爬在伤病员身上,他们没有力气驱赶。在绝望中坚持的士兵们为自己列了一张死亡期限表:能站者:可活十五天;能坐者:可活十天;躺着小便者:可活三天;不能说话者:可活二天;不能眨眼者:凌晨即死。
每当一名士兵或军官死去,就被饿狼一般的士兵用刺刀分割,然后不顾一切的吞食,食物是宝贵的,军官们仍然可以不劳而获,不过他们更愿意留下食物,然后在夜间,带着烤炉到上层堡垒废墟中,用弹药箱内马口铁皮制作的烤板,用所剩无几的煤烹调 “旅顺板烧”,肉是人肉、油则是人油。
已经适应坑道内刺鼻恶臭的武腾信义,天天审阅部队汇报的死亡数字。东京拒绝了发起反攻,以求玉碎的请求,他们难道不知道,每天都有上千人饿死、渴死、病死吗? “已经五天没有下雨了!”多雨的春季令关东军撑到现在,或许是上天的愚弄,在十一师团全员玉碎后第二天下午,就下了一场大雨,固守在各个堡垒的士兵用弹药箱、杯子和其它的一切容器接到足够用数天的雨水,多雨的春季让武腾信义和官兵多了一分希望。
但当粮食耗尽,希望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唯一梦想的只有,死!但绝不是死在坑道内,死在坑道内会成为他人的食物。现在只要一下雨,中国军队就会向山头打出大量空爆弹,在杀伤接水士兵的同时,空爆弹破片还可以击毁容器,坑道内每一滴水都是士兵用生命换来的,而可怜的一点水,也已经耗尽,在极度饥渴下能坚持多久?武腾信义没有任何信心,早绝望了。
“日本兵像一群地老鼠,河南国民警卫队打下盘龙山堡时,小日本坑道上上下下6层,长度差不多有十公里,不知道尔灵山里小日本挖了多少洞?”在堑壕内巡视的甘浩泽听到正在加固堑壕的战友们在闲聊盘龙山的坑道。宽甚至不到一米的简易坑道是日本兵在国防军炮击下修建,在攻城炮向盘龙山打了数百枚毒气弹后,兄弟部队轻易攻进坑道,尽管在坑道内使用毒气、喷火器、凝固汽油,可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