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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安全门突然叫起来; 指示灯闪烁绿光; 紧接着门锁打开; 厚重的安全门悄无声息的向一边滑去。
白即墨走进来。
纯色休闲衬衫,外面一件套头卫衣,小脚牛仔裤,脚上一双魔术贴白球鞋,手里捧着托盘; 上面放了些薯条汉堡。他像在快餐店打工的富三、四代。
白即墨状态像他的步伐一样从容。没有第一代挣钱的急切焦躁,没有第二代暴富的迷乱跋扈,也还没有后来山河日下的落魄萎靡。
一切都恰到好处。
白薰华抬起眼,深邃瞳眸中有清亮的光。她沉默而镇定看着白即墨,如面试官在审视应聘者。
在这一刻,白即墨和白薰华才如此深切的感觉到——
彼此太像了。
“姐姐。”白即墨将托盘放在医用推车上,弯腰替白薰华解开手铐,“要不要去一趟洗手间。”
说话间,白即墨将手铐脚环都打开。
两人对视了一秒钟,白薰华起身走向洗手间。等她出来的时候,白即墨正坐在手术椅上挤番茄酱,看见她欢快招呼:“薯条要趁热吃。”
白薰华走过去拿起一根薯条,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咽下:“味道不错。”
“当然,爱达荷州可是马铃薯的故乡。你没有在洗手间浪费时间太明智了。”白即墨口气非常随意,手中的薯条沾了满满的番茄酱,“美国人叫这种光皮土豆yukon gold,可能因为它是浅黄色的。嗯,你不喜欢沾番茄酱?”
白薰华又拿起一根薯条:“我小时候薯条是奢侈的食物,我会分开吃薯条和番茄酱。”
“我明天给你带Russet。”白即墨拿起玉米脆片沾了墨西哥肉酱放进嘴里,“Russet是全美最常见的糙皮土豆,油炸后容易形成脆壳。粗切的Russet用鸭油炸过再撒上松露盐,你一定要尝尝。”
白薰华微微一笑:“我更像尝尝自由的味道。”
白即墨闻言一笑,指了指托盘上的fortune okie小盒:“来一块幸运饼干?”
贪吃豆形状的幸运饼干在美国非常流行,饼干里面会包一张小纸条,预言你未来的运势。
白薰华拿起最上面一个掰开,里面果然又一张字条。她拿起小字条,只见上面写着——“change is ing”。
转机将至。
白即墨看在眼里,只轻轻一笑。他伸手从饼干盒里拿了一块幸运饼干,掰开里面同样是一张“change is ing”。
透过灯光,这串字母映入白薰华眼帘。细密睫羽轻轻一颤,她垂眼将手里的字条折起来,放进大衣口袋。
白即墨眉梢一挑,拿起芝士牛肉三明治,一口一口认真吃起来。
等食物吃的七七八八,白即墨从手术椅上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白薰华施然坐上去,双手搭在扶手上。
白即墨弯腰替她绑手铐脚链,拿起托盘潇洒离开。
随后几天白即墨不定时进出,抽血之余保证白薰华生命正常运转,伙食也从高热量快餐变成营养餐。可就算这样,白薰华的状态还是急速下降。
她的眼神依旧锐利清亮,可疲惫也写在她脸上。
白即墨放下餐盒,替白薰华解开镣铐,关切的问:“姐姐,你平时习惯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白薰华推开身上的毛毯,走进洗手间。
冰冷的白瓷砖倒影出模糊的人影,哗啦流淌的自来水冲击洗手池,纤细的手指沾了些水珠涂在脸上。
食盒盖子慢慢旋转,瘦劲的手指扣着边缘揭开。霎时间白烟升腾,香气扑鼻。什锦菌菇、炙烤小鹿肉、奶炖鱼汤,一碟一碟搁在实验桌上。
白即墨拿着檀木筷比划角度,白薰华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她鬓角微湿,苍白的皮肤上还带着未干透的水迹,眉眼之间的疲倦无力,在白即墨的转头看去之时立即消失殆尽。
白即墨收回目光,将檀木筷往锦绣五谷米上一搁。筷子碰到小瓷碗的边沿,发出清亮的响声。
“铛。”
“吃饭吧。”白即墨退到一边,露出实验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白薰华抬起左臂,伸出右手去解衬衫的袖口:“先抽血。”
白即墨嘴唇一动,拒接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跟着白薰华走到手术椅旁边,从医用推车拿出一包注射器。
擦碘酊、扎橡胶带、拔护针帽。。。。。。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完成。如同例行的仪式,参与者各种遵守彼此的条令,合作完成这项任务。
针管从皮肉中拔出,白薰华的下颚往上抬了抬。头顶白炽灯的光,落在她眼下的乌青上,照亮脖颈青筋。
白即墨瞳孔一缩,拿定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这个月非常忙,见谅ONL
第185章
纤骨白肌黑檀木; 筷上挑一口锦绣五谷饭; 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白薰华知道他赌不起。
如果活着的希望完全来自于另一个人; 即使强势的囚禁对方; 心中也会时刻惶恐,生怕对方磕着碰着一不小心挂断。
白即墨见白薰华只吃了小半碗饭; 好声劝道:“姐,多吃点。地下室温度低; 你要多摄入热量。”
地下室?
白薰华暗暗记下; 从善如流的拿起碗筷。
离子阱液质联用仪上的指示灯闪烁; 白即墨走过去一边操作,一边说:“吃了乘黄角之后; 你去医院检查过身体吗?”
白薰华回答:“没有。”
白即墨说:“幸亏没有; 你的血液化验报告会让医院以为仪器坏了。”
白薰华问:“哪些方面异常?”
白即墨随口回答:“磷酸酶、血细胞。。。很多,科研组还没有给出最终报告。”
科研组?
白薰华尝了一口鱼汤,心道:这个地方还有别人?还是白即墨把血液样品送出去了?昏迷之前在南京; 在去药铺的路上。。。药铺闹中取静,那个地段却是寸金寸土; 人口密集绝不适合做秘密研究。白即墨放了枚□□; 把我和小潘带到哪里?
白即墨转身笑道:“不用担心; 你的身体很好。可以说,远远优异与普通人类。”
白薰华搁下筷子,抽了张面纸擦擦嘴,语气平淡的说:“你的措辞很特别。”
“普通人类?”白即墨笑了起来,“难道不是?出身普通; 在不富不穷的家庭。经历普通,出生、上学、毕业、工作、婚嫁、繁衍、死亡。不残不废也不健硕,不蠢不傻也不聪明。普通到我前面说的话适用于他们绝大部分人。”
面对他一大串的狡词,白薰华淡淡说:“人类。这个名词用的太生疏太理性,口语中很少会这样说。”
白即墨毫不隐讳:“难道你现在还认为自己是人类?需要乘黄角的人类?被称为白民的人类?”
“高加索人种肤色白,尼格罗人种肤色黑,这不妨碍他们都是人类。”白薰华十指交叉,“你知道有多少中稀有疾病?人类基因组DNA复制时,单碱基突变率高的惊人。只是一种带有遗传性质的稀有病,你就把我标成非人类是不是太可笑了。”
白即墨脸上带着恶作剧的讥笑:“你想知道那个在血缘上被我们称为父亲的‘人类’,他。。。活了多久吗?”
这句话让人心惊胆战。
白薰华眉头一皱:“他现在已经死了?你杀的?他曾经活了多久?”
看见她镇定从容的表情,终于如碎裂的面具一样露出破绽。白即墨畅快的笑起来,伸手拉了拉领口:“你看你,毫不迟疑的选择相信。你是相信我?不不,你只是心知肚明罢了。传说中的乘黄角,传说中的白民,传说中的乘之寿千岁。。。。。。你还记得那个药方吗?”
白薰华触及到他玩味的目光,想起宋半烟曾经说过的话‘因为那年发生了天启大爆炸,所以印象比较深’。现在看来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事情:“1626,大明天启六年,距今391年。”
白即墨嘴角一挑,盯着白薰华笑道:“你信吗?”
白薰华当然知道他言下之意,可这实在太匪夷所思。
一个人能活多久?
彭祖寿八百岁,谁信?
比活在三百多岁更可怕的,是寿而不老。白薰华至今记得那个男人英俊的脸。他坐在书桌前书写,她垫脚去看。男人望向她,儒雅而温柔的笑,拿起纸张对她说‘面具是神灵的象征与载体’。
纸上图画笔墨未干,男人脸庞清晰如昨,连脸上肤理都是那么清楚。。。。。。
那么平滑。
还好是那个年代,否则做父亲都显得太过年轻。
太年轻了。。。。。。
白薰华轻拧眉头,抬眼看向白即墨。
白即墨表情怡然,甚至朝白薰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