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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叶畅拱了拱手,告辞而去,将杨钊一人留在那里发呆。
叶畅这最后一番话,充满了看破世情的情绪,他刚刚才被封赏,怎么这时就看破世情了?
再想想此前他提的事情,杨钊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他也好,叶畅也好,还有王鉷,他们的权势都是建立在李隆基的信任之上,李隆基老矣,就算再长寿,又能在帝位上再呆几年?到时候换了新君,他们这些旧臣,岂会有什么好下场?
叶畅好歹还有实打实的功勋,若不是受李林甫拖累,想来新君也会重用其才。他杨钊起家靠的是杨玉环的裙带关系,若是新君继位,他这等人物,会成为新君第一轮清洗的对象!
以杨钊心性,原本不那么容易被叶畅几句话乱了心思,但今日风云变幻,他几乎完全是一个看客,却平白捡了大便宜,心情激荡之下,自然免不了胡思乱想。而且,叶畅说的含而不露,越是如此,就越能引发他的怀疑。
无论叶畅说的意思对不对,有一点不错的,他必须尽快审结王鉷的案子,好将精力转到经营自己的宰相之位上去。
想到这里,杨钊精神一振,当下向随从下令道:“请禁军将一应人犯,押送大理寺,我们也去大理寺,今日我要夜审刑縡等辈!”
他们这些外臣都离开,李隆基将诸子孙也打发回去,唯有高力士、杨玉环随侍在身侧,李隆基看了高力士一眼,笑着道:“今日高将军又立功矣。”
高力士躬身行礼:“奴婢有罪,不该向圣人请假,逆乱之时,奴婢未能随侍护卫……”
“有寿安在朕身边,你这老货担心什么!更何况,你还与叶畅一起平乱,立下了功劳!”李隆基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朕有些好奇,这是怎么回事?”
“奴婢回到府中,见烟火起来,情知不对,便向宫中赶来,途中连遇几伙贼人,都被奴婢赶散,到了万年县治,正好与叶畅相遇,得知圣人这边已有陈大将军护卫,奴婢这才稍稍放心。”高力士信口道:“擒获王鉷之后,叶畅说他乃外臣,恐京中官吏军民不能信服,奴婢跟着圣人多年,在官民面前混了个眼熟,故此请奴婢相助平乱。”
这番话倒是真的,只不过高力士将自己是叶畅派人通知的事情隐瞒了下来,也有意含糊了自己与叶畅相遇其实是在叶畅已经擒获王鉷之后。听起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与叶畅共同处置一般。
李隆基对他倒是十分信任,听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朕终究是老了,竟然有些识人不明,误用了王鉷,误会了叶畅……唉!”
“圣人何出此言,王鉷奸诈,人面兽心,满朝文武尽未识之,岂只是圣人一人?至于叶畅,若不是圣人破格拔举,他能年纪轻轻,便到正三品、开国公?若不是圣人放手让他施为,他又如何能屡屡立功,扬威于绝域?”高力士笑着道。
这倒不全是奉承,李隆基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他虽然有些猜忌叶畅,可是当叶畅在外领兵时,从来没有在兵员补给、后勤保障之上扯叶畅的后腿,甚至连监军大使都没有派过,就算叶畅将上司高仙芝给抓了,他也一笑置之。这么说来,能用叶畅,倒是自己的本领。
高力士见李隆基又欢喜起来,想到今日叶畅给予自己的帮助,他又开口道:“奴婢在京中,一向不知叶畅在边疆威风。虽然此前与叶畅也见过几次,总觉得这不过是一英俊少年郎,哪里有大将的赫赫威风。可是今日平乱,与叶畅同行,总算是见识了叶畅的威风,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哦,此话怎讲?”
“那王逆之弟王焊,其人凶蛮,为长安一霸,杀戮良善胆大包天。可是见到叶畅之后,竟然只是被一瞪之下,便吐血而死;叶畅至万年县衙时,数十差役执刃相向,叶畅驱马上前,只是一句‘让开’,便喝得这数十人连滚带爬;他入县衙之后,面对王逆,亦只是寥寥数语,便令其束手就擒,竟然无一丝一毫敢反抗之意!”高力士来时就已经打探了许多消息,有些细节,甚至叶畅自己都未必有他清楚,说到这里,他又叹道:“古人云,邪不胜正。今圣天子在上,故此有此正人,可以喝破奸邪,令宵小之辈破胆!”
李隆基没有想到平叛中还有这些趣事,他听得津津有味,跟在他身侧的寿安,更是美目异彩流动,便是杨玉环,此时也不禁悠然神往。待高力士说完之后,李隆基细细咂摸,然后笑道:“京中说书人,只怕又有传奇可说了!”
第十五卷 江湖鼓动天下闻
第421章 国事家事乱如麻
“须得撤走了。”
李泌忧心忡忡,对着身前这些大汉道。
这些大汉神情却是满不在乎,听得此言,一人哂然道:“李郎君说什么话,咱们在这里住得好端端的,为何要撤走?”
“京中风云突变,王鉷竟然谋逆,这等情形之下,少不得要做瓜蔓抄,我等在此进出,必然有人晓得,殃及池鱼之祸难以避免。故此,我们必须最短时间内撤离,待风声过后再回来。”
“你们读书人有个成语,叫杞人忧天!”那大汉噗笑起来:“李郎君,我们知道你足智多谋,但也莫要这般啊……”
李泌心中恼怒,这些蠢汉,根本不知轻重!
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形有些尴尬,这些蠢汉乃是太子李亨所养的爪牙,向来都归李静忠所管,也不知李静忠这阉货怎么和他们交待的,他们当中,总有一两个刺头。
“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过是离开庄子数日罢了!”
“我等皆是死士,有何惧哉?”那蠢汉得意洋洋地道:“李郎君若是担心,只管离开就是!”
李泌再吸了口气,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愿意随我者可有?”
李泌虽是足智多谋,但他的性子不象叶畅那样放得下,这些壮汉在他手中,他却不能与之同食同眠,故此虽有一些威望,却不足以让众人都追随。这数十名壮汉当中,愿意与他离开者,只不有十余人。李泌也懒得再说什么,向剩余之人点点头:“你们自承死士,那就记着,若有什么意外,人可以死,半点消息都不能露!”
“李郎君只管放心,还有你们,好生护卫着李郎君,莫要被山中狼叼了去!”为首的蠢汉哈哈笑了起来。
李泌带着人自庄后小路,径直奔终南山去,不过他也没有走得太远,到了一处山顶便停了下来。
“李郎君,这是何意?”
“在这里看看,料想若有什么危险,便是此时了。”李泌道。
“李郎君担心有什么危险,我等在此住得久了,也不曾见到什么危险啊。”
“正是住久了,我们日夜进出,岂有不被人知者!叶畅此次平乱,拿捏时机之准,实在骇人听闻,他既然对王鉷之党能如此了解,手中必有密谍,刺探京中虚实。我等形迹,只怕早落到他眼中,他唯一担忧的,不过是我等身后太子罢了!此次借着王鉷逆案之机,将我等一网打尽,断太子臂助,又解西马场之恨……我观他行事,当会如此。”
“他怎么可能知道西马场之事是我们做的,当初我们不是挑得让他怀疑是杨钊做么?”一个汉子失声道。
“李静忠的把戏,岂能瞒得过叶畅,夜袭西马场之事,原本就如同儿戏一般!”李泌本来想这样说的,但考虑到这些人原来都属于李静忠,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为人谨慎,对李静忠的这些伎俩当真是瞧不起,却又不会将这等话说出来。李亨对他确实信任,可是比起朝夕相陪于身边的李静忠,就又差了不只一筹了。
“高力士虽是内宦,却知道进退,这李静忠只会玩弄些上不得台面的权术,差高力士远矣。不过,他夜袭西马场,也是为了投太子所好,太子器宇,终究是狭隘,亦是不如今上多矣……”
心中的话并没有说出来,李泌只是抬了抬下巴:“先看,不急着扎营,若是到了夜间无事,咱们再升火扎营,明日入深山之中。”
在山下庄子里,诸大汉正哄堂大笑,有人学着李泌方才的模样摇头晃脑。
“这位李郎君虽是足智多谋,但凡事太过小心,他就不想想,富贵险中求,还是李公公说得是,此际京中风云变幻,或者便有可乘之机!”那带头的大汉等众人笑过之后,正色道:“今日咱们是得到消息晚了,若是能早些得到消息,今日平乱之时,便是我等功成名就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