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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宇文士及深深吸一口气,转身跟着侍卫向内宫走去。一直望着宇文士及走远,杨元庆才回到自己的官房。
回到官房,杜如晦和崔君素已经等候他多时了,“都随意坐吧!”
谈判签约,足足忙了一个多时辰,杨元庆也有些疲惫了,他在自己位子坐下,随手端过茶杯,却发现茶居然是滚烫,他笑着向两人点点手指。
崔君素笑道:“我可没有这么细心,是杜相国让茶童给殿下换的茶。”
杜如晦也微微笑道:“殿下为了大隋的粮食而和唐使奋战,给殿下倒杯茶也是应该的。”
杨元庆轻轻吮了口热茶,一股暖意顺着茶水涌入胸腹,感觉十分畅意,他放下茶杯这才对两人道:“不容易啊!五十万石粮食到手,唐朝一半的家底被我们掏空,还有独孤家族的三十万石粮食,他们准备分三年给我们,今年先给十万石,这个狡猾的家族。”
杨元庆忍不住骂了独孤家族一句,独孤震借口害怕李渊知道独孤家族和隋朝有瓜葛为由,将答应的三十万石粮食改为三年偿付。
虽然怕李渊知道是一个理由,但杨元庆知道,真正的原因还是独孤家族在两头摇摆,既不肯完全押注于唐朝,也不肯在隋朝身上孤注一掷,总是有所保留。
虽然杨元庆对独孤家族有所不满,但杜如晦和崔君素却没有把独孤家族放在心上,他们对望一眼,两人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杨元庆从他们眼中看不到喜悦,不由一怔,“怎么,还不够吗?”
杜如晦苦笑一声,“应该说勉强够了。”
杨元庆眉头微皱,“什么叫勉强够了,加上唐朝和独孤家的粮食,我们现在有多少存粮?”
杜如晦道:“唐朝和独孤家的粮食约有六十万石,加上官仓粮食,我们一共有一百万石库粮,应对中原和河北的饥民,确实是够了,可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恐怕还是有点紧张。”
杨元庆了解杜如晦,他若没有把握,是不会说什么意外,必定是有什么不妙之处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如晦微微叹了口气,“殿下,那我就直说了,今年可能是灾年,整个北方都是大旱,从青州到关中,无一幸免。”
杜如晦这一说,杨元庆才忽然意识到,好像从六月到现在,是没怎么下雨,一直很炎热,只是他没有把农业联系起来。
杜如晦又道:“本来我们是想高价收购农民手中余粮,但很不成功,农民们都说今年秋天会歉收,所以不肯卖粮,唉!其实我应该想到,夏收是小年,秋收的情况也不会太好。”
“当初你不是说够了吗?怎么现在又不够了,那究竟还差多少粮食?”
杨元庆有些焦虑起来,杜如晦曾告诉过他,只要再增加五六十万石粮食,就可以应对到明年夏天,刚刚和唐朝谈判结束。现在杜如晦又说不够,着实令杨元庆有些不满。
杜如晦感觉到了杨元庆语气中的不满,连忙起身请罪,“回禀殿下,卑职确实没有考虑周全,请殿下责罚!”
杨元庆心中很无奈,现在责罚杜如晦又有什么用。只得无奈地一摆手道:“算了,杜相国给清楚,到底哪里没有考虑周全?”
杜如晦叹了口气道:“卑职当时已经意识到秋天收成也不会好。所以按照灾年来估算,如果只是应对河北和中原两地,一百万石粮食勉强可以支持。但卑职却没有考虑到青州七郡饥民的冲击,听说那边已经三个月未下一滴雨,旱灾最为严重,加上窦建德、宋金刚和刘黑闼三军连续数月混战,对农业冲击很大,夏收已经很受影响了,如果秋天再歉收,饥民潮必然会大爆发,殿下,我们得未雨绸缪啊!”
杨元庆只觉头大如斗。大业五年,大隋各地储备粮食有一千二百万石,还是导致大隋的最后灭亡。
而现在他们手中只有一百万石存粮,却要应对千疮百孔的河北和中原,偏偏又遇到灾年。他们能应对得下来吗?
杨元庆心中一点底都没有,他便对杜如晦道:“相国写一份详细报告吧!我给你十天时间,好好估算一下,把各种可能性都考虑到,我需要知道,我们到底还缺多少粮食?”
杜如晦行一礼。退下去了,杨元庆瞥了一眼崔君素,见他一脸严肃,不由苦笑道:“崔相国又有什么难题吗?”
崔君素微微欠身道:“难题倒谈不上,也算是一个潜在的危机吧!我想和殿下谈一谈突厥。”
官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杨元庆一人,杨元庆负手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的夕阳,晚霞照在窗前,将紫微阁抹上了一层瑰丽的紫色。
若是从前,杨元庆会欣赏这落日的美景,可这一刻,他却觉得夕阳竟格外地刺眼,夕阳璀璨,这就意味以后几天都是晴朗的天气。
此时他是无比盼望着下雨,旱灾,这两个比铅块还沉重的字,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中,从小到大,他从未为旱灾而担忧过,但现在,他杨元庆要为整个天下考虑,旱灾,就将是他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到底,还是粮食问题,一石米,不过一百二十斤,够一户人家两个月吃饭,如果节约一点,可以坚持三个月。
现在他的辖下大约有三百万户人家,就算两成的人需要赈济,那也是六十万户人家,如果按赈济半年来算,那需要一百二十万石粮食,可如果再考虑青州的饥民潮爆发,那最少也需要一百五十万石粮食,缺口大概是五十万石左右。
唯一的办法就是开源节流,光是节流还远远不够,必须想办法开源,可是他上哪里去找这五十万石粮食?
杨元庆殚尽竭虑,为粮食愁得眉头都舒展不开。
宇文士及和妻子南阳公主面对面而坐,由于杨元庆开了口,萧后便给女儿施加了巨大的压力,逼迫她来见宇文士及。
南阳公主无奈,只得接见她旧日的丈夫,现在的仇敌,她一言不发,他们之间早已恩断情绝,没有什么可谈之资。
南阳公主头戴帷帽,使宇文士及看不见她的脸,两人面对面坐着,足足坐了一刻钟,宇文士及终于打破了沉默,问道:“禅师呢,怎么不见他?”
南阳公主冷冷道:“他在国子学读书,你可以去看他,如果他愿意跟你走,你也可以把他带去长安,我不会阻拦。”
宇文士及的眼睛忽然红了起来,他起身来到南阳公主面前跪下,泪水涌了出来,“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做了十几年的夫妻,难道你一点恩情都不记吗?”
南阳公主缓缓摇头,“我不是寡情之人,但父皇之死,已使我们不可能再破镜重圆,一边是夫妻之情,一边是父女天伦,我无法选择,我只能选择逃避。”
南阳公主的泪水也涌了出来,她摘下了帷帽,顿时让宇文士及惊呆了,只见妻子南阳公主头上已是一根青丝皆无,光溜溜的头顶,南阳公主叹了口气,“我已皈依佛门,法号忘尘,宇文施主,保重吧!”
她低低念一声‘阿弥陀佛!’便转身离开了殿堂,宇文士及只觉他的眼前变得异常地黑暗,再也看不见前途了,他的心俨如被千万根利箭刺穿,望着妻子的背影,他带哭腔大喊一声:“阿萝!”
南阳公主浑身一震,但她并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宇文士及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十几年的夫妻感情,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第三十三章 携子视察
八月的夜晚已经有些凉意,微风吹过水池,带来水面特有的一丝凉润气息,在长长的走廊里,两名丫鬟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淡淡的橘红色灯光洒满一路。
后面是楚王妃裴敏秋,拎着一只精巧的小食盒,身着一袭细麻白裙,又罩一件短襦,肩上披着长长的红帛,步履摇曳,仪态轻盈。
裴敏秋秀眉微蹙,今天晚饭她的夫君几乎没有动筷子,她还以为是在晋阳宫吃过了,可问他的亲兵,才知他并没有在晋阳宫用餐,亲兵说他有些心事重重,这让裴敏秋心中有些惊讶,发生了什么回事?
走到内书房前,裴敏秋敲了敲门,“夫君,是我!”
“进来!”房间里传来杨元庆的声音。
裴敏秋推门进去,只见房间里光线昏暗,居然没有点灯,窗户开着,一轮月光撒进房间,给房间里抹上一层银白之色,她的夫君就靠在一张带后背的软榻上,隐隐可以看见软榻上方露出他的金冠。
裴敏秋笑着摇摇头,这般诗情画意么?她将食盒放在桌上,点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