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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吧，”林奈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这种细节问题我不知道啦，我就是觉得你很厉害啊，美国客户，七百件，哈哈，说不定你这个衣服要红到美国。”
林奈有点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天真，白鹤芋笑了笑。
她觉得事情肯定没有林奈想得这么简单。
这个出手大方的人来自美国，很可能就是庄妍。
她们在谈恋爱，庄妍做这样的事情也是理解的，一下子订了七百件，虽然不是很大的数量，但是白鹤芋依旧觉得很感动。
只是感动之余，倘若真的是庄妍，她并不是非常希望庄妍这样做。
百忙之中，白鹤芋猫在墙角摸鱼，她掏出手机打给了庄妍。
这是庄妍的美国号码，是庄妍后来告诉她的。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白鹤芋想要放弃的时候，庄妍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她的声音含着笑意，“白大设计师终于有空闲要打电话给我了？”
白鹤芋面上一阵发红：“我……”
庄妍的声音柔和下来：“你还是这样……怎么，终于想我了吗？”
她声音还是带着一丝轻佻，隔着电话，白鹤芋都能感受到对方那眉毛上扬，眼角含笑的表情。
她不自主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嗯……”白鹤芋承认道，“其实，还有一个事情，想要问你。”
“哦？”
“我听说，”白鹤芋有些踟蹰，但是她不知道更好的表达方法，“我听说有一个美国客户，定了七百件……”
她说得很模糊，但是她心想，假如是庄妍做的，应该一点就通。
果然，庄妍没有否认：“是我。”
白鹤芋心中一怔，“你……为什么？”
庄妍反问：“什么为什么？”
“我……”白鹤芋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庄妍反问：“你觉得我是在帮你？帮你提高销量？”
难道不是吗？
但白鹤芋嘴硬：“不。”
庄妍反问：“哦，那我为什么要帮Reich？”
白鹤芋：“……”
？？？
怎么又扯到了岑如昔？
“笨蛋，”电话那头的庄妍笑了，笑声中似乎又带着一些叹息，“我当然在帮你啊，但是我向Reich提出要购买的时候，这个人竟然以吊牌定价全额卖给我。”
白鹤芋：“……”
岑如昔当真是一个最合格的商人，Iris的会员可以享受九折，更不用说是像庄妍这样的总部工作人员，而且她和岑如昔貌似还是大学同学，岑如昔这种做法……
或者说她和庄妍可能有点不大对付？
但这都不是白鹤芋所思考的范畴——她现在觉得全身肉痛，既然庄妍是为了她而买，肯定是自掏腰包，买了七百件，而且全部按照吊牌价，庄妍购买的这一批，价值不菲。
这是赤/裸/裸金钱堆砌出来的爱意啊。
白鹤芋叹息一声，她其实最害怕这样，害怕庄妍用这种方式帮助她。
但还未等白鹤芋说什么，庄妍反而说道：“这七百件衣服我已经全部卖出去了。”
白鹤芋：“？？？？”
卖出去？什么意思，转卖？
庄妍笑道：“Reich和我同一学院毕业，手段大都相同，不如以退为进。”
……
讲真的，白鹤芋其实不是很明白这都是啥意思。
庄妍于是解释：“我和你在交往，Reich知道，她希望我能出资购买，理由是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但是为了拉动Iris销量，这些衣服全部标价买入。”
这些白鹤芋听懂了。
原来是岑如昔联系的庄妍。
不过，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庄妍在一起了！
忽略这些，白鹤芋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嗯，然后呢？”
“我就买咯。”
庄妍语气非常轻松，白鹤芋一愣，随即跳脚。
“好多钱呢！”
庄妍笑起来：“没想到你还挺勤俭持家的，不过以后家里的账还是我管吧。”
白鹤芋：“……”
虽然庄妍金融出身，但是这样买东西的方法真的好吗？
很快白鹤芋就被自己打脸了。
“这批衣服在我购买之后，提供给了《RisingShow》。”
《RisingShow》是一档真人秀的模特选秀节目，在美国非常火爆，庄妍的方法很简单，这个节目时常会找一些品牌合作，但是Inés作为国际大牌，一般不会与这种选秀类真人秀合作。
只是，庄妍提出，Inés不能合作，却可以和子品牌合作，作为交换，她可以提供纽约最大的Inés门店使用权以便选手们在此试镜。
所以，在这一集中，有一个环节是选手们在Inés门店试镜，而主持人告诉她们，要试的衣服来自Inés的子品牌——主攻亚洲市场的Iris，优胜者可以前往亚洲拍摄Iris广告。
Iris在美国没有门店，这些衣服对于受众来说毫无疑问是新鲜的。
东方给人的感觉总是神秘的，尤其这一系列的花纹是刺绣，给人一种精致优雅的感觉。
节目播出之后，庄妍很快就在《RisingShow》官网发售，她甚至都不需要 Inés的网络销售通道——她与美国最大的零售网站合作，这一批服装美国区域各类只有一百件——也就是说美国限量一百件，这七百件很快就以高价销售一空。
其实也不见得美国本土没有超过这些衣服的服饰，只是庄妍的销售手段实在是高明。
全美限量——这在中国不过是最普通的款式，而现在到了美国，竟然成为了限量。
人们对于“限量版”，这种东西的执着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更何况，国内Iris的网络销售通道没有海外寄送服务。
白鹤芋听完之后，久久不能回神。
她觉得这简直就像是拍电影一样，简直堪称传奇故事。
“本金是收回来了，”庄妍道，“其实没有获利很多，但是更重要的是宣传。”
白鹤芋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
她还没能从庄妍的传奇故事中回神过来。
“不过美国版本和国内的一样，这样真的好吗？”
“当然不好，所以手提袋是特制的，”庄妍道，“我把内衬换了，在logo上增添了你的名字。”
白鹤芋久久不能回神。
她下意识想要道谢，但是到了这种程度，又觉得道谢完全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感情。
“我……”
她站在墙角，眼睛潮湿，久久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庄妍与她宛若心有灵犀，于是说些别的，“不过，这样一来便宜了Reich，销量肯定是还会提升，我真是又给她打广告了。”
白鹤芋笑起来。
庄妍听见了她的笑声，于是也笑起来：“不过，在学校的时候，我的成绩总是比不过她的。”
白鹤芋道：“她看起来像是那种读书很厉害的人。”
“是啊，Reich只知道读书，哪里有我一半懂得享受生活中的乐趣。”
她的乐趣的确很多，白鹤芋心道。
此时，不远处传来的呼喊声。
“白鹤芋——”
庄妍听见了：“去吧。”
白鹤芋沉默了一会儿，有点儿舍不得挂电话。
庄妍道：“我之前和你说的，拉斯维加斯的那个主题，我到现在也没有眉目，不过你可以旁敲侧击一下Reich。”
“岑总监？”
“她最近和Livian联络很频繁，我觉得拉斯维加斯这个项目，可能会交给她。”
白鹤芋不懂其中关窍。
庄妍明白过来，又笑：“你不懂也没关系，做好你自己应该做的就很好了。”
见白鹤芋还没有过来，外头又催了一声。
白鹤芋这才恋恋不舍挂了电话。
***
一直到晚上收工，白鹤芋才见到岑如昔。
岑如昔自然是来验收成果的，此人不看过程，永远只看结果。
白鹤芋小心踱到岑如昔身旁。
岑如昔正在监视器前看着之前拍摄的照片，见白鹤芋过来，挑眉：“你要干嘛？”
白鹤芋：“……”
好吧，她鼓起的勇气瞬间消失了一般。
“呃，那个……”
她都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开口，难道问，岑总监，你知道拉斯维加斯那场 Inés大秀主题是要什么吗？
见她支支吾吾，岑如昔双手环胸：“你到底想干嘛，如果想请假，可以，奖金扣光。”
白鹤芋：“……”
为什么又是钱钱钱！
这人改名叫钱如昔算了，MoneyCen。
“我听说 Inés马上在拉斯维加斯有……有……”
她如芒在背，非常紧张，但是岑如昔反而相当轻松地承认了：“对。”
白鹤芋眨眨眼睛。
“是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