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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做什么?”窦建德淡淡道。
那人道:“你应该去防备他冲营!”他话音才落,就听到帐外鼓声大作,锣声急响,有脚步声急促纷沓。
窦建德霍然站起,走出了营帐,正逢见将领刘雅。
刘雅和无头的苍蝇一样,撞见窦建德,大喜道:“长乐王,我正找你,西梁军冲营!”
※※※
黑夜如墨,西梁军几乎在同一时刻四面攻营。
黑暗中,只听到鼓声大作,杀声四起,河北军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前来攻营。
罗士信在得知有军队向此方行进的消息后,马上就感觉四面均有敌手攻击,西梁军铁骑的攻击速度,看起来比探子回报的速度还要快。
罗士信听到四周鼓声大作的时候,也是忍不住的心惊。
他虽和西梁军有过交锋,更和秦叔宝数次交战,可受到如此猛烈攻击的时候,并不多见。
好在他早有准备,自从黄昏后,他就让众人扼住要冲,更是分出数千人手守营。受到袭击的那一刻,众人早就依垒挽弓,等待袭击。
黑暗中,暗影憧憧,喊杀益发的高亢。只是喊杀中,在墨黑的夜中,显的说不出的怪异,那种声音,有些高亢的简直声嘶力竭,甚至有种金属的质感。
白日才见到西梁军的不要命的性子,到晚上又听到这种古怪的声音,河北军饶是胆大,也是背脊有些发凉。
罗士信固守汜水一侧,深夜中,敌情不明,不敢轻易出兵,只好依靠地势来抵抗。
可等了许久,除了喊杀声震耳,西梁军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罗士信暗皱眉头,总感觉有些不对,这时候刘雅匆匆忙忙的赶到,低声道:“罗将军,长乐王有令,夜深情况不明,只怕有伏兵,坚守营寨,按兵不动就好。”
罗士信点头无言,吩咐弓箭手严加准备,刘雅突然道:“罗将军,你听他们的喊声……”
“听什么?”罗士信皱眉道。
“听这喊声,这次只怕有万余人来攻击我们。”刘雅担忧道。
罗士信冷哼一声,“就算萧布衣有十万大军,我们何惧之有?”罗士信行军打仗均是不俗,虽对部众不薄,可对手下要求的却极为严格。平日和众将领并没有什么私交,刘雅还想说什么,见到他冷冰冰的一张脸,强笑道:“那是……那是。”
喊声益发的凄厉,鼓声更响,罗士信突然道:“萧布衣是疑兵之计,我们可派兵击之。”等候这久,除喊声鼓声外,并不见西梁军来攻,罗士信已明白过来。
刘雅慌忙道:“万万不可,长乐王有令,让我等坚守营寨。”
罗士信冷哼道:“萧布衣果然狡猾,知道长乐王明日决战,今日采用的疲军之计,他这般做法,当是搅乱三军,让我等明日出兵,精力不济。我若不出兵击之,明日如何作战?”
刘雅劝道:“说不准,过一会儿,也就歇了。”
他话音未落,喊声鼓声益发的响亮,河北三军都已惊醒,惶惶不安。
罗士信冷冷道:“若有事情,一切都由我来做主。”他长身而起,就要点齐人马,向喊杀声地方向杀过去,遽然间,杀声鼓声突然消逝。
声音消逝的极为突然,可就是这种突然,才让局中之人,更是心惊。
黑夜中,由嘈杂一片,变成死一般的静寂,就算罗士信望向黑麻麻的夜,也是不由的心悸。
这种时候,判断最为重要,可他被喊声鼓声吵的头昏脑涨,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决策。
他的确怀疑萧布衣使用的疑兵之计,可眼下若是诱敌之计呢?他贸然出兵,若是损兵折将,明日一战,士气全失。他派在汜水对岸的探子,只回来了一半,那一半去了哪里?
难道竟然被西梁军悄无声息的拔除?
若是以往,罗士信不信,可今日见到西梁军的勇猛,见到张济的本事,罗士信并不怀疑这点。
凝望着漆黑如墨的远方,罗士信再次陷入迷惘……
第五一一节 勇士
几个类似喇叭的东西,正放在萧布衣的桌案上。
在汜水旁人嘶马叫、喊声嘹亮的时候,萧布衣还在几十里外的营寨,平静如水。
袭营他并没有参与,但是和他有关。
将喇叭放在唇边,作势要吹,可终于还是放下。西梁军营沉寂一片,大军正在休息,他不想搞出古怪的声响,虽然他知道要吹一声,恐怕会惊天动地,他只想这些西梁军能在明天血战的时候,好好的休息一下。
工部尚书廖凯搓着双手道:“启禀西梁王,这个‘震敌胆’还在研究中,除了喊话的样品外,还有的可以发出尖锐的声音,甚至可以演奏乐曲,这是几个样品,不知道这次可合你意?”
廖凯本是将作监的大匠,后来升职为工部尚书,西梁王有令,当然亲身赶制。在东都恢复安宁后,萧布衣大力发展商业和手工业,匠人的地位有所提高,也就总能研究出些当世人眼中稀奇古怪的东西。
古人素来求温饱安康,在传统中,一些新奇的技巧和发明,都会被人认为是奇技淫巧,因为满足吃喝是天理,追求省力好玩当时却被视作人欲,为世所不容或排斥。
杨广打破了这个传统,最重巧匠。杨广在位时,可以说是古人工匠施展才华的黄金时
期。这点可从观文殿的机关和天外飞仙般的木偶可见一斑,只可惜东都建成后,他开始穷兵黩武,导致国家穷困,是以十万巧匠散去大半,其余的虽留在东都,可地位低贱。
萧布衣发展国力后,国家富强,可说是最有财力的一方势力,也就开始重视工匠,主张他们研究些促进民生的发明,这个震敌胆就是他觉得需要的一个发明。
因为每次行军喊话,都是颇费力气,有了这东西,喊话可省不少气力。
萧布衣只是提出个概念,剩下的事情,统统交给将作监去执行。
不过将作监在制作的过程中,萧布衣又发现了喇叭的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千余震敌胆集中在一起,可以造就不小的声势。
伊始的时候,因为这东西像喇叭花,萧布衣并没有起名,后来想到这个功用,才起了个震敌胆的名字。
作战嘛,什么东西都要讲究鼓舞士气,摧敌胆寒。
萧布衣今夜,就让千余精兵骑马摸黑急行到了汜水河边,给罗士信和窦建德吹喇叭听。这种噪音马儿多半受不了,不过萧布衣自有办法,提前预备,给马儿塞上耳朵即可。
罗士信要是知道,多半肺都会气炸。
远方的声响,他虽是听不到,可却能想像的到。所以萧布衣嘴角露出得意的笑。窦建德言出必行,肯定会交战,可不知道一夜未眠,到明日还有什么气力作战?
廖凯研究许久,制造出几种震敌胆,不但可以扩大喊声,有的还能发出一种尖锐的声音,甚至可以简单的演奏点东西出来。
这个东西,已经接近唢呐的雏形。
萧布衣看着桌案前的喇叭,做工精细,微笑道:“我一开始,不过想要你做个扩声的东西,没想到你搞出这么多名堂。”
廖凯倒有些惶恐,“属下知错,我只是参详波斯那面的一种乐器的做法。东都有不少波斯人,总有些奇异的东西。”
萧布衣拍拍他的肩头,“你举一反三,多做了很多,该奖励,何错之有?若是都能像你这样,不拘一格,历史才会更快的推动。”
廖凯眨眨眼睛,一时间不明所以,可总知道,西梁王并没有怪责他的意思。
原来古时规矩甚严,对礼乐均有规矩,文帝在时,就认为民间音乐流入邪僻不正,所以加以限制。廖凯此举,若是文帝在时,反倒有过。
萧布衣哪里管得了许多,只求实用最好。鼓励了廖凯几句,让他回转东都,再接再厉,萧布衣出了营帐,却去看望张济。
张济没有死!
想到汜水厮杀的场面,萧布衣举止从容,只是眼中,却有了分无奈之意。
※※※
萧布衣举止从容的时候,罗士信几乎被喇叭烦的要死。
喊声鼓声传来,宛若醉酒后,头脑中那难明的隐痛。萧布衣带的人手,都把马耳掩住,可河北军却是无法掩住马儿。
马儿惊惶不安,嘶叫不已。
河北军纷纷出帐,不明所以。
罗士信心中愤懑,空有十万大军,却被这些人搅的风声鹤唳。
在他想要出兵的时候,声音突然静下来,在他刚要歇息的时候,声音却是再次响起。罗士信再不犹豫,点起两千骑兵,让手下守住营寨,自己奔过汜水,奔呐喊声冲了过去。
汜水对面没人。
在罗士信踏过汜水的时候,对岸死一般的沉寂。黑夜甚浓,浓的他看不清远处的距离,众人点着火把,心中惴惴。
因为如此一来,暗中若有埋伏,他们毫不例外的成为埋伏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