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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议你尽量不要惹怒她。不要一见面就挑她不乐意听得话说,我看这情形,你避不开她的。当然,我会替你挡着点。”
“我已经让玉梁来京城了,他一会儿就到。”
容兰芝的眼神黯下去,她点头道:“看来我得嘱咐下面的人注意一下这位准‘姑爷’的人身安全了。同时我还要注意你,说不定忽然被薄湄掳走,不见了踪影……”
“让您费心了。”温禧抿着唇,她面色尴尬的看向门口,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孔玉梁就到了宅内。
“你怎么亲自来接了?”孔玉梁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孔玉梁,两人时隔这么长时间再见面,他和温禧丝毫不见生分,反倒是“小别胜新婚”似的一见面就有千山万水要聊,容兰芝委实不喜欢孔玉梁,只略打了个招呼就不动声色的走了。
温禧见她一夜未睡暗思郑潋荷垂泪,心中多少有些触动,可是见她脚下生风的模样又觉得她丝毫不用她可怜,郑潋荷在世时被囚在她掌心里,每分每秒都是她的,旁人一个指甲盖也分不去,纵然残忍,却也快意,尤其是郑潋荷顺从于她之时,想必她肯定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舒心日子。
孔玉梁握住温禧的手,“有点凉。我们进屋里坐吧。我叫你不用起床的。怀孕最是辛苦。”
两人进了温禧的房间,孔玉梁坐在椅子上,被温禧看得颇有些不自在,他耷拉着耳朵,小心翼翼的说:“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婚约仍有效。只要你愿意,等你在北方的事情一结束,我们回南方就结婚。”
“你不介意我肚子里的孩子?”
“只要你还肯让我做你丈夫,我没有不同意的。”孔玉梁等这场婚姻等得太久,他爱温禧,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在他眼里,温禧也不讨厌他,有时候他隐约觉得温禧心里好像有那么个模棱两可的人,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毫无机会,但更多时候,他觉得只有他能给温禧属于一个正常家庭该有的平淡的幸福。
温禧怀孕的消息经由幻京传至南方那天,孔玉梁惴惴不安了一天,他以为温禧可能要宣布与别的什么人订婚了,可一天天过去,他家里的亲戚朋友,都开始催促他早点举行婚礼,所有人都默认那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这种感觉很微妙,他并不像普通男人那样觉得是奇耻大辱,相反的,他认为这是上天给他制造的机会。
当温禧终于再次联络他时,孔玉梁心里就差不多可以确定,那个让温禧怀孕的人,并不可能和温禧结婚,从温禧的口吻中,他觉得温禧可能已经死心。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孔玉梁觉得只要再向前一步,他就可以走进温禧的心里去。
孔玉梁的温顺,在这时候的温禧心里,十分受用,她见他这样低眉顺眼,反倒觉得有些委屈他,她握住孔玉梁的手。
“我在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等回到南方,我们就结婚。”
孔玉梁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要知道他求婚已经求了许多次,每次他都阵亡,到现在,他几乎都失去希望时,反倒是哀兵必胜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我来得时候,我父母已经着手准备了。”孔玉梁就这样望着温禧,他没说几句完整的话,眼泪就落下来了。
温禧见他落泪,心中的愁绪也被泡开了,她将来就要嫁给这位好好先生了吗?她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一时间,温禧其实也分不清自己是在躲避什么,还是真的决定了什么。
她只想着。
她必须要这样做。
只要咬咬牙这么做了,接下来的一切都会上正轨。
孔玉梁这门婚事,是她母亲自小给她定下来的,她很小就和孔玉梁认识,她母亲师从孔玉梁的爷爷,与孔父是同门师兄妹,两人就定了娃娃亲,她父亲不喜欢孔家的人,后来这娃娃亲就淡了下来。
大部分时候,温禧看到孔玉梁那些迂腐而古板的一根筋做派,都会想起自己的母亲,现在这世上,已经没人可以和她聊她母亲生前的事情了,只有孔玉梁还记着很多事,三年前他还特意写了一本书来记录她母亲的生平。
孔玉梁对她也向来有一棵树上吊死的决心,城中传出他的绯闻来,他都会第一时间负荆请罪,从不拖泥带水,和旁人不清不楚。
孔玉梁不仅文采斐然,他的厨艺也非常好,温禧还知道他连家务也管得不赖,他母亲缠绵病榻后,孔家的许多家事都是他料理的。
温禧并没有察觉她正在将孔玉梁和谁放在一起对比,等她比着比着,觉得孔玉梁无一处不好时,才惊觉自己是在拿他和薄湄比!他是比赢了,可是温禧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顿时觉得这么个比法荒唐可笑。
孔玉梁见她低头浅笑,就连忙擦干自己的眼泪,说:“我是太高兴了。不是哭。是喜极而泣。”
“别哭了。”温禧摸了一下他的脸,孔玉梁的心在这一瞬间就融化了,他握住温禧的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让你来京城,就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围猎会,正好趁此机会,公开我们的关系。”温禧说完,孔玉梁就猛点头,再也没有比围猎会更好的场合了,这等于是昭告天下他将是温禧的男人了!
“玉梁,接下来这番话我希望你能认真听。”温禧打断了喜不自禁的孔玉梁,孔点点头,他殷切的看着温禧,“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知道这很难。可是我怀胎这么久,即便一开始我真的不喜欢肚子里的孩子,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我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小欢喜,你不要说了。我会待这个孩子如亲生的,我向你发誓会悉心照料,直到他长大成人。我……”孔玉梁握住温禧的手,他半跪在地上,“我会让所有人明白,可能会冒犯到你……让所有人明白,其实我们……我们……早有夫妻之实,这孩子就是我们的。我不会让流言蜚语中伤你,这孩子有父亲,也有母亲,可以姓温,也可以姓孔,我们会一起看着他长大的。”
温禧缓慢的点了一下头,实际上大部分南方人都认为她肚子里这位是孔玉梁的孩子,所有人都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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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摆脱药物钳制的温俪这天也起得很早,一直照顾她的詹铮铮已经回詹家了,她睁开眼睛没看见她,到底心里觉得很不舍,她到了庭院中,就看到孔玉梁半跪在地上,正和温禧说着什么,也许他们在计划将来的事情吧。温俪向来默认了孔玉梁会是自己的姐夫,她走过去,喊了声,“姐夫,你来了。”
孔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是啊。听说你来了水土不服,给你带了两贴药。”孔又看向温禧,“我来之前去看过哥哥,他仍旧躺着,情况比前段时间好,也许就快醒过来了。”
温禧点点头。
三人用完早餐后就准备去皇家猎场了,容兰芝已经先一步走了,她这次又玩新鲜,没有坐车,而是骑着一匹白马就朝猎场奔去。
路上全是夏运会的横幅标语,幻京是本次马拉松的终点站,路上稀稀落落的,好像已经有选手进城了,温禧掀开车帘就能看到有的选手长途跋涉后已经支撑不住倒在路边,也有还在奔跑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们的车开得并不顺,出了一个四岔路口就被堵住了,等了许久,道路才勉强通畅起来,他们一直朝前开,孔玉梁提醒司机开慢一点,温禧也让司机开慢一点,从温俪的角度看过去————姐姐好像在犹豫什么,她眉头越锁越重。
“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温禧摇摇头,微微弯起嘴角道:“没有。很好。”
车窗外又路过几个气喘吁吁的马拉松选手,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摇摇欲坠,温禧不得不佩服他们在临近终点的时候还在坚持,换做是她,如果要坚持这样难看,她宁愿漂亮的放手。
孔玉梁也担忧的看着她,温禧看了他一眼,她向后靠过去,闭上眼睛道:“司机,开快点,我们得马上到猎场,开始这一切。”
车儿一路疾驰,车开快了,反而畅通无阻起来,温禧只略打了个小盹,车已经到了猎场外,排队进场的人都在进行安检。
孔玉梁先下车来,给温禧温俪开车门,他伸出手去,温禧就搭着他的手走下来,她今天穿了件并不显眼的黑色晚礼服,当她挽着孔玉梁的手臂进场时,已经有不少人朝她投来祝福的眼光。
瞧啊,全天下都默认了她将和孔玉梁结成连理,她只要顺水推舟就可以了。
他们看上去也着实登对,温禧娇艳如刚吐蕊的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