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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的那个跟水榭阁相好的窑姐儿因为总过来,所以也是知道这种办法的,这也并不能证明,您要找的女人,就是她。或者说,您得说出一个,她对于这袋子独特的用法和习惯,在下才可以相信您。”大茶壶把袋子又重新的放到桌上。
“这个我也是知道的。”西门庆有些庆幸,他在来水榭阁之前去的那趟西江茶坊,要是没得到这石灰袋,要是没参透这石灰袋的关键用法,现在的西门庆一定被难住了,幸运的是这些“要是”都不存在。“这个女人喜欢在袋子的表面上扎上小孔,这些小孔可以是图案,或者是反着的文字,然后往别人身上拍。这样的话,图案和文字就可以出现在别人的身上,就好像是用石灰写上的一样。先生,我说的没错吧。”此时的西门庆已经胜券在握。
“不错。这女孩儿确实有这样的习惯,喜欢做这些恶作剧。看着别人身上的字,自己躲在暗中高兴地笑。”大茶壶说话说到这,有一些沉默。西门庆也注意到,大茶壶对那妓女的称呼也从“窑姐儿”变成了“女孩儿”,这种饱含感情的转变,也像西门庆传达着大茶壶跟莫愁馆的幸存者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沉默了片刻的大茶壶突然说:“员外,我知道这女孩的下落,也可以现在就告诉您。但是您得告诉我,除了她这个人证之外,你是否还有其他证据去指证那个杀人的恶魔?”
证据!证据?要是有证据的话,西门庆怎么会孤身犯险来到胭脂巷,做这种虚无缥缈的调查,西门庆再看大茶壶的时候,只见大茶壶双眼专注的看着自己,充满了期盼。但是,西门庆知道,大茶壶聪明的很,如果说自己有证据,他一定会详细的询问,在这种问题上,最好还是说实话,否则来之不易的信任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西门庆缓慢的摇了摇头:“没有,先生,我没有其他的证据。我是通过一些虚无缥缈的指引,最后追查到这,获得人证。”西门庆对于大茶壶那关切的表情很是在意,所以他在后面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一定会极力的去寻找其他的证据,我相信,在那位幸存者的帮助下,一切会变得更加容易……”
“不!”大茶壶打断了西门庆的话,同时拍案而起,他的巴掌与桌子发生了激烈的对撞,响声让整个屋子都似乎震动了,桌子也传来了些许开裂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惊得西门庆一哆嗦。再看大茶壶的时候,他的双眼里已经带有些许的眼泪。
“先生,您这是?”西门庆心中不解,他无法明白,为什么大茶壶会如此关心那女人的安危,毕竟那女人只是一个下贱的妓女啊,她们的命连她们自己都不在乎,别人又怎么可能会以之为重?
“员外,我相信您说的话,但是请您先找到其他证据,再同人证见面好吗?我求求您了。”大茶壶说罢,猛的跪倒在地,对着西门庆磕了几个头。
西门庆赶忙起身相搀。“先生,可是,我不明白,她只是个妓女啊……”西门庆几乎是本能的问出了这句话,问完之后,他有些后悔。
“她确实是个妓女。”跪倒在地的大茶壶有些哽咽:“但她……也是我的女儿。”
第一百七十三节 断翅的鸟
“女儿?”西门庆惊讶的几乎跳起来,他设想了很多大茶壶跟那个幸存女人的关系,甚至也想到了两个人有一些床上的勾当,但是万万的没有想到,大茶壶居然是那个女人的父亲。“先生,您不是在说笑吧,我实在……实在是无法相信。”
“这是真的。”大茶壶渐渐的站起身来,然后有些颓丧的坐在椅子上。“员外,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确实也不需要再隐藏什么。也许您看的出来,我不像是在妓院工作的人,当然了,以前我是做过一些别的事,当时的地位也颇为显赫,但是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如同往昔的梦境一般,浮华转眼就会逝去。因为一些倾轧和小人的陷害,或者也不能说是陷害,毕竟我曾经也是那样的小人,弄的我家破人亡,女儿也被卖入了娼门。她还仅仅是一个小姑娘啊,而我,一穷二百的我也被强迫着在于女儿不远的地方,做着这肮脏的勾当,每天里要看无数的女人,用身体,去交换那最为肮脏的银子。但是,我却不能离开,我一定要攒够银子,替我的女儿赎身,给她一个新生活,这是一个无能的父亲唯一能够做的。员外,这就是我的事,详细的您也不需要再多问,我也……我也不会再回答。”大茶壶说到这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哽咽的说不出话。
原来是这么回事,西门庆看着眼前这个气势衰败的人,完全想不到他还有过辉煌的往昔,看大茶壶的谈吐,他说的话应当不会有假,从高高在上,到落入娼门,尤其还看着自己的女儿天天被别人骑在胯下,这种感觉大概比死过一次更加的残忍。不过……西门庆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东西。大茶壶让自己不要多问他的背景,另外能被人倾轧之后,家破人亡,女儿被卖到妓院,这大茶壶也许从前是个大人物,他很有可能……是朝廷里的官员,对,也许真的是朝廷里的官员。
如果他的背景不够显赫的话,他一定会把事情同自己和盘托出,而现在对于大茶壶来说,过去越荣耀,现在就越耻辱。不急不急,我只要帮他的女儿报了仇,伸张了正义,也许……我有三万两银子,三万两,要是大茶壶是个大官的话,他一定还有些亲信和手下,现在的世道,靠着这三万两银子,也许就能够让大茶壶咸鱼翻身,要是那样的话,我就应当是他最大的恩人。那我的未来……西门庆想到这里,几乎要狂笑出来,好像他的世界又重新明亮了起来,或者说,西门庆觉得自己的人生又一次的充满了希望,如果赢了这一次,未来就可以不必像一只老鼠一样的东躲西藏,还可以成为显贵,这很诱人不是吗?
当然,一定要先赢这一次。
“好,您不愿意说,晚辈也不会多问。”西门庆悄悄的把称呼换成了晚辈,虽然对方是大人物的这一点还是不能够确定的,但是嘴上吃点亏又不是真的吃亏,就算叫大茶壶几声爹,又没有别人听到,也算不了什么,又不会掉几块肉或者损失几千两银子。一声“晚辈”西门庆是自然而然的说出。但是,他的内心,对待大茶壶已经从最开始的单纯的恭敬,变成了极其有功利色彩的巴结,一种对于未来的希望的巴结。“我现在也明白了您为什么憎恶那些小厮,他们一定对您的女儿做过……”西门庆在这里拿捏不好应该怎么说,同大茶壶的女儿上床,那是很正常的事,就算她以前的身份再娇贵,现在也只是一个妓女而已,只要出的起银子,是谁都可以玩弄的。但话却不能这么说,西门庆明白,要想为未来培植希望的话,那一定就要从现在开始做起,给这位可能的大人物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西门庆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继续说:“……做过一些过分的事,那这些人实在是可恶,我现在也觉得,类似于这种人渣死不足惜。”
“没错。”大茶壶长叹一声:“都是因为我的一念善恶,害得家破人亡。女儿也从高高在上的宝贝疙瘩,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是恨我的,这个我知道。她已经不信任我这个父亲,她有些刻意的要作践自己,要给我这个做父亲的看,这是对我的报复。我看到这些,除了在内心里哭泣,却无能为力。我的女儿没有错,错的只有我,还有那些混蛋小厮,以及整个世界。我的女儿太容易轻信别人,她被那些男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她为了他们去做一切的事情,她完全不听我这个父亲的话……”泪水在大茶壶的脸上肆意的奔流,这个男人的内心因为回忆已经完全的崩溃了,先前谈话那种缜密的逻辑正在慢慢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已久的倾诉和表达,这种感情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任何人都不能阻止。而西门庆,面对这样的几近疯狂的人,完全的不知所措。
西门庆只见过女人哭,他也知道,那些女人的哭泣很多都是不真实的,她们只是在做戏而已,所以自己只需要根据情况做适当的安慰或者完全的不去安慰就可以。但是男人的哭,男人这种猛烈的眼泪,是西门庆从来没有见过的。在这种眼泪中,有那么一刻,西门庆也在思考自己的命运,如果自己生活在一个穷人家,一个饭都吃不饱的家庭,那现在自己会怎么样呢?大概自己的情况会比现在好一些吧,最起码不会一无是处。据说武松和武大的家原来也是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贫困,可你看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