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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李括拨转了马头向郑翰林驰去。
他本念着这些人同时唐人的面子手下留情,尽量不跟他们搏命,却不曾想这些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分明不会念着你的好。
既然如此,便索性做个了断!
“杀过去,一个不留,不接受乞降!”
横挥动马槊,随清风而驰的李括宛若天神下凡。
“杀过去,跟随都督杀过去!”
李晟、周无罪紧随其后,死死护住了李括的两翼,丝毫不给叛军可乘之机。
窦青受伤后,这些铜武营的将士皆是怒不可遏,此时便是李括不说,他们也会狂奔上前将这些畜生剁成肉末。
“啊!”
一名手持叛军士卒用尽浑身气力挥动长矛向李括腰身刺去,本以为这一矛下去李括定会被戳出个血窟窿,却发现长矛被李括用力一捏竟提了起来。
“噗!”
李括没有丝毫犹豫,捉起佩刀便掷向了那叛军士卒的心房。利刃入肉发出一声钝响,那士卒先是一愣,旋即一口老血喷出,当场暴毙。
“哼!”
李括用力一挥便将那士卒的沉尸掷了出去,反夺了他手中的长矛一路向前杀了过去。
“跟上,保护都督,保护都督!”
李括的一干亲兵见自家将军受到了威胁立刻高呼着挥鞭赶了上去。在乱战之中,最是要护得主将周全。这些叛军明显不是自己的对手,实力不济他们定然会想一些旁门左道。而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机会显然就是暗杀掉自家将军,引得己军军心大乱。
自己绝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立盾!”
亲兵队正高喝一声,率先从背后抽出皮盾,互在李括身侧。自从濮大锤中了阿史那拔邪的奸计身亡后,他便被李括提拔为亲兵队正。让他感到骄傲的是,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这许多,自己没让将军大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自己对的起死去的大锤将军,自己对的起铜武营、江淮军的弟兄。
“立盾!”
齐刷刷的声响在夜色中传出,亲兵营的弟兄瞬时便组成了一面盾墙,将一切企图偷袭将军的人阻隔在墙外。
“挡我者死!”
李括奋力一挥将手中长矛掷出,生生从前侧五六名士卒的胸前贯穿了出去。
先是大锤,再是窦青,他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自己受够了,受够了这种压抑逼仄的日子,不管是胡人本身还是委身助敌的伪军唐奸只要敢阻拦他的,就都得死!
这个世界本就是残忍不公的,在战场上更是如此,不杀死对方,你就会被对方杀死。
有时候,人只有一次出刀的机会!
上前阻拦的士卒被李括的气势所震慑,不由得向后退去。
李括却并没有被他们的态度影响,继续拍马向前赶去。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向自己射出冷箭的人。
值此时,郑翰林仿佛也感受到李括身上散发出的那一抹凌冽的杀气,不由得脖颈一寒,下意识的反身跑去。现在,什么功名利禄,锦绣富贵都不重要了。
他,只想活命!
翻身上马,提缰扬鞭,就在郑翰林心中窃喜要弃众逃离时,却觉背心一凉。
他目瞪口呆的转头望去,却见李括正目光森然的持槊凝望着他。
有仇藏于此间,有仇相报无言。
第六章 杜宇(一)
腊九寒冬,阴风正盛。
这时节的日头虽然仍盛,晒下的阳关却再无一丝一毫的暖意,甚至带着一份说囊趵洹�
江陵城中,永王李磷正立于宁春楼上俯瞰着城中芸芸众生。
“先生你说,本王是不是个暴夫?”
沉默了许久,李磷的面容突然一冷,轻嗤道。
侍立在一旁的李太白先是一愣,旋即哑然失声:“殿下何出此言,殿下乃太上皇之子,当今天子的兄弟,乃是天之骄子……”
“你没有回答我!”
李磷猛然转过身,眼神阴鸷的盯着李太白道:“这些身份都不能阻止我成为一个暴夫,对吗?”
“也许吧。”
李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摊了摊手。
他实在不明白永王殿下会突然出此言。在他眼中,永王一直都是那个宽以待人,严于律己,礼贤下士的大唐亲王,万分与独…夫联系不上。可就是这么个人,却要把自己说成万夫所指的独…夫,这究竟是为什么?
或许,他受到了什么刺激?
相较于许多年前的桀骜清高,此时的李白早已变得圆顺许多。一点一滴之中把你变成与先前对立的模样,或许这便是生活吧。
“这世上又有谁不是暴夫呢,安禄山是暴夫、杨国忠是暴夫、太上皇被说成了暴夫,便是本王的那位端坐金銮的皇兄,先生你信不信,过上几年同样会变成暴夫。”
李磷背负着双手,怅然望着古荆州大地。昔日刘备和孙权为了荆州之地不惜撕破脸皮,为的还不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独…夫,统御寰宇?
成为独…夫,成为暴夫,虽然为人所不齿,但怎么都是男人隐藏在心中深处的一个梦吧?
“有时本王总在想,太上皇当时没有选择入蜀中,而是来江陵现在的形式会变得如何。”
稍顿了顿,李磷附以一苦笑道:“但是这世上从没有什么如果。我那皇兄逼得父皇退了位,名正言顺的登了位,呵呵,名真言顺的登了位……”
李磷单手抚着额头,缓缓婆娑着,嘴唇引接着微微颤抖。
“殿下!”
李白见永王殿下今日如此失态,心下一沉,便欲出言相劝。
“先生不必劝我!本王虽不及太宗文皇帝的才干,却也不愿意一辈子屈居于人下,尤其是一个暴夫之下!”
李磷猛然挥手,眼神突然变得阴鸷。
“先生可曾征调,本王从小是被皇兄养大的?说来也好笑,我母妃郭顺仪早逝,宫中之人皆是势利眼故而对本王甚是嫌弃,只有皇兄对我甚是疼爱宠护甚至不惜把我带到东宫教养。”
李磷无奈的摆了摆首道:“可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扑朔迷离,反复无常。就是这么一个于本王有大恩的人,现下却成了本王最大的敌人。”
李白默然不语。纵然他再狂傲不羁,擅自议论君王仍然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李磷身为亲王说些牢骚话自然没有什么大碍,但若是他李太白说了同样的话,相信不日就会有人来将他投入监狱。
“你可知,太上皇下诏封本王为山南东路及黔中江南四路节度采访使、江陵郡大郡督时在诏书中写了什么?他叫我小心一人,这人不是安禄山,不是史思明,甚至不是田承嗣,这个人是本王的皇兄,当今的大唐天子!”
李磷攥紧了拳头,呵出一口白气道:“我总道皇兄是那种性子温和,心怀大仁的人,可现在看来本王错了,本王错的彻彻底底,错的一塌糊涂。他就是个暴夫,他的所有野心全部隐藏在那张伪善的面具下。太上皇如何待的他?忠亲王、东宫太子,就差皇位没给他了!可他是怎么回报太上皇的?马嵬驿,他竟然勾结陈玄礼逼宫夺位!不要跟本王说什么士卒哗变的鬼话,若是没人撑腰那些士卒有胆量做这等抄家灭族的勾当?太上皇虽然没有明说,但明显对他怨恨极深。”
李磷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只觉得这些年积压的怒气悉数倾泻而出,微笑着闭上了眼前,任由有些干冷的寒风拂过面颊。
“殿下,您醉了!”
李白叹了一声,良久出言:“不论是与不是,现在大势已成,便是殿下不干又有何用呢?倒不如殿下……”
“本王不甘心!凭什么那人可以夺走本王的一切,凭什么那人可以指着本王的鼻子颐指气使?凭什么那人可以谈笑间决定本王的生死,难道就仅仅因为他出生在本王之前?”
永王讥诮一笑懂啊:“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他做的那些龌龊勾当,若是把本王逼得急了,把这些尽数抖搂出来,便是他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稍顿了顿,李磷道:“先生可知这天下只有两种人?”
李白疑道:“男人和女人?”
李磷摇了摇头道:“是活人和死人。这世上之人最大的差异便是生死,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惜拼上性命要夺取帝位,为的便是可以一劳永逸的保得子孙富贵,保得他们一世太平。但这个过程中会死多少人,他们不关心或者说不屑关心。”
“我知道先生是快意恩仇之人,那么先生更应该明白本王现在的心境。假使有人已经把刀口架在你的脖子上,你是反抗还是认命?”
李磷的面色有些病态的惨白,此时说出这番话来更叫人唏嘘慨叹。
“殿下指的是陛下要对您动手?”
李白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他本不想牵扯到皇室的争权斗利中去,但既然作为永王殿下私聘的幕僚便有责任替他排忧解难,在关键时刻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