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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你就算了吧。我读的书,加起来可能还没你多,还谈什么治学?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几年戎马倥偬之间,这笔字长进了不少,你觉得呢?”徐卫抬起刚写好的稿子问对方道。
祝季兰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笑笑,勉强道:“写得,还是比较顺。”
“顺?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写得快?”徐卫很认真地问道。
“太尉用笔就跟使刀一般,迅捷如风,但……”祝季兰干笑着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徐卫忽地叹了口气:“行了,你也不用勉强,我这笔字,有时候自己都看不太明白。”按说各人写的字,就算再差,至少自己认识。但徐卫却有这个困扰。因为他抄的笔记全部都是按照书本上的字体,也就是繁体,再加上写得潦草,有时候自己都不认识了。
“那太尉可以专mén请人教啊。”祝季兰建议道,但话出口,不得徐卫回答,又自顾道“哦,是了,太尉事务繁忙,根本没有那个空闲。”
语毕,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自告奋勇道:“对了,不如太尉将写好的文稿jiāo给奴家,由奴家再誊抄一次,如何?”
“你字比我写得好?”徐卫问道。
“太尉一看便知。”祝季兰嫣然一笑。
徐卫不多说,直接起身让了座,指着刚抄完的那一篇道:“你把这篇誊抄下来我看看。”
祝季兰应一声,端正坐姿,铺平纸张,又将镇尺压上,然后取了笔,细细地沾上墨汁,这才一丝不苟地写了起来。
徐卫在后头看着,只见笔尖轻颤之际,那一个个娟秀的xiǎo字就落在纸上。而且她写得还不慢,一转眼就是一行。比起自己的那笔字来,一个是宫里金枝yù叶的帝姬,一个是乡间捡牛粪的柴禾妞。
看了一阵,啧啧称赞道:“到底是书香mén第。”
祝季兰抿嘴一笔,手中笔却丝毫未停。徐子看了一阵,身子渐渐下俯,目光渐渐上移,落在她的侧面。只见祝季兰十分专注,所谓认真的nv人最美,这个时候的nv人,既不矫róu造作,也不扭捏作态。那张粉里透红的侧脸,配上清澈的眼神,倒是让人心动。
祝季兰本来心无杂念地写着,但渐渐的,刀子感觉到有一股热量越来越近,心中便不那么淡定了。越往后,那感觉赵明显,最终,她就已经听到了呼吸声。显然,徐卫的头,就在她的头上。
心里头不禁有些慌了,手中的笔也开始不听使唤,突然,听得徐卫道:“你这字,有渐渐向我靠拢的趋势。”
抬起头来,看了太尉一眼,又赶紧低下去,祝季兰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写字最要紧的便是专心,所以……”
话没说完,徐卫的脸贴了上来:“所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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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以退为进
第六百二十五章以退为进
“太尉,张三官人来了。”正当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徐卫这才直起身来,颇有些扫兴,祝季兰则放下笔起身道:“那奴家就先行去了。”
“嗯,好。”徐卫微笑道。
祝季兰身子一动,却又转回来看了案上一眼,继而道:“若太尉不急着看,奴家就将这些文稿拿去,等誊抄完了再送回来了,不知……”
“最好不过,那我就提前谢你了?”徐卫道。祝季兰一笑,便将案桌上的文稿叠整齐,连同着选的那几本书一齐带走。
“叫他们请张三到我书房来。”徐卫在背后说道。
不一阵,张庆快步而入,一进来脸上似笑非笑:“太尉,家中多了个抬笔杆的,如何?”
“tǐng好,不错。”徐卫连连点头。张庆哈哈一笑,两人都坐了下来,不等徐卫开口去问,张三已经从袖子里拿出一件东西来,一边递给对方一边道:“说来也怪,刚刚收到王彦和徐四哥报来的急件,说是绵州方面下文给他们,让两当安抚司以后听绵州节制。”
徐卫本来脸上一派和气,听到这话,顿时严肃起来。展看公文看毕,勃然sè变道:“这帮竖儒”
张庆打量他几眼,道:“我也觉得这事作得有些过了,两兴安抚司虽说是由从前的宣抚司直属部队组成,但一直是受制置司节制的。再说了,太尉如今是川陕长官,这还不是一样么?何必多此一举?”
徐卫一声冷哼:“你有所不知,在此前,绵州那帮人背着我调了两兴安抚司两千人马。我去兴元府时得悉此事,便命他们将大印jiāo出来。前后两次命令,人家充耳不闻现在又来这手,摆明了,是要跟我过不去”
张庆并不知道还有这一桩,听罢细想,也觉得不对。收到王彦和徐四哥这封急件时,自己还认为事情可大可xiǎo,但现在看来,这事不可能xiǎo。四川官员是想挑战太尉的权威
“不行宣抚处置司的大印我必须接掌否则,任由他们发号司令还得了?”徐卫斩钉截铁地说道。
张庆摆摆手:“太尉先别急,这事不太对。他们为何这般作?现在是张浚等人在主持宣抚司日常事务吧?他怎么……”
“哼哼,张德远想管干宣抚司?他还差得远我作陕南招讨使时,他不过是我的幕僚”徐卫看来是真有些光火。
张庆想得出了神,喃喃道:“还是不对,徐宣抚和王宣抚俱已退休,你是宣抚司唯一长官,他们没理由这么作啊。要不,太尉亲自去趟绵州?”
“我没那么闲你给我下文绵州宣抚司,让主管官员马上到秦州来娘的,平日里老子对他们和和气气,这帮撮鸟还登鼻子上脸了”徐卫怒道。
张庆应下,随即又道:“那王彦和徐四哥怎么办?怎么回复他们?”
徐卫一时沉默,按说吧两兴安抚司是受陕西制置司节制,王彦是我的老部下,四哥那就更不用说了,而且两兴安抚司的部队当初组建时,也是我秦凤将士占大头。我一句命令,谁敢擅自调动部队?但话转过来说,这件事情有可能会闹到杭州去,我不能作得太绝了。否则,当时行朝那帮人又该有想法。
正这么想时,张庆建议道:“我的看法是,还是让王彦回复绵州,表示遵从节制。因为毕竟宣抚处置司是川陕两地主管衙mén,而且他们又盖着大印,用宣抚处置司的名义下的令。至于账,慢慢算不迟,太尉意下如何?”
这跟徐卫的想法不谋而合,紫金虎当即应允道:“对,就这么办,免以授人以口实。”
“那好,我回去衙mén就给两司行文。”张庆道。
当以徐卫名义发出的征召传到绵州时,张浚知道徐宣抚肯定怒了,本想亲自到绵州向长官解释原由,但又有些畏惧。王次翁则说,不必去,咱们把事情向他报告清楚也就是了。直到这时,绵州方面才以书面的形式向徐卫解释为什么不jiāo印。徐卫收到他们的报告以后,怒归怒,但对方有一点说得却是实情。尽管自己入朝觐见后,官家下诏擢自己为“枢密副使”,并且将陕西诸司都归制置司节制,进而没有再重申说什么“免签书本司公事”这样的话。但也确实没有明确规定就让自己参与宣抚司决策。不过,张浚等人不请示自己,就擅自以宣抚司的名义下令,就算制度上没错,道理上也说不过去。
不管绵州那些人是有意钻空子,跟自己对着干,还是真的恪守制度,这件事情都必须尽快nòng明白。有鉴于此,徐卫决定上奏行在。
六月七月两个月,宋金双方在襄汉和淮南两地全面接战。完颜宗弼夺取随州和光化军以后,开始全力进攻襄阳城。岳飞退到郢州后重整兵马,打算夺回随州,但此时何灌下令给他,让他先不要着急。眼下金军攻襄阳正急,以韩世忠和刘佥的手段再加上襄阳城防的坚固,金军想拿下来还缺副好牙口。我们暂时等上一段时间,待其士气低落时再作计较。
何灌这个做法,不仅仅是想等金军士气受挫,更重要的是,他在等折家军。从前,襄阳一旦有事,折家就从江西驰援。但这一回却不同,折家军早早地进入了淮西,兀术的偏师进攻淮西时,被刘光国等人当头一bāng。不久,扳回一城,但好景不长,折家军jīng锐随即赶来,不久之前,在黄州麻城,两军展开决战,折家军和淮西军联手,取得了大捷。杀金军五千余人,俘虏一千余。金军被迫退往光州,折彦文和刘光国驱师掩进,金军复战,却因寡不敌众,再败。一路逃到汝阳,慌忙向兀术报急。
兀术闻讯后异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