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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手空拳没敢动什么刺杀念头,罗二八只是老老实实的夯土锤地,而那营官上炮台也不过就是看看炮台的修筑情况,只是随意转了转就走到女墙旁边,眺望旁边炮台的情况,然而他带来了几个亲兵却有两个人站到了罗二八的身边,还随意的闲聊了起来。
“范哥,这炮台修了不少时间了,到现在都还没修好,上面怎么也不催一催?”
“慢工出细活,和长毛不知道还要打多少年,炮台只要修得牢固,慢点没关系——这是吴抚台的交代。吴抚台都不急,你急什么急?”
“那长毛如果突然又打过来怎么办?岸上我们可以守城守关,岸边没炮台开炮打长毛的船,我们怎么守?”
“哈,长毛打过来最好!你知不知道,吴抚台和曹大哥他们盼长毛打过来,盼得嗓子眼里都快伸爪子了,不怕长毛来,就怕长毛不来!不赶紧来!”
“啥意思?吴抚台和曹大哥他们,又有什么布置了?”
“别多问,我也不能多说。总之放心好了,吴抚台和曾大帅他们是早就安排好了,就等长毛来包饺子!为了把长毛引过来,吴抚台他过几天还要故意回武昌府……。”
声音逐渐远去,原因是那两个亲兵闲聊着已经走远,罗二八则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偷看着那两个亲兵离去的背影,心中狐疑,“超越小妖为什么这么盼着我们赶紧又打过来?为了引我们出兵,还要假装返回武昌府城?还有,曾妖已经去了九江,这两个清妖为什么还提到了他?”
不止罗二八这一个太平军细作探听到了这个重要情况,还有一个太平军细作也在以湖南人为主的清军庄字营队伍中探听到了类似情报,说是湘军主力随时可能回来,与庄字营里的湖南亲人团聚。而这些情况,也连同吴超越大张旗鼓乘船返回武昌的重要情报,一同被写成了文书,通过秘密渠道迅速送到了九江,呈交到了九江太平军主将罗大纲面前,继而又辗转数百里,送到了太平军西线主力石达开的面前。
也是凑巧,收到湖北探报同一天,正好杨秀清也有书信送到安庆,书信中,杨秀清虽然没有直接要求石达开放弃攻打湖北,却也一再提醒石达开对再次进兵湖北务必要慎之又慎,千万不能又中了吴超越的奸计,除非是有理想战机出现,否则最好还是别去冒险为上,重蹈韦昌辉、曾立昌和林凤翔等人的覆辙。
除此之外,杨秀清还告诉了石达开一个好消息,就是捻军首领张乐行在李开芳的劝说下,已然接受了太平天国的招抚,受封为成天义,并且张乐行大有向富庶稳定的鄂北发展的念头,如果捻军真能与太平军联手夹击湖北,那么太平军西征军到时候再大举进攻湖北,无疑得手把握要大得多。
本来就无比怀疑田家镇战场是个巨大陷阱,又看到杨秀清的书信这么说,石达开也就只好打消了乘虚进攻湖北的念头,决定优先对付湘军和南昌战场的清军,待解决了这两个敌人之后再进攻湖北不迟。
结果也很自然的,目前还是纸老虎吴超越就此逃过了一次大劫,而故意没有封锁长江航道的曾国藩则是万分郁闷,等得花儿都谢都等不到太平军入侵湖北的好消息,大为不解,“长毛是吃错药了?明明把本帅那个忤逆门生恨得入骨,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没想过派一支偏师乘机打进湖北?现在你们那怕只派三千水师打进湖北,也可以把湖北腹地搅得天翻地覆啊?”
理发匠老师万分不解的时候,吴超越也真的乘船回到了武昌府城,原因也不为别的,一是故布迷阵用空城计恐吓太平军,二是吴超越必须得回来主持秋收大事,还有更加重要的军粮征收大事。
还是很凑巧,吴超越的座船抵达武昌府码头的时候,正好有一支湘军的辎重船队满载着弹药火油等作战必须之物从武昌码头启程离开,驶向下游去给湘军补给物资,带队的还是吴超越的老熟人李元度。
一向都不是很喜欢李元度这个师弟,吴超越也没刻意让那支湘军辎重船队停下和李元度招呼,吴超越只是又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支湘军辎重船队,是由十条快蟹船和五条长龙船组成,船只全部崭新,很明显是刚造出来的新船,还全部装备着崭新的火炮,很可能连船都是一起送给湘军水师补给的。
不止吴超越察觉到了这个细节,还有吴超越在蕲州新收的幕僚邵彦烺也注意到了这点,还忍不住向吴超越说道:“抚台,湖南好象并不富裕啊?他们那里的士绅怎么就这么有钱?出钱出粮帮曾部堂建起那么大规模的湘军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源源不绝的为曾部堂提供钱粮辎重?就这十五条新船加新炮,那怕是成本价也最少得在十万两银子以上,湖南士绅就这么大方的不断捐献乐输?”
吴超越和赵烈文听了都是苦笑,事实上吴超越和赵烈文早就发现这点很不对劲,也早就听说湘军的军费,实际上大部分是来源于湖南省的财政收入,是曾国藩至交湖南巡抚骆秉章在湖南各地设卡抽厘,集腋成裘给曾国藩弄到的军费,用满清朝廷的权力收集到的民财供养曾国藩的私人军队。只不过骆秉章这么做是经过满清朝廷同意,所以湖广总督官文再怎么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同时吴超越也盯上了这笔重要收入,正在湖北加以效仿。
低声给邵彦烺大概介绍了湘军真正的军费来源后,吴超越的座船已经靠上了武昌府码头,在仪仗方面一向低调的吴超越事前没有知会武昌府的各级官员,这会自然也没有什么人到码头上迎接吴超越。省了不少事的吴超越直接回城,进了自己的住所抱着冯小箩莉就乱亲乱啃,被满脸通红的小箩莉推开后,吴超越本想就在家里随便吃顿饭就算了,不曾想亲兵却突然在门外大声报告,说是湖广总督官文在总督府里给吴超越准备了宴会,为吴超越接风洗尘,同庆肃清湖北长毛。
很是无奈的捏了捏小箩莉满是失望的可爱脸蛋,必须要和官文保持友好关系的吴超越只能是点头答应赴宴,然后又派人去知会赵烈文和邵彦烺等人,让他们也随自己过府赴宴。结果吴超越又抱着很长时间没见面的冯小箩莉连声道歉和顺便揩油的时候,赵烈文却又突然直接推门,把已经坐到吴超越腿上任由亲吻的冯小箩莉羞得一溜烟直接逃进了卧室,赵烈文则很是缺德的笑道:“慰亭别怪,真不知道你们在亲热,还好,没脱衣服。”
“是是,幸亏没脱衣服。”吴超越无奈的苦笑,招呼道:“坐,这么急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是有些事,想和你单独谈谈。”赵烈文点头承认,又向卧室的方向一努嘴,吴超越会意,大声对冯小箩莉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和赵烈文一起出门,到了幽静无人的后花园中散步议事。
也是到了没其他人的地方,赵烈文才说道:“刚才你派人告诉我去官制台的府上赴宴,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大事,就赶紧来找你商量了。只不过这件事有些肮脏龌龊,让你那位直肠子的三夫人听到不好,就又把你叫了出来。”
吴超越点头,又问赵烈文突然想起什么重要大事时,赵烈文却突然向吴超越反问道:“慰亭,你的老师已经离开了湖北,湖北境内掌兵掌实权的方面大员,就剩你和官制台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和官制台打交道?”
“当然是极力讨好。”吴超越毫不脸红的答道:“朝廷规矩,督抚虽不互相统属,但我和他同城办公,湖北绿营在规矩上又是归他直接统属,为了办事方便,我只能是主动讨好他,多拍拍他的马屁,让他少给我下点绊子,也少向朝廷打点我的小报告。”
“办法是不错,但是够吗?”赵烈文沉声问道:“慰亭,你还要继续扩军,还要在大冶办理铁厂,建立枪炮局,造船局,还要拿朝廷给你的湖北财政办无数重要的大事,也迟早要在民政、吏治和军务方面与官制台产生冲突,光靠溜须拍马和阿谀奉承就能彻底堵住他的嘴,让他全力支持你放开拳脚大干一场,够吗?”
吴超越再不吭声,心里也很清楚官文其实就是满清朝廷安插湖广的眼线,监视自己也监视湖南的骆秉章,自己在湖北无论搞什么大动作,都肯定会被官文用密折捅到野猪皮九世的面前。同时没有了曾国藩这个共同的政治对手后,自己和官文迟早会在军政民政方面产生冲突,被官文变着各种花样掣肘扯后腿,无法把湖北打造成吴家天下。
心里明白官文对自己的威胁,吴超越却偏偏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