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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恒言语中仿佛并未提及临封之事,但凉锦的眉头却猛地皱了起来,她的心扑通急跳,眼中透出凝重之色,犹疑猜测:
“难道是临封?”
周恒呼出胸中浊气,这才长叹一声:
“不错,两年前魔祸初起,有消息言临封和和风两座古城之间的风沙之地出现九幽裂缝,此裂缝绵延数千里,无数魔物自深渊而出,中州元婴之修联合,欲在裂缝诞生之初将其封锁。”
“此等大事,作为中州众宗之首的紫霄宫却没有来人,宫主颜不悔更是不曾现身,众修无奈拼死封锁深渊裂缝,却被其中忽然涌出的十余元婴境的真魔击退!”
“九幽裂缝再度扩张,魔物凌虐,临封和和风,就是他们欲占领的第一个目标。”
“这两年,中州四方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九幽裂缝,但没有哪一个,能与出现在临封和风二城之间的那一道相比。”
待周恒说完,凉锦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她沉凝地视线自周恒面上扫过,而后抱拳道:
“多谢周兄相告。”
言罢,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即走,便是周恒在其后追问她是否要上飞鹤山庄去休息,她都无暇理会,而是快速跃上屋顶,三两下消失于街角。
“周师兄……”
那受伤的飞鹤山庄弟子在同门符修的搀扶下走到周恒身旁,见后者远远望着凉锦离去的方向愣神,心中无奈一叹,低声唤道。
周恒仍在愣神,好似根本没听到身旁师弟的呼唤,他眉头微皱,口中低喃:
“凉锦……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旁侧符修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周恒,道:
“周师兄,你可记得,三年前从临封传出的一道寻人令。”
周恒浑身一震,忽而恍然:
“对!凌云宗凌剑仙子陈渝之徒于紫山秘境内失踪,命牌未碎,却不知下落,故请托中州之士代为寻找……那令上之人姓名,便是凉锦。”
他话音顿了顿,又摇头,叹息一声:
“只是可惜……三年后的此时,凌云宗还剩了几个人?”
凉锦飞快地越过一排低矮的房屋,与转角处等待她的情霜玧儿二人汇合,她将方才从周恒口中打听到的事情尽数相告。
情霜越听越惊,当凉锦言及九幽裂缝出现在临封与和风之间时,便是情霜,亦止不住露出骇然的神情。
而凉锦又说到中州众修欲合力封锁就有裂缝,紫霄宫却没有参与,颜不悔亦没有出面的时候,情霜的眉头也紧紧皱起,她与凉锦一样,敏锐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玧儿虽不知凉锦口中所言,但见凉锦和情霜面上的神情都格外凝重,她自觉地没有打扰,而是四处观察张望,替她们望风。
待凉锦说完,情霜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道:
“看来,中州的情况比我们想象地还要严重,我必须即刻返还紫霄宫,你将作何打算?”
情霜看向凉锦,等待凉锦的回答。
不管她们是否来迟,她都必须立即回紫霄宫去,至于凉锦,兴许临封才是她最想去的地方。
凉锦抿起唇角,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她凝眸沉默片刻,而后开口:
“我随霜儿一起前往紫霄宫。”
情霜诧异地抬了抬眼,却听凉锦解释道:
“纵然临封有所变故,我此时赶去,早已于事无补,我确信师尊与师祖不是愚昧顽固之人,对于九幽裂缝,他们自能有自己的对策。”
“但不管是九幽裂缝,还是圣皇的筹谋,都是针对着紫霄宫来的,覆巢之下没有完卵,相助紫霄宫,便是相助中州,也是相助临封和风,待紫霄宫事态平息,我再回临封。”
第243章 四方聚首
凉锦心意已决,情霜便没有再劝; 且时间紧迫; 她们立即离开小镇; 及至郊外。凉锦将卓熠召出,由情霜指路; 三人迅速赶往紫霄宫。
万里晴空之上; 茫茫云海之中,紫霄宫护宫大阵绵延千里,恢弘壮丽。
此时; 紫霄宫中部紫霄殿内; 颜不悔盘膝而坐; 端然雍容的面庞上少见的浮现出凝重的神色; 她静默地看着大厅中单膝跪地,垂眸顿首的宫中长老; 深邃的眸子里隐隐透出些许沉重:
“他们已经闹到宫门前了吗?”
跪在殿下的缁衣长老沉声回禀:
“与焚情山谷为首的一众道家门派,皆派遣高手汇聚于我宫宫门之前; 叫嚣着要让宫主给他们一个交代。”
颜不悔长叹一声; 而后缓缓闭上眼,神情凝重,又似乎隐隐带了几分悲伤; 只是那复杂的神情转瞬即逝,没有人能看见。她平复心绪之后; 又问:
“来了多少人?”
“以焚情山谷焚修炎为首; 元婴境三十六人; 有一名元婴后期,六名元婴中期,二十九名元婴初期,结丹、炼体之境修士数不胜数。”
颜不悔狭长的凤眸稍稍睁开,深邃的目光中未夹杂丝毫情绪波动,她轻轻点了点头,便抬手挥退缁衣长老,垂眸沉思,喃喃自语:
“要闹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她沉默的视线望向紫霄殿的殿门,片刻后,她忽而起身,一步迈出,她的身影已从方才盘膝而坐之地凭空消失。
紫霄殿外稍远一些的地方,有小院名唤裕贤居。颜不悔悄然出现在院子里,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沉默地看着小屋的木门,没有犹豫太久,便推门而入。
屋中陈设虽然简单,却精致而整洁,可见时常有人打理。她朝内屋走去,远远地便看见靠墙的木床上安静平躺的身影。
床上之人紧闭着双眼,面上神情无喜无悲,双颊红润,呼吸平缓,看起来,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陈渝……”
低喃之声响起,颜不悔看着床上之人的面庞,竟开始出神。耳边,恍惚间,思绪飘飞到两年前,她仿佛又听见那句温和平缓的询问之声:
“贵宗宫主还未回来么?”
那是一个晴日,裕贤居内,陈渝如往常一般从打坐中醒来,缓步走出暂居的小屋,见门外有紫霄宫弟子路过,她随手招了一位弟子过来,柔声询问:
“贵宗宫主还未回来么?”
那弟子知晓这裕贤居中所住之人乃宫主贵客,自然不敢怠慢,忙躬身垂首:
“宫主外出之故我等小弟子皆不甚明晰,故不晓得宫主是否还返。”
这样的回答似乎在陈渝意料之中,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神情平静,并不因这小弟子的回答而显出失望的情绪,态度温和地让那紫霄宫弟子离去了。
“听宫内弟子说,你每日都会询问他们本座归否?”
意料之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渝回身,见颜不悔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院外,她依然是一身华美端然的宫装,紫裙金纱,长发盘成飞凰之态,容颜端庄之中,又透着一股凌然盛气。
就是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人,却是站在中州众多修士顶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可怕存在,也是中州之上,唯一一个化神之修。
见陈渝转过身来,颜不悔冷然的眸子中透出旁人读不懂的神光,漠然道:
“当初不辞而别,如今又这么急着来寻本座,紫霄宫可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对于颜不悔故作的冷漠言语,陈渝却抿唇一笑,神情温柔,温声道:
“不曾想堂堂紫霄宫宫主竟是这么记仇的人呢。”
当初她伤好之后,本来是想向颜不悔辞行的,但颜不悔却因故暂离紫霄宫,她因为心念爱徒凉锦,又不知道颜不悔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便只留书一封,飘然而走,倒不料再见之时,颜不悔是这般姿态。
颜不悔虽冷言冷语,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但在紫霄宫小住过一段时间的陈渝看来,颜不悔这样的表现,全然与小孩子赌气无太大差别。
听闻陈渝之言,颜不悔眉眼一竖,当即就要发怒,陈渝却适时地摆了摆手,声音轻柔而平和地言道:
“当初不辞而别乃我之责,他日自与宫主对饮三杯赔罪,但此番我寻宫主,确是有极为重要之事相告。”
陈渝面色肃然,不似玩笑,颜不悔沉默下来,她斜眸扫了陈渝一眼,而后轻哼一声,转身走进裕贤居,袖袍轻拂间,整个裕贤居已被阵法隔绝。
她于院内石凳坐下,才道:
“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
陈渝走到颜不悔身侧坐下,稍稍理了理思绪,而后才道:
“我的弟子凉锦和宫主的爱徒情霜双双于紫山秘境失踪,凉锦命牌未破,我猜想她应该未有性命之忧。”
颜不悔闻言,点头应道:
“霜儿的命牌也完好如初。”
见颜不悔如此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