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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皇帝对此很不满意,皱眉道:“他们劫掠来的财物,莫非是在荒岛中销赃?若尔国无内应,没有人供他们销去赃货,那么……他们劫掠,只为了抢掠粮食?依着朕看,倭寇的根源,非只是一些流浪的武人而已,而在于,倭国不能协助,将其赶尽杀绝!”
“这……”大内义言便道:“我会禀明家主……不,会禀明国主。”
弘治皇帝显得不耐烦:“倘使倭国不予协助,朕只好减少朝贡了。”
大内乃是靠海贸立足的周防城起家,这与大明的贸易,固然紧要,可这朝贡贸易的成果,虽是大内氏占了大头,其他倭国内部的强权,却也需利益均沾。而周防城的所谓贸易,其本质,就是靠许多倭人集团劫掠来的宝货,进行销赃而已,海外的贸易,一个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实际上,汪洋之上,谁会守什么规矩,更多的却是打着买卖的招牌,暗地里却是藏着刀,你给我货,我杀你全家而已。
一旦打击倭寇,这还了得,这立足于海贸的大内家,就算是彻底失去了一项财源了。
他支支吾吾道:“请陛下明鉴,这实与我们不相干,这都是流浪的浪人为所,至于他们是否在倭国国内暗中销货,那也定是行动隐秘,国主就算要查,给陛下一个交代,怕也需一年半载……不,甚至可能需三五年……才能有结果。”
弘治皇帝脸色铁青,当着使者的面,却也没说什么,只一挥手:“朕知道了,卿告退吧。”
大内义言抹了抹汗,忙是告退。
出了奉天殿,他心里忍不住想,此事,必须赶紧告诉自己的族兄,不过……只要咬死了,倭国管禁不住倭寇,想来……大明也不至撕破脸皮。
他抬眼,看着这巍峨的大明宫,心里不禁发出了感慨,中国之丰饶,实是让人惊讶,更令人流连忘返啊……
他年及此处。
却见迎面,有人一前一后进来。
走在前头的人,一看就嚣张的不得了,大内义言,依稀记得,不就是那臭名昭著的都尉方继藩吗?走在后头的,更是化成灰也认得,就是打击倭寇而闻名的唐寅。
大明皇帝前脚召了自己,后脚,就让这两个人来,想来,也是为了倭寇的事吧。
诶呀……怎么有不好的兆头。
大内义言上前,到了方继藩面前,文质彬彬的行礼:“见过方都尉。”
“你谁啊?”方继藩看着他。
大内义言道:“敝人大内义兴,倭国使节,方都尉难道忘了,当初……您大婚,敝人还登门祝贺,送过礼……还有……”
大内义言委屈了,这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啊,当初……那可是咬了牙送上了厚礼,就是想借此机会,结交这位大明冉冉升腾而起的新贵。
那时礼单送上去的时候,你方继藩还亲切握着我的手,畅谈明倭一衣带水,乃兄弟之邦,转过头你就不认得了?
方继藩撇撇嘴:“不认识,滚开!”
大内义言:“……”
中国外交局面之复杂,已经远超出大内义言的想象。
倒是一旁的唐寅笑吟吟的缓颊道:“家师为人耿直,若有得罪,还勿见怪。”
大内义言摆手:“不敢,不敢。”
他心里想,这事儿,万万不可跟自己的族兄报告,否则,他若知道自己花费了重金,预备的厚礼,送了这么个白眼狼,非要隔海气死不可。
方继藩却已和大内义言错身而过。
唐寅忙是追了上去。
唐寅道:“恩师,方才那人是倭国使节,叫大内义言,当初……还去过西山拜访过您几次……”
方继藩点点头:“好,为师下次记住了。”
唐寅又道:“陛下急诏恩师和学生来,不知为了何事?”
方继藩道:“进去再说。”
二人入殿,行礼。
弘治皇帝脸色缓和了许多:“方卿家,不必多言,来,赐座。”
第1064章 重赏
难得陛下如此客气,让方继藩很感动,很想说点什么。
可似乎弘治皇帝不愿意给方继藩抒发内心喜悦的机会,弘治皇帝道:“奏疏,给方继藩和唐卿家看看。”
萧敬取了戚景通的奏疏,送至方继藩面前。
方继藩只略略看过之后,便明白,为何方才会撞到倭人使节了。
方继藩咳嗽一声,道:“陛下……又打算剿倭了吗?”
弘治皇帝想了想:“唐卿家曾剿倭,立有大功,朕正想问问。”
唐寅已看过了奏疏,正想开口。
谁晓得方继藩却是抢答道:“陛下,这个不必去问唐寅,他是儿臣的门生,这点儿三脚猫功夫,都是儿臣教授的。”
弘治皇帝便瞪了方继藩一眼。
方继藩诚恳的道:“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与其去和那三三两两的倭寇置气,倒不如一劳永逸的解决倭寇的问题,直接命宁波水师,即赴倭国,对倭国发起警告,倘若倭国不予理会,则免不得踏平其国,如此,就再没有倭患了。”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陛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朝廷养了水师这么久,岂有让他们吃干饭的道理。陛下放心,儿臣的门生戚景通,虽是个老大粗,连儿臣的徒孙都不如,可只要陛下一道旨意,他定当踏破倭国,为陛下出一口恶气。”
戚景通这家伙,不如自己的徒孙,在方继藩看来,是板上钉钉的,毕竟,那出生不久之后的戚继光,论起来,不也是自己徒孙吗?还不是吊打他爹。
唐寅在旁,一脸胀红,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方继藩瞪了他一眼,还以为唐寅想要欺师灭祖,不禁恶狠狠的道:“唐寅,你有什么话说。”
“这……这……恩师,错了……”
方继藩脸拉下来,他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是朱厚照那等坑自己钱的人,还有一种,就是跟自己唱反调的人,打不死你!
“错在何处啊。”当着外人的面,方继藩自是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亲切的问道。
唐寅道:“宁波水师,至今未费朝廷分毫钱粮,养兵之用,都是靠海里捞出来的,所以……是水师供养着朝廷。”
方继藩:“……”
弘治皇帝听了方继藩的话,皱眉:“这……是不是反应过激了一些。”
刘健等人在旁,也是忍不住无语。
太狠了吧!
刘健咳嗽:“兴师动众,是不是太过了一些?再者说了,倘若水师不利,到时朝廷骑虎难下。老夫看,且先徐徐图之。这倭国,虽是贫弱,却也非省油的灯。何况,倭国与我大明隔海相望,只因零星倭寇,就大加征伐,是不是……”
这是老成谋国之言。
其实连唐寅,都觉得恩师有点过了。
方继藩乐了:“若如此,这倭寇问题,只怕永远无法解决,大明哪怕再如何剿倭,剿了一批,又来一批……不胜其扰。”
弘治皇帝和刘健对视一眼。
他们心底,竟都掠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要不……敲打一下倭国试一试?
方继藩的计划虽然过激,可这确实是治本的方法啊。
这念头在弘治皇帝和刘健的心头掠过之后,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有点大胆了,和这方继藩相处,耳濡目染之下,竟有学坏了的趋势啊。
可紧接其后,想到数之不尽的出征钱粮,接下来各国的观望,只以区区倭寇的名义,师出无名。还有种种其他繁琐的问题,还是让他们恢复了理智。
弘治皇帝便正色道:“明日,放一道旨意给倭国国使,狠狠申饬其过失。”
弘治皇帝似乎颇有几分想扩大事态的意思了。
方继藩和唐寅对视了一眼,唐寅有点无语,恩师……这是要将陛下带进沟里去了。
先是申饬,倭国若是没有反应,势必是更严厉的申饬,可若是倭国依旧故我呢?
不过这样也好,唐寅心里笃定,他太清楚宁波水师那群混蛋了,真到了征倭的地步,不知多少人嗷嗷叫,激动的血脉喷张,就算将他们统统塞进棺材里,棺材板怕都压不住。
刘健郑重其事:“老臣遵旨。”
弘治皇帝呷了口茶,脸色缓和了一些:“倘使……退一万步,若是倭国依旧故我,犯我大明天威,大明真到了征伐的地步,水师可用吗?”
这话是问唐寅的。
唐寅道:“陛下,可用。”
弘治皇帝皱眉:“可是朕却听说,倭人好勇斗狠,即便是一群下海的流浪武士,战力也颇惊人,否则,东南不会令倭人为祸百年之久。水师当初剿倭大胜,是因为所剿的,不过是区区倭寇……可这一次,却是这偌大的倭国,不可同日而语,朕……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