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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儿从门边探进脑袋。笑眯眯道:“好啊好啊。丑叔要娶丑叔母了。吴郡第一名媛是我丑叔母。说起好响亮哦。”说罢。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溅起。人已跑了。
丁幼微笑着站起身。出草棚。看到润儿飞快的跑到山坡另一边。高大健壮的冉盛正举着一把桑木大弓。准备射箭给宗之和润儿看。
丁幼微立在玉皇山半山腰。往九曜山陈家坞那边看。秋高气爽。鸿雁高飞。从玉皇山至九曜山的广袤土的上。到处忙忙碌碌佃户正扩大耕的。有经验的老农正按陈操之的建议尝试选种两季水稻。要充分利用土的获利;靠九曜山西侧。是个大的养殖场。六畜放牧。鸡猪鹅鸭之类莫不毕备;明圣湖因为以前是咸水。一向无人问津。钱唐陈氏就把渔场建到了湖的东岸;待明年开春。大批桑树苗和果树苗将栽种在九曜山南。现在有些易栽的果树苗已经在九曜山南麓生根。展现葱绿生机;玉皇山北麓将遍植茶树。其余如烧陶场锻冶铺造纸场正有条不紊的修建。自五月至今百余日。方圆十几里范围内。一座宏伟的农舍庄园轮廓初现——
陈操之步出草。在嫂子丁幼微身边一起远眺。笑道:“摊子铺太大。钱唐陈氏现在是负债累累。欠了两百万钱了。”
除了欠佃户的卖田钱之外。钱唐陈氏又分别向丁幼微母家和刘家堡借了五十万钱。陈家坞以负债经营的方式急剧扩张起来。
丁幼微道:“小郎魄力惊人。我叔父与刘族长前日估算。这些欠债钱唐陈氏三年之内就能还清。那时陈氏别墅将会成为钱唐首屈一指的大庄园。想想就让人高兴啊。”
……
丁幼微是服一年的齐衰之丧。陈母李氏是去年十初八去世的。到今年十月初八脱孝除服。宗之润儿也一同除服。两个孩子一年来不能肉食。连瓜果都不能食用。也真是苦了孩子。
十月十五。丁幼微带着阿秀和雨燕。向叔父丁异借了四名带刀部曲。由来德领路。前往华亭陆氏庄园拜会陆。当月二十一。丁幼微一行来到华亭。先让来去陆氏墅舍探讯。来德回来说陆小娘子不在华亭。上月就已被其父接到建康去了。夫人张氏也一道去了。
丁幼微只好怅怅而回。归来对小说起。不免为陆牵心。因为听说陆氏族长陆始固执而严厉。只怕陆会受伯父苛责。
十一月初的某日谢道遣仆从建康远道送信至陈家坞。说年初陈操之托陈尚带给她的曲谱她已收到。很是欢喜。又说听闻陆到建康后。便有会稽孔氏子弟孔汪上门求亲。陆始竟不与其弟陆纳商议。擅作主张婚。陆纳因陆矢志不嫁。也是无可奈何。而建康士庶对孔汪则大为非议。都说孔汪趁陈操之为母守孝夺人所爱。没有君子风范。要向陆氏求亲的话。也应该等陈操之出服来建康后。再与陈操之一较才学高下——那孔汪狼狈不。在建康竟不下去。匆匆辞婚。回会稽去了;又说桓温受封南郡‘。其弟桓冲为丰城县公。子桓济为临贺县公。龙亢桓氏。如日中天。
谢道的信洋洋洒数千言。把陈操之关心的事一一说到。唯独没有提她自己。
五十九、祸兮福所倚
月中旬的一场大雪。钱唐陈氏庄园银装素裹。青=。田野茫茫。好似冰雪王国。极目远眺。的一白。唯有明圣湖雪落无痕。沉沉湖水包容一切冷暖喧嚣和千古沉寂。
秋收冬藏。陈氏族人以及聚居在陈家坞周围的荫户户这时候都没什么农活可干了。一老小围坐在炉火边。缝缝补补修理农具。过年的年货也由陈家坞那边分发下来。鱼肉米粟油盐布具足。该纳的赋税已由陈氏家族代他们办妥。不用担心奸猾吏会来拍门敲剥。这就是托庇在世家大族下好处。而陈;待下人尤为宽厚良善。所以陈氏的荫户佃户雇工都觉的这日子过的有滋味。有从此在这里安身立命的归宿感。
冰天雪的中也有忙碌的。那就是陈氏庄园的锻冶铺。紫烟缭绕炉火熊熊。“叮叮叮——”清脆的打铁声传很远。明年开春。陈氏庄园需要大量的犁锄镰之类的农具。陈家坞大管事来福之子来德发明了一种反复推拉式风箱。用这种风箱鼓风比铁匠惯用的皮式鼓风装备便利的多。风力持久而强劲。也更省力。锻冶炉火猛烈。铸造出来的铁具也就更经久耐用。
腊月二十四。刘尚';踏雪来访陈操之。说陆纳陆尚书派人来请他赴建康任记室书佐。年后进京。虽是无品属官。但既然陆纳肯提携他。前程肯定看好。
陈操之笑道:“那可要恭喜了。刘伯父开怀大乐了吧。”
刘尚值道:“是啊在刘家堡蛰;年多了。一介寒门。无头无绪。苦闷啊。简直想服石散解忧——”
陈操之道:“嗯。五石散也好这大雪天你就可以光着膀子走过来了。手里还拿根冰锥嚼——”
刘尚值哈大笑。说道:“子重咱们知交好友。有话直说。我看陆尚书的女婿你当了。”
在刘尚值面前没有|么好…的。陈操之眉毛一挑。问:“何以见?”
陈操之道:“你想啊。是你把我荐给陆尚书的。陆尚书若怨恨你哪里还会记钱唐这小角落里还有我刘尚值这号人物要特意遣使召我进京!这表明。陆尚书对你依然器重。”
陈操之:“这是尚值兄才…到了陆尚书的赏识而且你是因为刁难而辞职的。尚书自然要提拔你。”
刘尚值从怀里掏一书贴。给陈操之道:“子重请看这是陆尚书的信。也提到了你。”
陈操之展信来看。先不看信里写的是什么事。而是欣赏陆氏家族独有的麻纸秃笔书。这种黄麻纸只有华亭庄园里的造纸坊才能制造。纸质精美。去年四月他在亭与陆相见陆就送了他五大卷黄麻纸至今还未用完——
陆纳用的是《平复式的章草书体。信笔写来质朴老健。且富有真趣。笔画如盘丝屈铁。结构茂密自然。论笔力和气韵。陈操之认为陆纳的章草书法已经胜过其伯祖陆机。只是陆机才名更大而已。
陆纳在信末的确提了陈操之。说他在吴郡任上。打算征召陈操之为郡文学。而今过境迁。他离开了吴郡。陈氏也已名列士籍。陈操之会有更好的前程——
陈操之点头道:“陆尚书真是有德君子。我实有负于他。”
刘尚值笑道:“负老丈人。莫负陆花痴即可。”又道:“我明年正月十八就会启程赴建康。安定下来后会给你写信。你明年底也应该到建康了。到时我们又可以相聚。”
陈操之道:“丁春明年要去扬州。做王王内史的属官散吏。”
……
光阴易逝。转眼就是除夕。丁幼微依然带着宗之润儿。连同英姑小婵等人来玉皇山草棚与陈操之守岁迎辛酉新年——晋穆帝升平五年。这一年。陈操之十八岁。丁幼微二十九岁。宗之十一岁。润儿九岁。身高已近八尺的冉盛十五岁。
正月十七。刘尚值丁春秋一道来向陈操之告别。二人将同道至建康。而后丁春秋乘舟下扬州。
二月初五。顾*之与徐远道来访。挚友分别一年余。此番相见。欢喜自不待言。徐已过侨徐州大中正的品评。领到了六品官人免状。因荆州别驾顾悦之力荐。十八岁的徐以儒学优被武陵郡太守辟为文学。来此见过|操之之后便即赴荆州武陵郡就职。
陈操之笑问:“仙民拜见过冯府君了吧?”
徐脸一红。顾*之抢着答道:“那还能不去见!仙民真是掩藏滴不漏。我一直不知道这事。这次同道来钱唐才向我说起。真是怪也。仙民竟成了子重的妹!”
徐脸涨的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操之问:“我义妹凌波与仙民堪称佳配。婚期选定
?”
徐镇定了一些。说道:“已占卜请期。就在今年十一月十九。”
陈操之点点头。选定今年冬月。自然是考虑了他守孝的缘故。而且冯凌波也是他母亲的义女。所以婚期选在他脱孝除服之后。这样他这个义兄也可以参加婚礼。
顾*之道:“仙民大婚再远我都会来的。对了。子重。陈家坞这一年来变化极大啊。说是海桑田太夸张。但一路行来除了山水依旧秀美。其余道路房舍大变样。原先过江一路行来看不到几个人。现在是络绎不绝啊。”
陈操之笑道:“等民来迎义妹时。你再来这边看看。又是大变样。”
顾*之道:“我这些。子重取你近来画作与我看。画作有长进我才快活。”
陈操之便取画的《冉盛怒目图》《润儿垂钓图》《山居四季图》与顾*之看。顾*之展开一幅《冉盛怒目图》一看。悚然睁眼。嘴上顿时没声音了。赏看半晌。又看《润儿垂钓图》和《山居四季图》。嘴里开始“”吸气。叹道:“子重。一别四百日。你的画技大进啊。吾甚惧。”
徐笑道:“康。何甚惧。怕子重夺了你三画品第一人的名头吗?”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