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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指一按,水珠变成一滩平平的水渍。
“邱成才!”杨宁馨抬头,冲他喊了一声。
两人的眼眸即刻间相对,四目相交时,似有火星溅起。
心中一动,好像有什么在撩拨着她,好像有春风吹起的千万柳枝缠缠绵绵,把她的思绪都拢在了中央,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一片,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
“小六,我是想帮你擦了鼻子上的水!”邱成才颤颤巍巍伸出了一只手,用手腕在杨宁馨的鼻子上擦了过去:“你没觉得这里凉冰冰的?”
“没有!”
杨宁馨的反应直接而快速,她就像一只刺猬,遇到了危险就会把身上的针根根竖起。
“唉……”邱成才叹了一口气,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小六,我怎么会和你开玩笑,我是真的想要帮你擦一下。”
杨宁馨亮晶晶的眼睛盯住了他,看得邱成才忽然间脸红心跳,一双手都有些颤抖。
“邱成才,我不管你哪天走,我打算订三号的卧铺车票。”
她冲他笑了笑,把水池里的苹果拿了上来,用小刀开始削皮。
红色的果皮旋转着,一圈又一圈,仿佛没有停歇的时候,邱成才盯着那把水果刀,脑袋有些晕乎乎的,甚至不知道到底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
不是说帮小六来洗苹果切苹果的?怎么就傻站到了一旁?
“小六,剩下的苹果我来削。”
等杨宁馨削完一个苹果,放在砧板上切成四片,邱成才伸出手问她要刀子:“我来试试能不能把苹果削得你这样好看。”
地上落着一条红色的果皮带子,拼到一起还能凑出一个完整的苹果。
杨宁馨笑了笑,把水果刀交给他:“那好,你试试。”
她把砧板上四块苹果放到一个菜碗里端了出去:“爷爷奶奶,你们先吃两片。”
“哪有这个道理?客人不吃咱们先吃了?”杨国平赶紧摆手:“快去把小邱喊出来!”
“他还在削苹果呢!”杨宁馨瞥了一眼厨房,邱成才靠着厨房门口低着头在削苹果,一只手握着水果刀,显得很笨拙的样子,地上掉了好几块苹果,大大小小不一致,就像被什么啃过了一样,瞧着那苹果的表面坑坑洼洼。
杨宁馨微笑了起来,这邱成才还好,虽然是这个年代出生的人,倒也没沾染什么直男癌的气息,肯下厨房干活 ,不是理直气壮的认为家务活就该归女人干。
杨国平看了看杨宁馨,本来想说她两句,可是平常太宝贝她,竟然舍不得开口,只好推动轮椅走到厨房门口,向邱成才摆着手:“小邱,别削了,这活儿不用你干。”
邱成才笑眯眯的回答他:“爷爷,我不学着干活,以后怎么照顾好小六呢?”
王月芽听了这句话挺感动的,哎呀,多好的娃儿哟,小六以后要是招了他做上门女婿,那可真是十全十美了。
邱成才削的那个苹果远不及杨宁馨的光滑,但是总归是奋斗着削出一个来了,虽然表面坑坑洼洼的,可还毕竟还是没看到果皮,露出了里边白里透着些许黄的颜色。
把苹果切成片段了出去,杨国平和王月芽每人拿了一片慢慢的吃,不住的打量着坐在对面的那个孩子,越吃心里越是觉得甜,两个人的眼睛都开心得快睁不开了,全是眯眯的一条缝。
陪着杨国平和王月芽吃过苹果,邱成才提出告辞:“爷爷,奶奶,出来大半天了,我得回家去了。”
“有没什么事情,回去干啥?到这里吃了饭再走!”
杨国平赶紧挽留,冲着王月芽喊了一句:“快去买点好菜回来!嗯……买条鱼,买点香肠,上次吃的那种油汪汪的香肠!”
王月芽从衣兜里掏出了十块钱塞到杨宁馨手里:“小六,你去买菜。”
这事儿就该让两个年轻人去做,他们老呆在家里也闷得慌。
“爷爷,奶奶,别客气,我……”
“嗐,小邱啊,你就别见外了,把这里当成你家就好!”杨国平声如洪钟:“吃个饭有啥为难的?你不会看不起爷爷吧?”
“没有,没有!”
邱成才有些慌,赶紧站起身,跟着杨宁馨走了出去。
“瞧瞧,瞧瞧去!”杨国平推动着轮子,轮椅朝前边滚了去,当他和王月芽来到阳台上时,看到那条林荫小道上,两个年轻人的背影。
院墙边种下的茑萝长得正好,一墙新绿,小道两旁种满了各种树木,樟树、枫树和槐树,树木叶叶相交,形成了一个弯弯的穹顶一般。
两个人并肩走在树木底下,一高一矮,似乎有些不协调。亲人的滤镜有些厚,尽管杨宁馨这时候才到邱成才肩膀,可是在杨国平和王月芽眼里,却觉得再相配也不过了:“小邱长得真高大,很有安全感啊。”
“可不是?小六走在他旁边,就跟花朵儿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欢喜得很。
“小六,你什么时候去买火车票?”
“我打算二号去,那肯定是一号去买好咯,现在不是春运,又不能提前十来天买票。”杨宁馨看了他一眼:“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我想跟你一趟车。”
这话堵在嗓子眼很久,终于钻了出来,邱成才觉得自己一身轻松:“咱们一块儿去吧。”
杨宁馨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边露出了微笑:“好,一起去。”
☆、第 115 章
第二百八十七章
火车站的候车室里坐了不少人; 行李随意的放在地上,显得有些凌乱。不少人靠着座椅,闭着眼睛张开嘴,呼呼的睡着; 似乎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错过火车; 一些人则点了烟卷抽着提神; 小小的候车室里一片烟雾缭绕。
杨宁馨一家坐在最左边的两排座位上,地上放着一口皮箱; 还有两个大编织袋; 红白蓝相间的条纹格外显眼。
杨国平推着轮子转了个方向; 看了看前边检票口站着的黑压压的一排人,有些担心:“小六啊,你说爷爷会不会连检票口都不会通过啊?”
“爷爷; 没事的啦,检票的工作人员看到您一定会让您先走的。”
杨宁馨赶紧安慰杨国平:“再说呢,二哥和四哥现在找熟人去了,您就别担心了。”
大柱今年从铁道学校毕业了; 分在省城铁路局; 听说杨国平也要跟着去上海送杨宁馨,他请了一天假回来; 就是专程来搞定上车这事情的。
虽然说他的工作单位是省城,可毕竟是一个系统,拿出工作证来好说话。三柱说他班上有个同学家里就是X县火车站的,属于铁路系统内部职工保送来念中专的那种; 去找找同学,让他同学找他爹娘来开个后门,看看能不能从别的途径先进入火车站月台候车。
其实这都是小事,一个系统上的人应该可以互相照顾,更何况这不是要求免票,只是照顾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而已。
如果大柱和三柱没有熟人,杨宁馨本来是想打算自己去找乘务人员协商,看能不能多出点钱,让他们家护送着杨国平先进去——前世不是有VIP候车室吗?多出二十块钱就能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坐着,看书看报喝咖啡,火车快进站的时候,提前五分钟进入车站。
很凑巧,大柱和三柱都有门路,就用不着她去找乘务员了。
“小六,以后等我们办免票证的时候,我给你办一个啊。”大柱拍着胸脯打包票:“以后你去上海就不用买票了。”
“好。”杨宁馨笑着点头:“我上回就听说你们可以办家属证的,我这个家属也算?”
“当然算啦,直系亲属都可以办,每人限办两个,我给你办一个,还给我妈妈留一个,她经常去广州进货,能省一点是一点。”
这大概就是垄断企业的福利吧,杨宁馨有些感叹,难怪好多人都削尖脑袋想往铁路部门钻,真是优惠多多啊。
没有多久,大柱和三柱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年轻人。
“跟我走吧。”
那年轻人走到了杨宁馨面前,看了她一眼,回头笑着问了三柱一句:“这是你那个考上复旦的妹妹?”
三柱骄傲的一挺胸:“就是她!”
杨宁馨冲年轻人笑了笑:“谢谢你啊!”
“小六,正凑巧,他叫谢小龙,我们给他取了外号叫谢谢!”三柱凑了过来,嘻嘻哈哈调侃了一句:“你应该说谢谢谢谢啦!”
“杨鑫,你可真是贫嘴!”谢小龙捶了三柱的肩膀一下,弯腰拎起了一个编织袋:“你们跟我走。”
杨宁馨推着杨国平的轮椅朝前边走,就听他和那个谢小龙拉家常,先是谢谢了他,接下来就问起他的年纪,家庭情况啥的,谢小龙也一一做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