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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翼翼的维持,只要一个微小的懈怠,便可令这维持土崩瓦解,好像她和先帝,又好像她的帝位,还好像她和这小东西。
她喜欢这小东西,这是毋庸置疑的。
喜欢到何等程度,这却是个大大的疑问。
她曾以为自己的喜爱如明君之爱贤才。然而最近她发现这喜爱远到不了那分上,她更做不了史书上所传颂的君王——那些人已非常人,遇见喜欢的,无论是人还是物,都能有所克制,动静必然以礼,可她不行。
她见了喜欢的,无论是人还是物,便要设法得到手,一如这帝位,又一如这小东西。她知道这样不是最好的路,小东西年轻、有才,大好的青春不该抛费在她这老妪身上。
可世上本无什么该不该。
她是皇帝,她想要谁,谁便要在她手里,无论是以法、以理、以情,无论是威逼、利诱、情惑,无论她自己是不是…内疚。
她有些吃力地蹲下去,缓缓地坐在地上,温柔地抚着小东西的脸,小东西努力想要克制泪水,却在她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下哭得越来越厉害,她轻轻地哄着她,像哄着自己心爱的小女儿,却没有哄小女儿时的漫不经心。她将两手搭住婉儿的肩膀,知道不多久这小东西便会投到自己怀里,又在她果然投进来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环住了她。她伸手去解婉儿的衣带,发现这小东西不但全无戒心和抵抗,甚而还有些扭扭捏捏的热切期盼。她嘴角勾起来,又落下,一手继续环着婉儿,一手探下去,自胸腹至腰,轻柔舒缓。她的手指已不如从前灵敏,然而在这种时候并未带来什么困扰。她触到了该触到的地方,忽地有些担心自己的粗糙,手指不自觉地抖了抖。婉儿低低地哼了一声,哼声为哭声所掩盖,却依旧为她所察觉,她嘴角又勾起来,手伸下去,掌心抚住该抚住的地方,微微地开合揉搓。她留心地听着哭声,发现哭声极细极细地消了下去,又极细极细地大了起来,于是悄悄地将手指压了进去。她听见婉儿的抽噎,间杂着一两下闷哼声。她还感到婉儿两手环住了她,脸闷进她肩上,咬住了牙。她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婉儿的背,明明四下没有人,却依旧如说悄悄话那般凑到婉儿耳畔,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道:“不要怕。”她听见婉儿又哭了起来,哭声中便再忍不住断断续续的叫声。她的心随着这叫声微微地荡起来,一阵一阵,如同炉上滚水,她的手随着这一阵一阵荡起的心荡漾着,一摇一摆,如执桨艄公,排浪而行。炉上真正的滚水干涸了,海水却未有丝毫枯竭。她尽兴地徜徉着,余光瞥到那炉上铜壶,不觉眼带嘲讽。
这蠢物这会已被烧得红彤彤的,壶上冒着白烟,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活似个想发力又无处发的七旬老翁。
不像她。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
小剧场:
则天:我是皇帝,我想要谁,谁便要在我手里!
婉儿:…这不是陛下天天要的理由谢谢(╯‵□′)╯︵┻━┻!!!
第369章 青梅十二&十三
“…沐汉皇之秋风; 赴陈王之洛水…”
崔明德端庄地坐着,虽隔着帘幕; 面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赏识与微笑; 听席上之人吟到动情处; 还赏脸地偏了偏头,帘外之人虽看不到她的表情; 见她动了动,却更激昂慷慨,摇头晃脑地朗诵出自己那只堪称通顺的大作:
“…中流横波,观兰秀兮菊芳,凌水微步,感流风兮思回雪…”
上官婉儿不甚耐烦地动了一动,提笔写了一句话; 侍儿递过来,却是“这位是谁?”
崔明德面上微笑不变,只在纸上写下“博陵崔溍”四字; 再着人送回去,远远一瞥; 见上官婉儿看了纸上名字后便自那白瓷小碟中挑挑拣拣地选出一颗寒瓜子,手剥出肉,放进嘴里; 细细一嚼,片刻后又重复这动作。
崔明德不自觉地也向案上一看,不见太多可吃之物——要么便是甜腻如各式各样的枣糕果点; 要么便是麻烦如寒瓜子或是鸡翅,犹豫再四,终究将手向那瓜子伸去,手还远未触及,那小碟却忽地一下被推到自己近前,一只结实的棕褐色手掌一把将碟中本就数目不多的瓜子抓去大半,掌心之上带茧的修长手指灵巧翻动,顷刻间便在指缝间落下一堆瓜子壳,手掌的主人将手掌向嘴边一挥,像是吃了一把瓜子,吃了以后看似不经意地垂下手,向崔明德的掌中一握又退开,崔明德觉得掌中有些异物,将手横在身边缓缓打开,斜眼一看,发现好几颗饱满丰润的寒瓜子仁静静躺在掌心里,而身旁独孤绍还维持着武将半蹲的姿势,一面磕着瓜子——这回是磕一颗吃一颗了——一面低声道:“这说的是什么!”
崔明德耐心地解释:“是汉武帝《秋风辞》和陈思王《洛神赋》的典…”
独孤绍皱了鼻子:“这两篇我知道——我是说,他写的是什么狗…马不通的东西!”
崔明德面色依旧不变,只用力在独孤绍的手上一掐:“回去。”
独孤绍笑道:“不用你说,我也正要回去。”却又将崔明德的手捏了一捏,捏得崔明德微瞪了眼,方一溜烟地又跑回她自己的座上——这厮特地和长乐公主要了靠近转角的座席,宴上席设极多,跨了几处屋廊,庭院中花叶葱葱,草木掩映,来回一些不打人眼,至于这位独孤祭酒为何平日里吆五喝六地带人当市行走、游荡街衢尚不避忌,到这时却忽地想起女儿家的规矩,非要躲在帘幕这一侧、还遮遮掩掩地退缩在转角…就非崔明德所知了。毕竟崔明德今日首重的,是品评在座二十一位士子的才情,而非揣测独孤祭酒的心情。
崔明德嘴角噙着微笑,继续听下一人念他的大作:“…夕对巫山之月…”衣袖被人一扯,却是独孤绍又溜了过来:“不是春兰秋菊,就是洛神巫山,这些人将你们当什么了?!”
上官婉儿略向这边偏了偏头——为示公平,她与崔明德各在一角对坐,彼此相去有十数步,身边只各留两名亲信宫人,以及几步开外两个侍膳馔、传礼帖的侍婢,遇一人之作,便各写评语,交由场中各各传阅,遇见好的,再加以誊抄,当众议上几句——崔明德不自觉地蹙了眉,手垂下去,用力将独孤绍的手一拍:“回去!”
独孤绍嘟囔了一句,悄没声地退开,却没回座,而是出了帘幔,沿着那刻意曲折的流水小径,与士人们沿途言谈,推杯倒盏,甚是随兴,那些文人骚客本已被这歌舞富贵熏得陶陶然,再见了这艳装胡服的独孤祭酒,就更兴致高昂,三五成群地敬酒谑笑,更有敲杯击盘为乐者,崔明德看得蹙了眉,轻咳了一声,召来一个侍儿,轻声吩咐了几句,那侍儿走到坐在高廊主座的长乐公主处说了几句,便有教坊老成妇人出面,倩诸位士子以文会友,稍勿喧哗——于是觥筹稍息,闲聊议论之声却还未绝,独孤绍钻到了崔溍附近,与连他在内的四五士族子拼了席、称兄道弟,隔了一会,又引了几人去今岁的主考李迥秀、崔秀等品官的席上见面。
崔明德面色不变,只是捏起酒杯,小小地饮了一口,放下时提笔写了一段文字,交出与人去看,片刻后便听见席上有哗然之声,笔墨传到崔溍处,独孤绍也凑过去看了一眼,便直起身远远地向崔明德笑,虽相去甚远、又隔着帘幔,那眼中的灿烂却依旧清晰可见。
崔明德轻轻一笑,又饮了一杯,看独孤绍自众人中脱出来,悄没声地挪回自己身边:“‘楚襄为君六载,虽失国没土,尚有合纵抗秦之议,非止高唐之思。君举进士而不第,不思圣贤之言,而眷眷云雨之事,岂合议襄王哉?’——精当!”手不知不觉地摸到案上,想去握崔明德的酒杯,被崔明德一瞪,又缩了回去,半是央求地问:“今日几时回去?”
崔明德瞥她:“怎么?”
独孤绍一面窥伺崔明德的脸色,不自觉地胀红了脸:“我寻了个好去处,倘若你宴后还不忙回去,想带你去看看。”
崔明德心头微跳,头稍一低,忍了将出口的笑意:“宴才到一半,你就想着宴后了。”
独孤绍挠头道:“已写了好几轮了,这些人还一意只挂念着那些宫闱琐事,心思根本就不在诗文上,写出来的,也不过是些强引生凑的句子,若不是你在,我早就走了,过来问问宴后,已算是客气的——难得才见一面,还幸得不在宫中,你就不想和我单独待一二刻?”
崔明德微微一笑:“他们饮宴的风气你还不知?不闹到半夜,谁肯回去?”见独孤绍立刻直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