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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毁粮草的计划没能得逞,冒顿遂即又改变了策略,将匈奴骑兵分成了十几股,四散出击、昼夜不停地骚扰汉军,你汉军不是想来打我匈奴吗,好,我让你白天找不着人,晚上却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然而,冒顿再次失算了,汉军似乎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匈奴骑兵来去如风不假,可是你匈奴骑兵也得吃饭吧?于是,到了晚上汉军就龟缩成团集群而守,可是一到白天,汉军便侦骑四出,到处猎杀河套原上放牧的匈奴牧民、掠夺匈奴人的牛羊,还不到半个月,匈奴人便吃不住劲了。
匈奴骑兵终究不是天兵天将,他们也是要吃饭的。
现在,冒顿必须做出选择了,是放弃河套,还是跟汉军决战?
放弃河套,则意味着匈奴将失去赖以繁衍生息的大片水草地,匈奴的生存就会变得比现在更加的艰难,以后再想夺回河套那就难了。
可是跟汉军决战,冒顿也没有必胜的信心。
汉军的兵力几乎是匈奴的三倍,而且器械精良,尤其是汉军骠骑的飞矛(标枪),对匈奴骑兵构成了极大的威胁,自汉军进入九原,双方也曾爆发了几次小规模的骑战,结果匈奴骑兵全数败北,主要原因就是汉军骠骑的飞矛。
公叔说道:“大单于,汉军势大,还是撤回漠北吧。”
左贤王道:“大单于,河套草原是我们大匈奴的圣地,正是有了河套,才有了我们大匈奴的繁荣昌盛,十多年前,咱们好不容易才从中原人手里重新夺回了圣地,这次又岂能轻易放弃?没说的,跟汉人拼了!”
其余右贤王、左谷蠡王、右谷蠡王等匈奴贵族也纷纷附和。
事实上,这些匈奴贵族的心思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
匈奴内部不是铁板一块,也是分为许多部落的,其中势力最大的当然是撑梨部落,撑梨部落一旦放弃掉了河套草原,随着大批族人牛羊的北迁,势必导致漠北水草地的紧张,这样一来,其余各部落就必须出让他们的草场,他们当然不愿意。
冒顿也同样不愿意放弃河套,河套对于匈奴来说,不仅仅只是放牧牛羊、繁衍人口的圣地,更是窥伺中原、震慑月氏的跳板,只要匈奴占据河套一天,就能对中原人和月氏人保持战略上的主动,一旦丢掉河套,匈奴就将彻底丧失战略主动权。
“大单于。”公叔说拉着冒顿的马来到旁边,低声说道,“现在的中原并不平靖,尤其是楚汉两大强国,颇有势不两立之势,只等楚汉两国大举开战,我大匈奴再挥师南下,重占河套不迟,犯不着在这个时候跟汉军拼命哪。”
冒顿默默点头,公叔说说的无疑是对的。
九原之战,先不说匈奴能否打赢,既便匈奴能赢,只怕也是惨胜,而中原却并非只有一个汉国,除了汉国,还有齐国、楚国等强国,匈奴现在跟汉军拼命,只能白白便宜其他的中原强国,所以,还不如保存实力以图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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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萌关,靳歙由两名士兵抬着登上了城头。
躺在城头上往南看去,只见关前已经出现了黑压压的楚军,楚军来得好快,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赶到葭萌关的楚军并不多,这应该只是项庄小儿的先头部队,在后续大部队没有到来之前,楚军应该不会急于进攻。
所以,汉军还有时间加强防御。
“左司马,你带人搬运砖石,加高南关城墙。”
“喏!”
“右司马,你带人去把房子拆了,砖石充公,谁敢不从,杀无赦!”
“喏!”
“假司马,你即刻选乘两匹快马,火速前往咸阳报讯,就说楚王项庄亲提大军,已经打进川中了,请大王速发派兵,再转告汉中郡守,让他火速召集郡中壮丁驰援葭萌关,葭萌关若保不住,汉中也就完了!”
“喏!”
“李军侯,你带人去征集些粮食回来,关上存粮原本就不多,现在一家伙增加了两千多人手,用度就更紧张了,如果不趁楚军主力赶到之前征集些粮食,到时候将士们就只能饿着肚子跟楚军拼命了。”
“喏!”
目送几名部将纷纷离去,靳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好,一切还不算太糟,只要自己能够守住葭萌关,则既便楚军真占了巴蜀二郡,也绝对守不住,这样的话,靳家或者还能逃过一劫。
……
网
第二卷 五千楚甲卷狂澜 第307章 明攻暗袭
网葭萌关外,天狼营的两千锐士已经搭起了一顶顶的帆布帐篷。
杂乱的脚步声中,屈不才、唐通带着十几个本地豪强大步走进了项庄的行帐,屈不才先向项庄揖了一揖,然后指着身后的十几个本地豪强对项庄说道:“将军,这些都是阆中本地豪强,他们正组织人手往这边抢运门板、木料,还有铁钉。”
屈不才话音方落,十几个豪强便朗声喝道:“我等绝不辱命。”
项庄拱手回礼,又问唐通:“唐通兄弟,能不能找一些工匠前来?”
唐通道:“不知道将军想要些什么工匠?”
项庄道:“最好是兵器匠,如果实在找不着,木匠也行。”
唐通道:“将军算是问对人了,我们唐家世代木匠,族中数百口,都会做木匠活,别的不敢说,至少在巴蜀,还没有别家手艺能胜过我们唐家。”
“这敢情好!”项庄大喜道,“那就有劳唐通兄弟将了!”
“好说。”唐通向项庄拱了拱手,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葭萌关中,靳歙行辕。
老伤医正在给靳歙换药,三天前在阆中城东十里亭的那场恶战,靳歙虽然连续斩杀了对方数人,可他自己也是身中数十刀,浑身上下几乎找不着一块好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靳歙凭着多年征战的经验避开了要害。
既便避开了要害,当靳歙狼狈逃回葭萌关时,也终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mí,在陷入昏mí之前,靳歙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让葭萌关守将赶紧调集阆中壮丁固守关防,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吩咐葭萌关守将向咸阳告急。
老伤医解开了裹在靳歙身上的那一层层的麻布,便lù出了那一道道狰狞可怖的刀伤,留在旁边打下手的两个汉军士兵便忍不住吸了口冷气,他们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在被人砍了这么多刀之后,竟然还能活命?
换药须剥去旧药,势必会牵动伤口,那是极疼的,靳歙强忍着才没有shēn吟出声。
正换药时,忽有小校大步入内禀道:“将军,关外楚军忽然运来了许多门板、木料,还来了不少工匠,正在打造攻城的云梯呢,而且那云梯的样式很是古怪,小人从未曾见过,不过,这对于我军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嗯?”靳歙目光一凛,沉声道,“抬我去关上。”
老伤医急阻止道:“将军不可,白天你不顾老朽劝阻,非让人抬着上了城头,就已经牵动伤势流了不少的血,这次若是再牵动了伤口,失血只会更多,搞不好又会昏mí,而且这次将军若是陷入了昏mí,别说三天,只怕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本将军小心些便是。”靳歙根本不听劝阻,又吩咐身边那两名士兵道,“去,赶紧将那边的担架抬过来,本将军要去城头!”
两名士兵无奈,只得抬来了担架。
半刻钟后,靳歙再次被抬上了城头,又让士兵稍稍竖起担架。
躺在城头上居高临下望去,果然看到楚军正在关外忙忙碌碌地打造一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云梯,其实那不是云梯,那根本就是一部正儿八经的楼梯,那种关东民居用来连通底楼跟二楼的楼梯,不过放大了许多倍,而且有专门的立柱支架。
城头上的不少士兵正在窃窃sī语,而且都一个个神情凝重。
“坏了坏了,这架大梯子一造好,楚军就能直接杀上城头了!”
“怕什么?像这么笨重的大家伙,又没有轮子,怎么靠近城墙?”
“你小子什么眼神?没看见楚军在梯子底下摆了长长一溜的滚木?依靠这些滚木的前后交替,他们就能把这架大梯子推到咱们眼面前,唉,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在关前掘一道护城河,那楚军就捉瞎了。”
“掘护城河有屁用?楚军难道就不会填上?”
“要我说,还是不用怕,这梯子是木头做的,放火烧了便是。”
“想得美,你能放火烧,楚军就不会防备?他们肯定会m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