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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冯庸也拜托胡适和王正廷,让他们在罗斯福面前求个情,把飞行俱乐部的飞机开回中国参战。当初周赫煊订购了不少先进军用飞机,但合同要求不得加装武器,也不得把这些飞机运离美国。
罗斯福对此的回应是,让冯庸联系美国国防部,而国防部如今还在开会讨论此事。
冯庸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想带着飞行员回国抗日,却又知道国内没有足够的飞机,只能天天堵在五角大楼门口,都跟五角大楼的卫兵们混熟了。
……
随着响亮的哭声,廖雅泉肚子里的孩子呱呱坠地。
又是个大胖小子,周赫煊这回没有寻章据典,而是给儿子取了个非常平实的名字——兴国,周兴国。
廖雅泉两耳不闻窗外事,对正在进行的中日战争毫不关注。她现在全部精力都放在小儿子身上,只等着哪天日本打来重庆了,提前移居到美国或者英国,为此她还专门抽空恶补英语。
“先生,南京来电!”于珮琛拿着电报快速走来。
周赫煊接过电报纸,却是罗家伦发来的,大致内容为中央大学即将搬迁,校址定在重庆沙坪坝松林坡。罗家伦知道周赫煊的岳父是搞房地产的,想请周赫煊帮忙寻找建筑队,等中央大学搬来就立即动工。
周赫煊道:“给罗校长回信,就说一定办妥,请他放心。”
“好的,我马上就去。”于珮琛转身就走。
不得不说,罗家伦真的很有能力。清华大学在他手里,从一所教会学校变成国立大学,并确立了未来几十年的一贯校风。而中央大学在他手里,则成为抗战期间内迁最好、损失最小、复课最早的高校。
早在1935年5月的时候,罗家伦就详细考察了四川,认为重庆山川险峻、物产丰富,且为西南交通中心,于是把中央大学的内迁校址定在重庆松林坡。去年,中日关系变得更加紧张,罗家伦便指示学校后勤部赶制大量木箱,当时校内师生都不知这些木箱有何用处。
淞沪会战打得如火如荼之际,罗家伦又组织师生,将学校的物品打包装箱,分批从南京往重庆内迁。
此时很多人都还觉得,说不定淞沪会战能像几年前的一二八那样,由列强调停而很快结束。恰逢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正在调停中日战争,于是中央大学一些师生就给罗家伦起了个外号,叫“陶德曼的哥哥——逃得快”。
直到南京国民政府宣布迁都,中央大学的师生才佩服不已,认识到他们罗校长的远见卓识。
有人把中央大学的内迁,形容为“鸡犬不留”。不仅农学院的良种家禽家畜带走了,还把医学院用于解剖的24具尸体也带走了,这些尸体一路泡着福尔马林,分毫未损的到达重庆新家。
十一月底,当南京的其他大学还在讨论是否搬迁、如何搬迁时,中央大学的第一批师生已经抵达重庆。由于新校舍还没开始修建,这些师生暂时借用重庆大学的校舍,一天功夫都没耽搁就直接复课。
十二月初。
南京,中央大学。
罗家伦是最后一批离开南京的,他再次巡视校园,只见全校人员和设备财产都已搬空,心情十分高兴。
走到农学院的时候,他看到牧场的良种家禽家畜还在,立即叫来牧场职工:“你们几个,把这些猪牛羊都处理了,或吃、或卖、或带回家养着都可以,只要不落到日寇手中就行,老子一根毛都给小鬼子剩下!”
农学院牧场的家禽家畜皆为良种,每样选一公一母已经带走,眼前这些是挑选剩下的。
四个牧场职工都是普通百姓,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岁了,虽然不认得几个字,但说出的话却让罗家伦颇为惊讶。
吴谦说:“罗校长,这些良种牲畜,有的是老师同学多年耗费心血培育出来的,有的是国家花外汇从洋人手里买来的,都是学校的宝贝,丢了怪可惜的。”
“是啊。”曹占庭附和道,“老师和同学们这次去重庆,每样只带了一公一母,以后动物实验都没法做,还得慢慢培育才行。”
袁为民说:“我也怪舍不得的。”
王酉亭道:“罗校长,不如把牲畜都带去重庆吧,还让我们来照料。”
罗家伦苦笑道:“现在南京居民正在大举搬迁,连人都坐不上船,更何况是这么多牲畜。”
王酉亭头发花白,老实巴交,平时不怎么吭声,此刻却说得斩钉截铁:“罗校长,我向你保证,一定把这些良种牲畜带去重庆,绝不丢弃,更不留下来便宜日本鬼子!”
罗家伦对此不置可否,笑笑就离开了,他以为四位牧场职工只是说着玩而已。
四位工友却当真了,他们推举年龄最大的王酉亭为领导,自己掏钱加班加点的赶制木笼,把鸡、鸭、狗、兔子之类的装进笼内,又将木笼架在马、牛、猪、羊身上,赶着牲畜登上了四艘木船。
在日寇对南京发动总攻的前一天夜里,四人划着木船匆匆离开。
此时日寇已经包围了南京城的东南西三面,他们只能从北方绕道,半路又遇到日机轰炸中国船只,于是又弃船登岸,赶着牲畜奔皖中山区进发。为了躲避战事,他们先是北上去了河南,再折返进入湖北,一路上风餐露宿,艰难无比。
在许昌时,正逢大雪,天寒地冻,虽千方百计的保护,还是有一些兔子被冻死了,四位工友心痛得大哭。当然也有开心的事,半路上两头荷兰奶牛,产下了两头活蹦乱跳的小牛犊。
他们带着动物大军来到武汉时,日寇也进攻武汉了,只得连忙朝宜昌进发。他们的爱国义举感动了当地民众,被免费送上轮船,终于可以放心的坐船去重庆。
四人再与罗家伦见面时,已经时隔将近一年,辗转各省数千里。
罗家伦看着历尽风霜、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四位职工,还有那些死了几只兔子、多了两头小牛犊的良种牲畜,激动得泪流满面,立即组织全校师生欢迎功臣回家。
这就是中央大学内迁“鸡犬不留”的故事。
第八百四十二章 否极泰来
清晨。
孟小冬风风火火的前往主城区,今天她有一场演出。虽然四川人不怎么爱听京剧,但做为周神仙的太太,“冬皇”还是极受重庆票友喜爱的。
特别是七七事变之后,孟小冬已经进行过多次义演,川军出川抗战的军费当中,就有孟小冬的一份贡献——首批出川将士的军费,大部分来源于银行借贷,南京政府拨发的款项还不足10%。
至于孟小冬的家人,此时都还在上海。
周赫煊早就劝孟家人来四川避难,但孟小冬的父母和叔叔伯伯们,却坚持不肯入川,而是躲进了上海公共租界。原因很简单,一大家子都是唱京剧的,跑到川剧的地盘来根本没法混饭吃。
抗战期间,上海公共租界相对比较安全,甚至还造成了房地产行业逆市繁荣。因为南北方的战争难民,好多都躲进了上海公共租界,住房数量供不应求,民族资本家们纷纷转行做房地产。
就拿许华的哥哥许冠群来说,明明是开药厂的,抗战时期居然在上海搞房地产搞得顺风顺水。
周公馆内。
廖雅泉在家奶着孩子,同时还拉着费雯丽练习英语交流。她本来是会说英文的,甚至还在天津做过翻译,但好多年都没碰这玩意儿,英文单词都快忘记大半了,经常遇到能听不能说、能说不能写的情况。
当然,廖雅泉的英语基础摆在那里,练习半个月差不多就能恢复正常交流。
半上午的时候,庞德例行跑来周家学《易经》,这洋鬼子今天居然穿着一身道袍。
“周,你看我像道士吗?”庞德抖着袖子原地转圈。
周赫煊好笑道:“你从哪儿弄来的衣服?”
庞德说:“前几天我跟朋友游览缙云山,在山上遇到一个道士。我向道士请教了《易经》,我们聊得非常高兴,他还给我讲述了《道德经》和《南华经》。我现在对道教很有兴趣,已经皈依入教了,还有个道号叫‘知非’。”
周赫煊问:“你入的道教哪一派?”
“正一道灵宝派。”庞德答道。
周赫煊笑道:“还好,不用抛家舍妻。”
道教发展至明朝时期,已经演化为全真道和正一道两分道统的格局。全真道主修内丹和心性,讲究儒道佛三教合一,原则上不能娶妻生子,后世仙侠小说的修炼体系大致来源于此,比如炼神还虚、金丹元婴什么的;而正一道主修外丹和符箓,讲究炼丹画符驱魔镇邪,娶妻生子什么的并无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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