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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黄启乾眉头一皱:“老太守这时去山陕会馆……你说说看,是为何事啊!”
汪环不急不忙的坐了下来,书僮给他奉上了茶,抿了两口,才沉吟道:“流贼放出风声要攻打扬州,而扬州兵不堪为战,要想守城,只能征召盐丁,若我所料不差,韩太守当是去山陕会馆筹银子去了,恐怕不久,还会来咱们这里弄些银子回去。”
“这……”
黄启乾站了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好一会儿,似是要说什么,又望向书僮,挥了挥手:“你先出去,把吴士敏老先生请来!”
“是!”
书僮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吴士敏是吴家家主,也是微州会馆的三巨头之一,六十来岁,早已不问事,汪环不由问道:“为何请吴老先生?”
黄启乾先伸出脑袋,向左右探看,确定无人,才关上门,问道:“汪兄觉得扬州能否守住?”
汪环不假思索道:“扬州六十万人口,丁壮有二十万,周边盐场还有数万盐丁,纵然官军没什么战斗力,但韩太守只要申明厉害,不难征召丁壮守城,而流贼只万余人,据高邮一座孤城,取下扬州,怕是难比登天。”
黄启乾笑道:“汪兄此言不地道,你我两家,相交数十年,你我二人,形同兄弟,何不说出肺腑之言?也罢,兄弟我便说实话,我不大看好韩太守。”
“哦?何以见得?”
汪环讶道。
黄启乾摆了摆手:“等吴老过来再详谈。”
汪环似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而是取出烟枪,叭哒叭哒的抽起了烟。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老态龙钟的吴士敏才在家人的搀扶下赶来。
“见过吴老!”
黄启乾与汪环赶忙施礼,并一左一右搀扶着吴士敏坐在了中间太师椅上。
虽然徽州会馆由黄启乾主持,但吴士敏资格更老,是上一任的馆长,坐主位,并无不妥,吴士敏也很满意,咧着没剩几颗牙的嘴巴,呵呵笑道:“老喽,行动不利索,让你俩久等了。”
“吴老客气了!”
黄启乾干笑一声。
到底是久经风浪,吴士乾一看二人神色,就知道必有要事,于是转头道:“先去楼下等我!”
“是!”
两名家人躬身离去,屋子里只留下了徽商三巨头,黄启乾亲自给吴士敏沏上了上好的西湖龙井。
“哈~~”
吴士敏轻轻蹭了蹭茶盖,抿了一小口,只觉颊齿留香,不由叫了声好,便道:“贤侄正说着什么?”
黄启乾笑道:“我与汪兄正在讨论韩太守能否守住扬州,不知吴老是什么意思?”
“不好说呀,不好说!”
吴士敏摆了摆那枯黄的手掌,摇摇头道:“贤侄既问起此事,想必心中犹豫难决,可是如此?”
“不错!”
黄启乾与汪环同时点了点头:“正需要吴老指点迷津,请吴老放心,此间只你我三人,无论说的什么,都不会入第四人之耳。”
吴士敏呵呵笑道:“你我三家,份同世交,老夫不信你俩,还能信谁,此言勿要再提。”
说着,便是一脸沉凝道:“李司令初生之犊,自有一股勇猛锐气,从他先克高邮,再破淮安,直至逼退得黄得功便可看出,实是精通兵法韬略,再观他所做所为,决不能以流贼视之,而是应看作太祖爷,张士诚那般人物,从他起兵之初,就存了夺天下之念想。
且李司令攻破淮安,却不占取,只取漕粮,逼迫黄得功速战速决,可见进退有度,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等人物,生于乱世,自当有一番作为呐!”
第一二九章 史可法来
(谢谢好友书友20190506105501345的打赏~~)
黄启乾与汪环相视一眼,汪环问道:“吴老可是看好李司令?”
“诶~~”
吴士敏摆手笑道:“老夫可没说这话,当今天下,皇上居正统,有张献忠、李自成为心腹之患,又有李司令异军突起,谁是龙,谁是虫,未到最后一刻,难见分晓呐。
不过……李司令取下扬州应该不难,就看他下面怎么做,毕竟扬州非高邮可比,高邮是个小城,可无为而治,而扬州乃天下大邑,诸事繁杂,他若能把扬州治理得好,就也能治理好天下。”
“那我等……到底是走还是留?”
黄启乾迟疑道。
吴士敏捋着稀疏的胡须,沉吟道:“老夫来时,见到街面上的店铺关了好些,很多人拖家带口往南京逃,你我若是想走,自然能走,就怕走了再也回不来,想你我先辈,自弘治年间就来扬州讨生活,历数代人,终至攒下这份家业,谁能舍得放手啊。”
“是啊!”
汪环点点头道:“扬州盐业,原由山陕商人操持,直到弘治年间,开中法变为了折色法,我们徽州人才开始进入,几经沉浮,多少人家倾家荡产啊,你我三家侥幸脱颖而出,若是走了,只是白白便宜了山陕人,那我们……要不要投了李司令,搏个从龙之功?”
黄启乾的脸面,现出了挣扎之色,徽商比不上西商有钱,但善于钻营,相对更有文化,更敢于去搏个机会,可是李信是反贼,失败了就是抄家灭族,他不敢做决定,不禁看向了吴士敏。
吴士敏摇摇头道:“暂时不忙,过一会儿,韩太守必然会来要钱,多少咱们给他一点,算给他个面子,支持他征召盐丁,倘若扬州真能守住,那一切照旧,没什么好说,若是扬州守不住,革命军入主,以山陕商人财大气粗,傲慢待人的秉性,或会让李司令不快,那时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嗯~~吴老确是老成之见。”
二人连连点头。
接下来,又谈了些风月之事,果然,没过多久,韩文镜上门来要钱了!
……
一晃三日过去,革命军始终没来,却传来了宝应与兴化相继失守的消息,韩文镜摸不着底,只是高价招募盐丁,不敢出城半步。
这日,史可法来到了高邮,李信在州衙接见。
“李信,你什么意思?”
一见面,史可法就怒发冲冠,伸手喝斥。
李信回头道:”漕抚火气不小,来人,去冲一杯菊花茶,给漕抚褪褪火!”
“不用劳烦!”
史可法哼道:“朝庭已经给你了封赏,你为何还要攻打扬州?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没诚心归顺?本部院真是看错了你,你与李自成,张献忠实乃一丘之貉!”
李信哼道:“漕抚还好意思说我?当日明明说好了是以高邮知州求抚,可你却拿来个破总兵糊弄我,是朝庭先对我不讲信义,漕抚莫要颠倒黑白。”
“你……”
史可法神色一滞,劝道:“许军门早已对你说明了原委,知州虽然官职不大,却需要吏部任命,若是皇上一意孤行的话,满朝言官必群起谏止,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皇上纵有心亦是无力啊,再说当总兵有什么不好,你为朝庭领军作战,难道朝庭还没有封赏?
辟如左良玉,被封平贼将军,有统辖总兵之权,以你之才,他日未必不能获封将军啊!”
“请漕抚莫把我与左良玉那等贼寇相提并论!”
李信冷着脸道。
史可法现出了讪讪之色,左军的一应军需粮饷,全部靠抢劫而来,所经之处,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比之李自成张献忠还有不如,这二人好歹知晓收买民心,时不时的会放赈,李信则又高上一筹,军纪不逊于岳武穆,戚继光,拿左良玉和李信做比较确实不恰当。
李信又道:“以漕抚之能,难道看不出大明朝已日薄西山,时日无多?”
“闭嘴!”
史可法大怒!
李信冷笑道:“漕抚何苦自欺欺人?难道漕抚从未想过,或者说,对大明朝的现状视而不见?”
史可法猛抬起头,怒视李信!
李信毫不示弱的与之对视,渐渐地,史可法的目光有了些飘忽,是的,大明的前途,他不止考虑过一次,还常常心焦的睡难安寝。
从崇祯二年李自成起兵开始,到今年崇祯十四年,十三年过去,天下形势不仅未有分毫好转,还愈发的崩坏,种种迹象表明,这就是王朝末期了,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总想着崇祯是个勤政之主,古来罕见,朝中再多些肱股忠臣辅佐,未必不能扭转局面。
“哎~~”
史可法叹了口气道:“皇上之勤政,堪比太祖爷,本部院今次陛见皇上,实是大吃一惊,皇上才三十出头,苍老憔悴竟如四十许人,后向人打听才知,皇上处理政务,常常到三四更天,甚至彻夜不眠,且皇上登极十来年,只有一后二妃,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