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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应是从军营里回来,沐浴更衣之后就来了。
  “晌午才回来的,我以为阿丕在这,却没想到会看见你在这里睡觉。”曹昂指了指一旁的木案,上面摊着几卷未看完的书,还有一杯温热的水,散着袅袅热气。
  原来他一直在这,只是没吵醒她罢了。
  被戳破之后的任昭容不禁一哂,略微一顿后才道:“二公子今日还未来过。”
  “那就是去习剑了。”曹昂自言自语道。
  “阿兄去看过姨母了?”
  “看过了,”曹昂苦笑,看他的面色也能知道,他定然被丁夫人拉着说了好半天:“现在躲到这里来,也是为了等阿丕,交代他些事情。”
  任昭容闻言,没有多问,她正踌躇着说下一句,就听得书房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她的心也跟着一跳。
  定睛一看,是曹卉一人穿着鹅黄色的衣裙,娇俏地站在门前,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睛正怒瞪着,愤愤的目光在曹昂与任昭容之前巡回了数次,还不等她上前,就听曹昂轻斥道:“阿卉,父亲的书房是能容你这样随意闯入的吗?!”
  “那也不是让阿兄你与她私会的地方!”曹卉一脸不服气,上前拉住曹昂的手,就要将他向外扯。
  曹昂哪里是她一个小小女童就能拉得动的?不仅如此,曹昂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他压抑着怒气,先是回头看了一眼任昭容,见她面色无异,才对曹卉说道:“母亲叫你来的?”
  “才不是!”曹卉委屈极了,也不管任昭容了,小拳头攥起来狠狠捶了曹昂大腿一下,控诉道:“阿兄你这么多天都不回来,我都近一月没见着你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不要我和母亲了,呜哇——”
  曹卉说到最后,眼里的泪水越蓄越多,最终犹如崩堤般嚎啕大哭。纵使她再天资聪慧,也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对生离死别还没有明确概念时,就已经知道恐惧。曹昂平时对她再凶,她也能感受到长兄对她的好。毕竟,他是她唯一的胞兄啊。
  经曹卉这么一闹,曹昂也不气了,但拧着的眉仍旧没有展开,他蹲下来搂住曹卉小小的身子,面露歉意地望了任昭容一眼,满目无奈。
  “阿兄只是和夏侯叔叔去练兵了,这样才能早日同父亲打场胜仗。阿卉不想看为兄打场胜仗吗?”曹昂拍了拍曹卉的背,她伏在他肩上抽噎个不停,断断续续地应着:“想……阿卉想……想看阿兄大胜仗,阿兄是……是英雄。”
  曹昂松了口气,却是重重地长叹一声。
  就是这一刻,任昭容觉得眼前的青年活得太累了。
  他无时不刻不在尽着一个兄长的责任,对曹卉,对曹丕,甚至还有她。他也想尽一切办法,周旋在曹操和丁夫人之间,守护着这个家的安宁。
  而他住到军营去,也绝非是因为丁夫人要为他说亲这么简单;他去军营,也不只是为了躲着丁夫人。
  任昭容静静看着曹昂把曹卉哄好了,再一抬眼时,刚好看见曹丕静静地站在门口,默然看着他们,一声不吭。
  他身上仅穿了一件薄衫,入了秋的时节里,他束起的发尾还微湿着,无力地垂在颈边。他像是才练完剑,换了身衣裳就直直地赶来了,却不想目睹了一场尴尬的混乱。
  他的眼眸平静无波,淡淡地看了看任昭容,眼底晦涩难明。
  “阿兄。”最终,他哑着嗓子唤了曹昂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阿瞒育儿园''群聊'
'家有傻哥'曹卉:我早就说帮忙放书的是大哥
'家有傻哥'曹植:我也是这么说的
'家有傻哥'曹彰:排
'曹家二傻'曹丕:排你妹,你们根本没有一个不是这么说的
'家有傻哥'曹植:……我是三哥他弟不是妹
'匿名成员'A:曹二,我们都相信你的身高
'匿名成员'B:排
'匿名成员'C:排
'匿名成员'D:排
  ☆、足风流十
  曹昂闻言抬头,冲曹丕打了个手势。
  门前的少年脚下一顿,终是抬步走来,不再看任昭容,低首对曹昂说道:“母亲说阿卉不见了,我就来这找,不如阿兄回去跟母亲说一声,这里交给我。”
  不仅如此,怕是丁夫人也在找曹昂。
  曹卉还伏在曹昂肩上,搂着他的脖子抽噎,两只眼睛通红,长长的睫毛上也挂着泪水。曹昂偏头一看,只好应了曹丕的话。
  带着这样的曹卉回去,少不了被丁夫人一通好问。
  他再次拍了拍曹卉的背,将她交给曹丕,自己去寻丁夫人了。
  顿时,房间里只剩下沉默不语的任昭容、抽抽搭搭的曹卉,和肩负重任却面无表情的曹丕。
  “好了,莫哭了。”他无奈地蹲下身,不知从哪变出一条绢帕,给曹卉擦着满是泪痕的脸。方才曹昂光顾着哄人,也没注意到这些。
  任昭容也不知在何时取了些水来,递上前让曹丕蘸了蘸,这才让曹卉的小脸变得清爽了些。
  然而曹卉模糊着泪眼,看见面前的任昭容似笑非笑,还当她是在嘲笑自己哭得丑,比不上她明眸皓齿的模样。眼见曹丕已无意识地被身边人频频吸去目光,给自己擦拭面庞的力道都轻了几许,曹卉听着自家兄长低声道:“有劳女君了。”
  这话自然是对着任昭容说的,曹卉愈加觉得自己是被看了笑话了。
  “阿兄,我们走吧!阿姜做了红豆酥,我们给长兄送去!”曹卉拨开曹丕的手,瞪着两只红肿的眼睛,娇声道。谁知原本对她百依百顺的曹丕拒绝得不假思索,他道:“莫整日贪嘴了,你也到了读书的年纪,随为兄一起在此用功吧。”
  他是要铁了心留在这了。
  曹卉听了不可思议,她瞥了一眼转回去收书的任昭容,少女身姿绰约,怪不得两个兄长都待她不一般。再看看自己幼小圆润的身子,实在可气!可气!
  “整日贪嘴的分明是阿兄你吧。”曹卉直直地盯着曹丕看,敢怒不敢言。
  谁知这会儿任昭容又走了回来,刚好听见曹卉的抱怨,一时忍俊不禁,但也没有笑出声来。
  可曹丕眼神好着呢,余光一偏,就看到任昭容勾起的唇角,渲染着落英一样的粉红。被妹妹揶揄也就算了,还被……任昭容听见了。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暗想自己可从未在她面前胡吃海喝过,却不知他一向敬重的兄长早就把他给卖了。
  任昭容并不是特意过来笑他的,她才收拾好东西,是准备离开了。曹卉方才闹了半天,就是不想让曹丕与她相处,怕她霸占了她的阿兄吧。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跟一个小女孩过不去。
  见她道别离去,曹丕略一停顿,放开曹卉,三两步追上前,道:“女君留步。”
  任昭容回过头时,他已站得稳稳的。
  “女君明日还来否?”
  她点头。
  “未时,”他道:“我未时来。”
  这是何意?莫非他是在约自己未时来此一同温书么?
  任昭容欲问,却没来得及。曹丕撂下话就转身走到书架后面取书,只余下曹卉一个小人,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目光里全是不悦和探究。
  ***
  翌日,任昭容照旧去了书房,也不曾将昨日的事放在心上。她摊了一卷书放在膝上看了半天,窗外澄黄的阳光渐渐刺眼,她不得不起身挪了个位置,顺便打了个呵欠。
  这时,她才记起,曹丕昨日说他今天会在未时过来。
  看一看正午的太阳,他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该来了。
  正踌躇间,一道轻轻的喷嚏声在她身后响起,像猫发出的声音一样,听得人心中一痒。
  任昭容没想到此处还有别人在,她转过身,见着一个散发的少年,侧靠着书架席地而坐。他身上柔滑的绀色锦层层叠叠堆在地上,就像他半绾着的发髻一样随意。
  他睨了任昭容一眼,还未张开的眉眼已有了几分风致,如浓墨淡彩,清丽脱俗。他看起来不大,似乎和曹丕一样年纪,却比他还要瘦弱。无论是他面上的肌肤,还是持竹简的手,无一不白嫩细致如羊脂玉,竟比……女子还漂亮。
  少年仅仅看了她一眼,又别过头去,神色懒懒地看着手上的书,孤傲极了。
  见他一身打扮比曹家的公子还要贵气,任昭容一时也猜不准此人是谁了。
  总之……大小是个人物吧。
  少年既不再看她,她也转身走到一边坐下,井水不犯河水。
  两人各自坐了一会儿,室内除了翻动竹简的清脆之声,只有一派和谐的宁静,直到房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娇叱,引得两人齐齐抬头。
  “‘阿父’也是你能叫的?!”女童的声音气急败坏,竟能听出一丝尖锐。
  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