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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迟迟没有落下。常后凝思半晌,一旁香雾萦绕上白皙纤长的指间; 将断未断将连未连; 倏然她长眉一展取来绣椟里头缠着碧银丝线的细针准备刺下——
“娘娘!皇后娘娘!”
捻着细针的手指微微施力指关节泛出青白。
“娘娘!”那小宫女慌慌张张绕过屏风闯到珠帘前,“那个茶那个茶; 那个茶喝不得!”
缠着碧银丝线的细针重新插回丝帛上,但显然是用上了些力气,薄如蝉翼的丝帛因此裂开一个针孔大的小口; 绣画人没什么表示,但抚在裂痕上的手指颤抖着泄露出不屑现于人前的惋惜。
“娘娘?”小宫女不见珠帘里头的人有所答复更是心急; 但又不敢僭越; 只能尽目力越过珠帘去找里面那个让自己惊恐不安的茶盏。
“你在找什么?”常后的声音一如往日无波,听不出心绪。
小宫女匆忙跪下; “回禀娘娘,是方才那盏送进来的茶水。蓄水池里的金鱼有八尾翻了白,奴婢恐有人将毒下在碗壁上,故进来通禀; 无意惊扰娘娘,还望娘娘赎罪。”
“那你瞧见什么了?”
“奴婢并未寻见茶水。”小宫女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想来是娘娘慧眼如炬……娘娘……”说到最后语气近乎哀求。
“本宫问你瞧见什么了?”
“奴婢什么也未瞧见。”小宫女伏的更低,若不是脑子里一根弦紧紧绷住,怕是这一刻已经哭出来。
“你可以走了。”
“……是!奴婢这就退下!”
小宫女几乎是逃难似的出了皇后的寝宫,带上门走出三廊外突然被人从后捂住嘴,刚要挣扎便失去了知觉。
寝宫中珠帘轻晃,人影微动,一记破帛声,干脆清冽,不带一丝一毫的犹疑。
“再好的东西,但凡染上一点瑕疵,便再也配不上你。”
绣帛如此,
我……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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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息城,城门大开。朝阳将一杆杆插在城头的旗帜耀的金黄,城墙上弓箭手已经隐去,看似顽守了数月的城池毫无防备,可谁都看得出这洞开的城门上明晃晃写了四个大字:请君入瓮。
危岳雁紧了紧砯岩驹的缰绳,面无波澜的将前方战况收入眼底。一旁的扬子溯突然请示,“末将请战,愿作前锋为大军开路!”
“明摆着的陷阱,你还要往里冲?”危岳雁长眸微眯,冷然道:“这可不像扬将军的风格。”
“那怎么办?人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还忍着不成?!”秦广漠骑着马前行两步,附和了扬子溯的提议。
扬子溯看了他一眼,点头致意,心中百结千回面上不显半分。秦广漠没理会他,转过头长枪直指陇息城城门上先前被箭矢刺断的绳索,对着陇息城里潜藏的南疆军,声若洪钟:“欺负妇孺算什么好汉!有胆子出来一战!”
“出来一战!”
“南疆懦夫!胆小如鼠!”
“出来啊!!”
见危岳雁并无阻止之意,将士们在秦广漠的授意下也放开嗓子对陇息城里头的南疆军大声嘲讽。城墙上突然人头攒动,危岳雁伸手阻止了众将士的喊话,仰头去看那被层层护卫着上来的南疆领军。
乍一见危岳雁就挑了挑眉,缩头乌龟她见多了,只是不可一世的缩头乌龟她今儿个是第一次见。
那领军先是斜嘴冷笑了下,继而讽道:“攻城偏如守城之兵。三月未进一寸,焉有胆乎?”
危岳雁胸腔带动鼻息一震,可以,很可以,气焰很嚣张嘛。
“汝若有胆尽管放马过来。”危岳雁引砯岩驹上前一步,此时霞光如瀑遍洒其身,束着长发的虎头冠因她昂首的动作光芒一闪,云层浮动下彷如万顷光华抖落遍地。
攻城偏如守城之兵,那又如何?
“我危岳雁就在此处,退一步,算我输!”
陇息城空旷无人的城门里头骤然涌出一股兵力,铁蒺藜挡不住手持长矛盾牌的步兵,他们用自己的肉躯像一股风墙一样为后面的铁骑肃清路面。城墙上的弓箭手整齐划一排开,飞箭如雨而下的同时,南疆铁骑手持剑戟从城门里飞窜出来,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所过之处将夏军前军劈开两半。
大战一触即发,压抑了三月之久的戾气如有实形般冲上天际在陇息城上空盘桓不去。骄阳高挂,尘烟障目,万马齐鸣,风号不止。
南疆军在陇息城内被围了三月,夏军身在异乡,两方的粮草补给都不可观,但被围的南疆军自然更惨一些。眼下一个个赤红双目也不知是怒的还是饿的,手里抓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照着夏军的盔甲缝就砍,看着皮肉翻卷泛白鲜红血浆一下迸裂溅开,双眼几乎要钻进去一样,更有甚者竟然当真埋下脖子咬起一口血肉,只是这肉还没滚下喉头就被人从后面扎了个对穿。
危岳雁收枪反刺又将一个敌兵挑落马下。所谓哀兵必胜,不知道这群南疆军在城里头受了什么刺激,竟然爆发出非同寻常的战斗力,也或者可以说,他们蓄养多月,为的就是眼下这一战。
城头上不知何时架起了一个长臂的机械,危岳雁眸中闪过一丝警觉,在看到南疆统军腰上被缚上绳索的时候,她心中如遭雷击,南疆军从来不擅长这类作战器械,就连负重投石机都是靠北秣那边的技术支持,而北秣则兵力不如南疆,唯在器械的研究上胜过南疆,甚至大夏太多。如此看来,北秣和南疆勾结不浅。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万里杀戮
战场瞬息万变自然一刻不能放松警惕,危岳雁脑中转过千思万绪手上仍不停; 长/枪一扎一扫间又挑落几个骑兵破开南疆军对她的围势。城墙上突然出现的大型机械不仅引起了危岳雁的注意; 更是引起了夏军的忌惮; 手上反应凡是顿了一拍的皆已化作刀下亡魂。
秦广漠正战至危岳雁身边; 趁着刚斩落一二敌首的间隙大声问道:“那城墙上是什么东西?”他不是看不出那机械定然出自北秣之手; 但是此时杀声震天他必须冲危岳雁大声喊话才能不被淹没,中气十足的声音清晰传入危岳雁耳中; 离得近的夏军自然也听得清楚。若是字里行间提到北秣,定会扰乱军心; 故而他在问语中并不提及“北秣”二字。
“不曾见过; 小心为上!”危岳雁说完长/枪拨开前方攻势,胯/下砯岩驹一跃而起直冲扬子溯那处去。
扬子溯对于她来讲无异于一枚随时都会引燃的火药; 她将这块烫手山芋带在身边总要比任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掀风作浪好。而每次作战,危岳雁都会逐渐靠近他,以寻找能够杀死他的时机。
“铛”的一声; 扬子溯一枪挑开面前的刀剑,长眉一挑反手格挡住向后袭来的长枪; 冰山似的脸难得破开一丝缝隙; “危将军!!你!”
危岳雁没有回答她,手臂一抖枪/身反拧直扎; 越过扬子溯的背脊直刺入另一头敌军的身体,待扬子溯反应过来危岳雁已经调转马头,余光里只能看见随势飞起的黑亮长发和她在马上矫健的身姿。扬子溯面上肌肉突突跳了两下,亦转身投入到新的战争中去。
突然一片惨呼传来; 接着呼啦啦一片落马声。有一个将士大约是运气太差,不仅被人从马上挑落还被两把虎齿戟架到半空,活生生绞成两截。这是何等作战手段?众人不约而同向上看去,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高越三丈的城墙上笔直伫立着一个大型甲械,如一只半悬的垂臂,臂弯的位置落下两根绳索,末端紧紧缠缚在悬挂半空的南疆领军的腰间。就在夏军愣怔的瞬间,他又绞下三个夏军的头颅。献血喷溅上失主惊慌的马匹,棕色的马鬃瞬间染成暗红。有反应快的及时抖/枪凌空猛扎,拼尽全力的一刺竟扑了个空,抬头一看却见那南疆领军早已跟游蛇一般被绳索牵引着收了回去,安安稳稳的落回城头,看着城墙下断尸横陈,对着危岳雁去了一个挑衅的目光。
南疆军一时间士气猛涨,好似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怕死似得一人能抵十人兵,那领军倒也不怂并没有一直窝在城墙上,后来又屡次三番跳落下来收捡人头,他此一举攻击并不强势,也不是无法破解。只消砍掉悬臂连接人身的绳索即可。然而此举胜就胜在在攻人不备和极高的敏捷度,基本预料不到他落下城门的时机,等到发现时再去捉,人就已经回到城门上了。危岳雁看着跟蛇一样灵活的在城墙上上下翻跃的南疆领军,差点一个“活灵活现”脱口而出,当然这个词语在她脑中出现的一瞬,嘴巴还没来得及反应,胃就先一步表达了强烈不满。
凡是器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