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置可否,“咱们几个都是一起多次经历过生死的,我真不想大伙哪天忽然变得形同陌路!”
“人家小两口儿,周瑜打黄盖,关你屁事!” 李若水瞪了他一眼,大声数落,“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看到合适的,就给自己找一个。经历过了,就知道其中奥秘了。省得整天替别人瞎操心!”
“算了吧,干我们这行的,整天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还是别耽误人家姑娘了!” 冯大器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英俊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几分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落寞。
“怎么了,这话说的,可不像你!” 李若水看在眼里,顿时有些惊诧,连忙关切的问道。“难道最近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也没啥不开心的,就是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在哪儿?” 冯大器咧了下嘴,坦诚地回答。“李哥,我读书没你多,也看不那么长远。但是,这些日子我带着锄奸队到处杀人,却发现,汉奸怎么杀都杀不完。并且级别越来越高。有些是我们敢动的,还有些,还是我们动都不敢动的。甚至还有中央政府那边的某些高官,还有,还有大名鼎鼎的胡适博士,都认为抗战没有任何前途,只有早日跟日寇讲和,才是唯一的出路。”
顿了顿,他忍不住用手轻拍桌案,“我就不明白了,日寇在中国烧杀淫掠那些恶行,难道他们就没看见?或者说,他们看到了,却觉得受害的不是自己的国人?!”
这个问题,的确颇有难度,李若水想了好一阵儿,才笑着回答,“有些人官做得大,却未必忠于自己的国家和民族。有些人学问一等一,却未必有骨头。至于那位拿了许多博士学位的胡圣人,我记得在我们燕大里,很多教授都不服气。说他民国六年以博士身份去北大任教,民国十六年,才回美国补交的博士论文!” (注1:燕大跟北大不是一家。)
“两头骗?” 冯大器大吃一惊,两只眼睛顿时瞪个滚圆,“先拿着假文凭在国内混出名堂,再倒逼美国那边给学位?怪不得有人说,他比不上鲁迅先生一根脚指头!”
“学识水平他有,学位么,恐怕很是不清不楚。至于文化人的风骨,这位的确差了先生甚多!” 李若水笑了笑,轻轻点头。“不过呢,他这样的人,未必占得了多数。”(注2:非杜撰,胡博士在抗战期间的许多言行,都让人不敢恭维。)
“但影响力却极大!” 冯大器叹了口气,恨恨地摇头,“偏偏碍于名气,谁都不敢动他。还有……”
迅速朝周围看了看,他用极低的声音透漏,“还有咱们姓汪的行政院长,当年那句“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可谓家喻户晓。而现在,却多次力主和谈。我,我真希望刺客在两年前那一枪,能要了他的老命!”
“你说的是汪兆铭?” 李若水大惊失色,本能地低声追问。“他,他可是中央二号……”
“除了他,还有谁!” 冯大器恨得咬牙切齿,却满脸无可奈何。
这才是他觉得心寒的真正缘由。殷汝耕、潘毓贵等暴露出来的汉奸该杀,他也有机会杀。可像汪精卫这种中央政府的核心领导人物,他却没办法去杀,也不可能有人下命令要他去杀!而如果在高层的汉奸不除,谁能保证,中方的军事情报,会不会像当初二十九路军北平抗战之时那样,源源不断地被送到日寇手中。那样的话,将士们怎么可能打得了胜仗?怎么可能将日本鬼子赶回老家?
此时此刻,李若水心中,同样觉得无比震惊,也无比冰冷。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安慰冯大器,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说,才能给目前的乱象,找到一个不那么令人绝望的解释。想了许久,才咧了下嘴巴,强笑着道:“我觉得,中央,中央应该会有办法吧!不会一直由着城狐社鼠争相跳梁!况且,中央政府那边如果有人做得太过分,下面也不会听。就像咱们二十六路,不也一直在努力杀小鬼子么。还有川军、桂军,不也都在往战场赶么?!”
“如果大脑死了,光四肢健全,有什么用?” 冯大器越说越郁闷,忍不住低声咆哮。
“他们这些人,未必能做整个国家的大脑!” 李若水同样郁闷至极,却努力坚持着,让自己不让冯大器的情绪变得更糟。“我最近训练士兵,倒是有一些心得。那些老兵油子,未必可靠。可越是年青人,无论出身富贵还是贫寒,无论读书多还是读书少,都可以为了这个国家,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的意思是说,等那帮老家伙死光了,这个国家就有希望了,是不?” 冯大器根本不相信他的话,苦笑着连连摇头。
李若水被问得微微一愣,但是,很快,眼睛里就又出现了亮光,“想要投降的,拦不住,也杀不完。但每死掉一个,或者走到日寇那边一个。对中国来说,就是一次净化。虽然每次的效果都微乎其微,但日积月累,剩下的就都是硬骨头了。那时,也许抗战就能看到希望了!”
“这——”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找出一个道理来,冯大器顿时有些跟不上思路。然而,很快,他的脸色,也不像最初那么沮丧。笑了笑,轻轻点头,“你这话,到是很有道理。等汉奸和伪军,都跑到敌人那边,抗战,就能看到希望了。”
“在此之前,咱们做自己能做的事情,永不放弃!” 李若水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笑着向冯大器伸出了右手。
对方终日在死亡边缘打滚儿,神经一定紧绷得非常厉害。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必须给对方一个放松的机会,哪怕说出来的话,自己心里也没有任何把握。
“永不放弃!” 冯大器笑着站起身,跟李若水轻轻握手。随即,又笑着摇头,“到底是大学生,跟你说几句话,我感觉这心里头舒服多了。好了,不耽误你功夫了。走吧,咱们去挑人。看看你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样的高手!”
“先不急!” 李若水笑着拉他坐下,缓缓补充,“你先在我这儿睡一会儿,恢复一下体力。不是说天黑才走么?我趁机也处理点自己的事情!”
“什么事情?” 冯大器顿时好奇心起,皱着眉头询问。
在他印象里,对方可不是个喜欢把私事跟公事混为一谈的人。此番居然借着招待自己的机会假公济私,这个“私事”,对其来说,肯定是至关重要。
“我给若渝写封信。你不是向北走么,路过医务营,就帮我带给他!” 李若水笑了笑,大言不惭地说道。
第一章 操吴戈兮披犀甲 (十)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就真忍心三过家门而不入呢。” 冯大器大吃一惊,随即笑得满脸诡秘。
“你先睡觉,睡醒了,我估计也写完了!” 李若水轻轻站起身,指着屋子内的行军床大声叮嘱,“我去外边写,很快就好。”
“嗯,那我的确应该等着!” 冯大器不知道李若水其实主要目的,是想让他睡个安稳觉,笑了笑,做出一幅非常仗义的模样回应。
没等李若水出门,他又迅速补充,“一见你跟若渝姐两个,我就也想赶紧找个对象处处。可一看到王希声和金明欣两人,我又觉得,其实单着挺好。”
“他们又闹别扭了?”李若水一愣,本能地停住了脚步。
他跟郑若渝偶尔书信往来,在信上见未婚妻说起金明欣和王希声之间的事。危难关头,那两人确实可以同舟共济,可一旦形势缓和,很多矛盾,就立刻暴露得清清楚楚。
毕竟,金明欣出身于北平城内的大户人家,而王希声,却是货真价实的寒门贵子。二人对待外部世界的看法、生活习惯、待人接物的态度,都大相径庭。
“前几天执行任务回来,我顺路去了一趟王希声那。” 冯大器扑倒床上,一般脱鞋子,一边低声感慨,“他喝了点酒,就立刻高了,什么话都往外冒。说金明欣难伺候,小姐脾气,不尊重人,花钱像流水,根本不知道民间疾苦!而他还不敢提意见,一提意见,就会被上纲上线儿!唉,我看他们俩,最后八成是走不到一块儿!”
“这事儿,你可别跟着瞎掺和,说不定,改天人家小两口又握手言和了。让你里外不是人!”李若水苦笑着摇摇头,低声警告,“还是那句话,说不定,人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要是……”
正准备再多说几句,耳畔却依旧传来了低沉的鼾声。低头下去,发现冯大器居然迅速进入了梦乡。
“你太累了,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