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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挨着郝母,感受到郝母的体温,郝母则是抚着她的背,笑吟吟地道:“胡乱说话,什么叫万死?你好生活着便成,其他的,我这母亲的不懂,只晓得你得吃得香,睡得足,无灾无病,那便阿弥陀佛,祖宗保佑了。”
陆妍儿在旁陪坐,见郝风楼有些失态,哽咽得说不出话,便连忙为夫君掩饰,故意笑道:“母亲说的是啊,做女人的,不就图个安稳么?”郝风楼将脸别过去,悄悄拭泪,便笑道:“怎么会不安稳?此番入京,立下大功,天子必定有重赏,我也已经想好了,安安生生在京师住着,好生和妍儿侍奉母亲,只是可怜了父亲,孑身一人在交趾,他年纪大,前些时日总说腰有些酸楚,哎……”
唏嘘一下,郝风楼顿觉得自己的话给人平添烦恼,便又笑道:“不过父亲在那儿倒也算如鱼得水,他自己说过的,交趾就是咱们的家,他得给咱们家里的人建房子,打了地基呢,就要上砖瓦,搭房梁,总得教郝家子孙万代都享受他的恩荫,我这做儿子的只好却之不恭,坐享其成了。”
郝母和陆妍儿便都笑了,郝母最后把脸一绷:“儿子吃老子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哄了郝母开心,郝风楼便拜辞出去,回到自己房里,过了会儿,陆妍回来,夫妻二人自有许多说不完的话。
郝风楼已是倦了,草草吃过了晚饭,陆妍儿道:“我去陪陪母亲,夫君早早睡了吧。”
郝风楼颌首点头,疲惫不堪,自去睡了。
待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榻边躺着一个女人,似乎只穿着亵衣,触碰到滑嫩肌肤,对方的身躯却是打了个颤,郝风楼忍不住道:“怎么,妍儿睡了么?”
“少……少爷……”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郝风楼猛地一个激灵,忍不住道:“小香香……”
黑暗中是沉默。
郝风楼无语,却被身边的人惹得有点火起,却是苦笑道:“少夫人叫你来的?”
小香香期期艾艾地道:“是啊,少夫人说,既是妾……就该有个样子……啊……我脸火烧一样,少爷……我怕极了,总是觉得怪怪的……少爷,我能先吸口气么?我喘不上气来……”
郝风楼顿时又是无语,只得道:“你先喘气再说。”
小香香深呼吸,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道:“喘好了,少爷……你……你……上来吧。”
“上来,什么上来?”
小香香火了:“老夫人都交代了,少爷,你不要扭扭捏捏的好不好,趁着我这口气还在,快上来。”
郝风楼只得翻上去,道:“接下来做什么?”
“接下来……”小香香被郝风楼压着,顿时有点儿无措,脑子里空白一片,猛地道:“这个,夫人没交代了,可是我忘了问夫人,你先下来,我去问问夫人……”
郝风楼几乎要吐血,连忙道:“这个……其实好像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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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郝风楼自是在家里过得自在快活。宫中那边便出了旨意,又是要摆驾龙江。
在午门外候着的文武百官倒是不觉得意外,陛下对这造船最是热衷,眼下那郝风楼造出了如此巨舰,此时不带着藩国使节和文武大臣好生去观摩一二,更待何时?
陛下要看大船,大家也委实没有意见,这船终究是郝家造出来的,而且没有花费朝廷一个铜板,即便是再苛刻的人,此时也挑不出半个错来。
于是乎,在所有人的殷殷期盼之中,随着太监过来,请大家前去大明门跪迎天子出宫,这许多人便熙熙攘攘的往大明门去。
朱棣乘着龙撵已过了金水桥,朱棣今日显得兴致盎然,大明门已经浮现在他眼前,朱棣不由笑了,正待准备出辇去接受众臣膜拜,谁知这时,宫中一个太监气喘吁吁的跑来。
跑来的人却是王安,王安的脸色苍白,好不容易到了步撵之前,连忙拜倒道:“陛下,奴婢有要事奏请。”
躺在龙辇的朱棣不由皱眉,掀开轻纱道:“说。”
王安苦着脸道:“陛下,新近送来的消息,说是那胡禄昨儿夜里逃出了金陵,到了龙江下令船队出航,数十艘船连夜起锚,顺江而下。又有镇江府丹阳县的消息说是突然一伙异国之人突然袭了县治之所,掠了财货若干扬长而去。”
朱棣微愣,随即不由暴怒起来。
这个胡禄,朱棣本想放他一马。可是万万想不到他竟敢做出这等事。
其实自从胡禄被揭穿之后,胡禄的心中便开始不安起来,他生怕大明天子突然下了敕命取他性命,左思右想之下索性仓皇出逃,龙江那边,船队的伙计都在船上候着,不经朝廷允许是不能登岸的,所以这些水手、船工一直都在船上,胡禄一到,立即命人起锚。
本来在这种河中起锚,而且是夜里,是极为危险的,一不小心就可能酿出事故,只是胡禄哪里顾得了这么多,自是性命要紧,咬着牙,拼了命的要走。
这一支船队便立即顺江而下,可是问题又出来了,要逃可以,可是船上并没有补充足够的粮食和淡水,这一次毕竟是事出突然,谁也没有预料,一旦大船出海,那么再想补给可就难了。
胡禄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逃出金陵后,旋即便命人登陆劫掠,抢了诸多补给,搬运登船之后便打算扬长而去。
反正天高海阔,这大明的买卖不做就不做,银子可以不要,性命却必须得留着,胡禄甚至已经想到,只要逃出大明近海,便可寻个地方停靠继续补给,到时候是继续留在西洋附近还是直接回国,都可另作打算。
只是他不曾想到的是,朱棣真正的怒了。
这大明天子直接走下了步撵,一步步走过了大明门,大明门外,百官纷纷拜倒在地。
朱棣的脸色铁青,看着这文武百官,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诸卿,可还记得那个胡禄吗?”
胡禄……
所有人都糊涂了,对于这个人,大家当然都知道,可是这胡禄又是怎么了?昨日胡禄再怎样招惹天子,天子都无动于衷,怎的今日无缘无故的却又问起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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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誓不为人
这大明门外跪了一地的人,正在所有人满腹狐疑的时候。
朱棣便已发话了:“胡禄者,一介大食低贱商贾而已,假托大食国主率船队抵京,自称贡使,巧言令色,其罪种种,罄竹难书。朕虽是嫌恶,可终究有一分善念,不予处置,本望他能知错能改,谁知此贼非但不感激涕零,怀念恩德,反而昨夜率船出逃,至镇江丹阳,纵人劫掠,丹阳等地被这狗贼残杀者逾百人之多,所掠财货更是无以数计,这样的人与禽兽何异?此人猪狗不如!”
众人听了,顿时哗然,谁都不曾想到,这个胡禄竟是这样大胆,做出这样的事。
不过也有人暗暗想,那胡禄走投无路,又不知留在金陵是否有身家性命之虞,连夜逃窜却也未必不是一个办法,毕竟人家有船,出了海,天高海阔,谁能拿他如何?
只是这厮居然还纵人劫掠,这显然就已触犯到了底线。
朱棣冷冷道:“朕原本望我大明天威浩荡,万国来朝,好好喜庆一番,可是哪只,这来使之中,却这总有奸邪之徒,畏威而不怀德,胆大包天,今日若是不除胡禄,朕势不两立!”
当着众多人的面说出这番严厉的话,足以让人心惊。
这毕竟是个丑闻,藏着掖着都来不及,结果这天子竟是直接广告而之。
说明什么?
不少人心中暗暗揣测,说明陛下已经彻底的暴怒。而以陛下的性子,忍无可忍,已经不在乎所谓的脸面。索性将这脸皮子撕破来,想要杀人了。
“传旨,命沿岸各州府海路巡检,加强戒备,若是发现贼船踪迹,不但要立即呈报,还要尽力缉拿。获胡禄贼首者,赏千金,其余党羽亦有重赏。”
朱棣传出旨意。却是许多人暗暗摇头。
大明在沿海各府都设置了海路巡检,不过这所谓海路巡检形同虚设,只是小小九品的编制罢了,满打满算也就几十上百人。拥有一两艘小海船。原本的用意当然是严禁百姓下海,这些人对付寻常百姓可以,可是要对付大食船队,那简直就是玩笑,即便人家打不过你,可他们那是大海船,你那小舢板,追得上么?
可是不下这道旨意。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