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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咬下在她口中翻搅的东西。
血腥味猝然在两人口中扩散开来。
段长歌想要躲避,可是身体连半分都移动不了。
她知道有双冰凉的手从她的脖颈滑落,然后抚下……
是谁?
帐外的呼喊换回了越子临岌岌可危的理智,她勉强地抬头,将草药重新敷了一遍,又整理好了段长歌的衣服,这才出去。
明月被裹在云雾中。
阴影下的素怀锦神色冷冽,见她出来,便进了段长歌的营帐,他身后还跟着两位女医士,一是为了照顾方便,二是为了避嫌。
越子临朝关押人犯的营帐走去。
那惨叫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千夫长那下巴已经被接好了,只是素怀锦用了药,他只有叫的力气,其余的,连一根手指都不能动。
越子临进来,道:“如何了?”
她的态度很平淡,好像她出现在这里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情一般。
军中之人,尤其是段思之军中的人,最不会的就是严刑拷打。
段思之在兵路上鬼卞莫测,于政事于结交方面却是真正的纯人。
他不钻研偏门左道,不玩弄心机,行事磊落,因而军中风气也是如此,偌大的军队,居然找不出一个可用的用刑之人。
越子临见那千夫长身上有鞭痕之类,伤口极深,可见用力之猛,也难怪叫得如此凄惨。
“并无结果。”乾戈来看结果,呆了一会,便等来了越子临。qún:一 一零八一七九五一
“我来。”她道。
越子临看着他,抬起了这位千夫长的下巴。
这张脸上沾满了血污,但依然能看出来他很年轻,也很是俊美,剑眉星目,长眉入鬓。
“我给你一个机会,”越子临道:“说,主使是谁。”
千夫长深吸了好几口气,笑道:“她不是还活着吗?既然如此,何必追究那么多?更何况,我要杀的段思之,是她去挡的。真要找始作俑者,你们应当把段思之绑起来才对。”
越子临听着这话,面上毫无反应,她拈起千夫长的手,道:“这双手,很不错。”
“我只给你半个时辰,”她缓缓地说,一字一句,似乎怕他听不清一般,“这半个时辰,我只问你主使是谁,你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切你一根手指。”
她微微一笑,笑容明艳动人,“若是十根手指都切了,你还不说,我就砍了你的筋,拿刀一点一点地磨断它。”
“然后挖了你的眼睛,砸碎了骨头,”越子临跃跃欲试一般,“反正素先生在这,我就是把你碎成了泥,他也能给你吊一口气。”
……
段长歌被喂了药,慢慢转醒。
“方才,在我身边的也是素先生?”她艰难地问。
素怀锦面色不虞道:“是子临。”
段长歌垂头,半响无言。
她感觉越子临在亲她,在醒来时,她以为是错觉,然后,她就看见了自己手里抓着的衣料。
青色的丝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思凡小天使的地雷。
☆、第四十一章 攻心
乾戈揉了揉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 营帐里不冷; 他却感到了寒意。
女人很年轻; 很清秀; 一袭青衣,袖子不知道因为什么被扯下了一块; 露出一片净白的皮肤。
她的嘴角含着笑,投过来的眼神却杀意四射; 如同未入鞘的刀; 寒意逼人。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至少不是一个普通的医士。
“我再问一次,”越子临的声音柔和得像是蛊惑; “是谁指使你来的?”
千夫长低笑道:“不知。”
话音未落; 惨叫盖过了一切声音,男人面上自若的神情被莫大的痛苦所取代。
一截小指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越子临嘴角犹带笑意; “说,是谁。”染血的刀尖挑起男人的下颚; 缓缓地刺入。
乾戈沉声道:“子临姑娘这样是问不出来结果的。”
审问在于攻心; 而不是伤身。
越子临挑眉; 侧身笑道:“将军此言差异,”她一下将刀抽了出来,道:“人可以不怕死,但未必不怕疼,”她眉眼带笑; 恰如四月的山寺桃花,又似春风拂面,“若是不怕,只能说明不够疼。”
“千夫长大人打算说了吗?”
男人低低地喘息,脸色惨白,“不知。”他虚弱道。
越子临看他的眼神失望得就像在看一条不中用的老狗。
她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晶莹的小瓷瓶,轻声道:“大人,此药名为极乐,药性很浅,从未有人因它的毒性而死,可没有人中毒之后活了下来,你猜是为什么?”
乾戈忍不住道:“为何?”
“因为中毒的人大多是疼死的,也有是受不了,自杀的。”越子临道:“比起吃,直接涂在伤口上好像更有用。”
她用刀挑开千夫长勉强挂在身上的衣料,然后,浇了下去。
比起上一次他的痛苦嚎叫,这一次,他已经不能出声了——疼昏过去了。
由于他被用了药,手脚便都没被绑住。
乾戈顺手拎起一桶水泼到男人身上。
他知道严刑若真遇到了硬骨头,便无可奈何,不过现在,除了严刑,他们什么办法都没有。
千夫长颤抖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地抓住腰间的东西。
他的动作很小,也很无力,手又搭在腰侧,几乎没有人看见。
但不包括越子临。
千夫长明明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为何那一刻,手指却被捏得发青呢?
越子临蹲下,与靠在墙壁上的千夫长对视。
对方勉强笑了一下,居然也风流倜傥。
越子临慢慢地笑了,她掰开了千夫长的手,一根一根。
这个一直笑着的男人,一直冷静的男人的表情终于变了。
“给我。”他哑声道。
越子临掰开他的手,很轻易地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就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男人徒劳地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住。
“给我!”他吼道。
是个香囊。
香囊月白底,粉红线,绣满了洋洋洒洒的桃花,不过沾了血,之前抚上去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
越子临笑了,桃花预姻缘。
她垂下眼眸,好兆头。
“看来是大人心上人所做的。”她道,拿了一盏灯仔细观赏。
“你别碰它!”
“把他的嘴堵上,”她手一颤,烛火差点没烧着香囊的穗子,“我嫌吵。”
被堵住嘴的千夫长发出唔唔的怪声,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用仇视的眼神看着越子临。
越子临道:“乾戈将军,这位大人可曾娶亲?”
乾戈皱眉,想了想之后道:“不曾。”
“订婚呢?”
“也不曾。”他摇头。
越子临把玩着香囊,细细地抚摸着针脚。
绣得真好,料子也好。
若她所见不错,此乃月绡绫,传闻为鲛人所织就,又传闻这本就是鲛人的皮,珍惜无比。
这种东西是御供,一年不过十匹,恐怕段思之极少能见到,何况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千夫长?
这样的绣法,这样的料子。
她又摸到了几个字,很小,是用粉色的线绣在上面的,精巧得似乎要与桃花融为一体,如果不是摸到了,越子临也不会相信世间有这样的绣工。
她认出了这几个字,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传到了外面,与烈风混杂在一起,分外骇人,惊得枯枝上的乌鸦都振翅南飞。
……
素怀锦一甩袖子,道:“你绝对不能出去。”
段长歌身披浅灰流纹的锦袍,面若白纸,可嘴唇泛着些血色。
“素先生。”段长歌又要说话,立时又被打断。
素怀锦脸色难看至极,道:“方才,那位子临姑娘还说怕你出了事,连兄长都救不回来。倘若少帅现在出去,咳嗽两声都是我的看护不利,还请少帅不要为难我。”
他实在是被越子临气到了,权势熏天的病人他见过千万,可对他的态度哪个不是彬彬有礼?哪怕是箫琼也一句重话都没有。
可那越子临对他无礼不说,又指名道姓地告诉他,若是段长歌出了事,连素怀瑜都救不回来,怎么会有医圣救不回来的人?何况仅仅是皮外伤,这难道不是在说医圣医术不精,徒有虚名?如此言论让他如何不生气?
段长歌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道:“若是子临有什么言语冒犯,某代子临向素先生赔不是,只不过现在事发紧急,还望先生能带某出去。”
她用的是带,因为她现在这个情况,真的自己走不出这间帐篷。
素怀锦一愣,遇到段长歌这样的人他憋了一肚子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