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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领了旨,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她仔细思索完这件事以后,感觉怎么都很奇怪,好像有人在其中安排了什么似的。
掌院及一众教授都有赏赐,特别是掌院大人,因在此次科试有功,被封了太女太师衔,实在是极尽隆宠,由从四品升到了从三品,在这种恩赐面前,清平的调动并不起眼,况且也非她一人迁入承徽府,一同被提拔的还有几位典籍官,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直到宣旨的天使走了,众人才一窝蜂涌上前去恭喜掌院大人。清平站的近,也一同说了些恭喜的话,丰韫摸过来勾住她的肩膀,吊儿郎当道:“升官啦,李大人?”
她虽然遭受斥责,还被罚了俸禄,却未见不虞,清平觉得好像笑,便道:“丰大人俸禄没了,这半年要如何过?”
丰韫哂笑:“我嘛。。。。。。。投奔我姐姐府上也一样的,混个饭吃还不简单。”
说完拉着清平走远了些,才道:“你去承徽府,有什么打算吗?是准备外放,还是去哪个王府?”
自燕惊寒走后,她鲜少听到有人会这么关怀自己。登时有种新鲜的感觉,但丰韫眼底的关切不似作伪,清平心里一暖,认真道:“大概是外放吧。”
丰韫笑了:“外放就好,去哪个州做个官,过几年再回来,到时候我就要给你行礼了,李部堂!哈哈哈哈哈。。。。。。”
她现在的官职说起来是比清平高一些,不过太平年间武将是很难调动的,除非边关有战事,想提品级就要靠人脉,靠家世。像丰韫这般年纪轻轻就在这个品级的并不少,但也只是到这里了,再想往上走就有点难了。
清平笑笑道:“还不知道呢,到时候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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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晙端着琉璃杯盏,端正的坐着,台阶下,舞侍们身姿如柳,水袖翩翩挥出,如同盛放的牡丹,眉眼之间隐含着不动声色的引诱,他们毫无保留的释放出自己最大的热情,腰腹如蛇般摆动,希望主座上的人能看一眼。
酒宴上自是热闹非常,大皇女楚明高居主座,捏着个小酒杯;二皇女楚昫皱着眉,她一贯是不喜欢这种暴露张狂的舞蹈;三皇女楚旸脸色苍白,兴致缺缺的靠着背椅,看也不看台下热情似火的舞侍。
随着鼓点的加入,原本轻缓柔和的舞蹈,一下子变的热情火辣。众人抚掌叫好,领舞的舞侍羞红了脸,莲步轻移,大胆的向主座上的人走去,他跪在矮桌边,黑发雪肤,水盈盈的眼看着楚明,似感受到她饶有兴味的目光,他在周围宾客的笑声中递上酒盏。
楚明低头,却没有去取那杯酒,而是就着舞侍的手饮尽。一时间坐下客人们轰然大笑,乐师们更卖力的奏起欢快的乐曲,将这气氛推向高潮,那舞侍也慢慢退下,重新加入到跳舞的行列。
楚明半倚着,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幕,仿佛沉浸在这欢快的气氛中,她看了看周围的姐妹们,道:“怎么,二妹,今天这酒不合你的胃口?”
楚昫皮笑肉不笑,她们不对付已经很久了,暗中过招无数,也就表面上还能维持点姐妹情谊,不过这情谊的真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心里大骂这人喜欢摆长姐的派头,完全忘了自己在楚晙面前也是这般模样,闻言道:“大姐这里酒美人美,臣妹有何不满?只是记挂四妹,她是清修惯了的,不知道是否习惯的了?”
这话的作用无异于引火烧他人身,楚明抬眼瞥了下楚晙,眼中划过一抹阴鸷,哈哈大笑道:“险些忘了这事,都是做姐姐的不是,来人啊,让他们下去吧!”
又和蔼的对楚晙道:“四妹可还有哪里不适,一并说出来,孤这个做长姐的定为你办了!”
楚晙微微一笑,道:“多谢大姐关怀,臣妹一切都好,大姐府上歌舞甚是动人,是臣妹扫了大家的兴,便以茶代酒,向各位皇姐赔不是了。”
她自出席来就冷着一张脸,一副不食烟火的样子,楚明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但没想到这个妹妹这么识趣,她在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上还是客气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可客套的?四妹在行宫住久了也冷清的很,偶尔来来孤府上,看看歌舞戏班子也是可以的。”
一边的楚晙微笑不语,楚昫却在心里嘲讽这长姐真是个不学无术的,服孝中的人还能来看歌舞?要是传出去了怕是要被言官骂死!她瞥了一眼楚旸,想起当初招揽她被拒的恶心事,看她一副恹恹的样子,心里又舒服了许多。
大概人都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楚晙大概就是痛苦被取乐的对象,楚明话中带刺,反复去问她流失民间的这些年究竟在做什么,在听到楚晙回答“于名山大川,庙宇修行”时乐了,道:“莫不是在外流浪?无父无母,怪可怜的!”
她话中暗指楚晙出身有问题,但明显没有注意到现在楚晙是有母亲的了,而且大家还都是同胞的姐妹。楚晙哂笑,这个大姐向来说话做事不过脑子,幸好为人倒是很豪爽,对手下放的松,纵容了一股人贪污腐败,她身边也莫名其妙聚集了一群党羽。
楚晙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三位皇姐,楚明楚昫对抗已久,楚旸早投奔了楚明,却遭楚明忌惮,不得重用。她仔细梳理三人背后的势力和错种复杂的关系,觉得自己上辈子和她们斗了那么久,实在是有些过分愚蠢了。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她看着琉璃盏中的茶水,这种程度的侮辱于她不过是肩上的尘土,风吹一吹,拍一拍就没了。有时候人也是这样,败者的名字自然是要被从胜利者书写的史书里抹去的,她们存在的意义,或许是她加冕路上的点缀罢了。
楚晙一直觉得自己和这群人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她们只看得到这朝堂,以及朝晖宫中至高无上的权力,但她们都忘记了一点,这一切都是来自于一人,她们追逐的东西只不过是那人手间漏出的一点沙粒,女帝在暗中兴致勃勃的窥伺着这一切,她允许势力抗衡,允许大臣站队,但是无法容忍她们的势力过分膨胀,超过自己所给的。更不允许她们向那凤座看上一眼,这是属于她的权势,不容的一点逾越存在。
楚晙漫不经心的听着楚明的挖苦,却在想着自己母亲的所为。所谓的为民祈福,为国修行都是幌子,有的只是一个不甘心将权柄让位于后代,妄图一直霸占,却又不得不在岁月中慢慢老去的帝王。平心而论,楚晙觉得自己是能理解自己母亲的心理的,毕竟权势的味道太美妙了,拥有过的人都是不会忘记那种滋味的。
只是她们追逐的目的不一样,女帝渴求的是长久统治这个国家,而她所追寻的,却是海清河晏,太平盛世。
青史丹书上要如何写就这个朝代?她不知道,也无从猜测。但天下始终是天下人的天下,她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让它变的更好,多年后史书上于她的功绩不过寥寥数笔,或毁或誉,但她问心无愧,从不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哈,我肥来鸟,挨个亲亲
第65章 明霞
既无歌舞也无美人; 这宴会简直就没趣极了。楚明有些不耐的转着手中的酒杯; 忽然就后悔做东请这位四妹过府一聚了。
无论她说什么; 楚晙都是坦然受之; 这就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令人觉得无力又厌恶。更别说死对头楚昫一直坐在一边瞧她笑话; 楚明心里堵着一口气,却仍是记得自己今天宴请的缘由; 不动声色地道:“四妹是要开府了吧; 若是没有人用就和孤说说便是。”
楚昫及时插嘴; 道:“四妹若是府上缺人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手下还有些能用的; 不如一道给你送了过去?”
两人隔空对视一眼; 自是火花无数,楚明冷哼一声道:“二妹不如先管好手下的人吧。”
楚晙心如明镜,自然是知道她们的算盘; 无非是想在自己府邸插人,却是一派无知的样子笑道:“两位姐姐的好意小妹心领了; 承徽府过几日就将这名册报上来了; 届时再细细挑选便是。”
楚明眉毛一扬; 此举正合了她的心意,名册上的人选,还不是可以让自己的人进去,还省得费了那许多功夫,她假惺惺道:“如此就好; 若是缺人了,只管孤来要就是。”
楚晙对这群姐姐毫无感情,她们之间只有纯粹的利益相谋,虽是血浓于水,从来没有半点情谊。她自是恭顺应了,主客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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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徽府设在礼部边上,说是不远,但其实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清平站在承徽府门外,看着这高大气派的府邸,上面飞檐足有七层,牌匾由两只仙鹤衔着,外设石鼓、石碑,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