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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恬威武不凡的高大身躯就立在苍茫大地之间。
胡须微微随风吹动,苍老的容颜浮现用笔墨也难也诉尽的悲伤。
独孤氏忽然间就觉得事态严重,她赶紧跪着转了一个方向,对着薛恬不断地磕着头,“薛将军,对不起,对不起。”
哭泣着,一边不断地叨念着这一句,“薛将军,对不起。”
额头碰到了雪地上,由于磕得太重,额头瞬间就呈现了道道红血痕印子,两鬓的发丝因她磕头的动作而散落下来,泪眼汪汪,此时的独孤卫,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她知道如若得不到薛恬的谅解,也绝计得不到姨娘窦氏。
薛恬站在原地如一尊雕刻的塑像,平静的面容没半点儿表情,心,就是在一阵阵如撕裂般抽痛着。
不管太后表现的有多震怒,薛将军心里相当清楚,这一巴掌是窦后刻意打给他看而已,不过是因为怕他背叛北襄而上演的一出戏码。
窦氏脑子相当聪慧,要不然,一个妇人也绝计不可能当年从卞梁来至这苦寒之地,一呆就是差不多十年,十年苦寒的光阴,将她浑身的棱角磨得更尖利锋刃。
不管窦氏如何责骂这个害死他女儿的罪亏祸首,他最心爱的女儿是活不回来了。
薛绍眸底一抹精光扫过,对着跪在雪地里,双肩抽动啜泣的独孤卫冷道,“独孤侧妃,如若我儿尸体未找到,末将定要找你讨过说法,走。”
衣袖一挥,带着自己的部下与一肚子的怨气踏雪匆匆离去。
“薛将军。”
窦氏站在原地,见薛恬满面怨气离开,拄着拐杖追了两步,左脚一跛,差一点儿潺弱的身子栽倒在了雪地上。
封嬷嬷及两名宫女飞速上前将她搀抚住。
冷冷瞥了雪地上仍然哭泣的女子,从鼻孔里重重发出一声冷嗤。
“回寝宫。”
窦氏一声令下,几名太监赶紧将椅子抬了过来,窦氏坐在了龙椅,几名太监火速将窦后送回了北襄王府太后寝殿。
自然独孤氏也被两名护卫押了回去。
躲在暗处目睹这一幕的云定初与清莲在湘江归复于平静后钻了出来。
主仆俩望着雪地上那一串串清清浅浅的脚印若有所思。
“那儿有一只鞋子。”
清莲惊喜一叫,急忙奔过去,从一雪地中捡起半只绿色的绣花鞋。
云定初接过鞋子,左右翻着仔细瞧了瞧,发现这半只鞋子的确是昨天魏夫人穿的那一只,恐怕正是这半只鞋子,是唯一证明魏夫人一气之下投了湘江的证物。
其实,魏夫人会跳江自尽,也没在定初考虑的范围之内。
即便是她有多么想解决北襄王府米粮困境,也不可能拿人性命开玩笑,她没那样狠毒的心肠。
不错,她是刻意让清莲去绣库挑的魏夫人三物绣品,本想向大伙儿展现这三件绣品,挑起独孤氏与魏氏不和,如若她们能闹上一架,魏夫人回去找夫君魏芮哭一场,这样一来,魏芮就会动摇为独孤卫卖命之心。
魏芮也是当年跟随着窦氏来北襄国的,当年来时,不过才十七八岁,为孤独卫卖命,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以独孤卫为接头的暗线,为独孤卫身后的那名主子卖命,不过是因为他天生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才高八斗,而北襄国小贫寒,满足不了他对权利追逐的野心,尽管窦氏已经很器重他了,但,他仍觉得北襄给不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故而就生了对北襄的背叛之心。
云定初在谋这件事时,只让打听了魏芮的脾气性格,深知独孤卫善妒善怒秉性,却独独忽略了魏夫人如一朵温室之花,不经受不住人事的性子。
千算万算总有失算之时,这正是云定初的真实写照。
不过,这件事情如果能让独孤卫在北襄真正失势,能让窦氏彻底厌恶她,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儿。
“小姐,刚才瞧着那独孤氏,被窦后打耳光的画面,我真是爽快极了,你都不知道,平日里,她有多嚣张,跋扈,她一直就给咱们脸色看,还处处挤压咱们,她明明是侧妃,地位不及你高,但,几乎每一次见面,她都盛气凌人的,总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凌驾于你之上,张卫说,独孤氏仗着自己是窦后娘家侄女,经常罚她身边的宫女,如若不她的意,常常都是一顿拳打脚踢,还罚她们头顶碗,犯了错就不给饭吃,要么,只给稀粥喝,她身边的宫女对她都是恨得咬牙切齿,私下都在骂她性子太怪。”
定初点了点头,如果魏夫人的尸体找不到,薛恬定不会轻易就饶了独孤卫。
薛恬饶不了独孤卫,窦氏也不敢包庇,毕竟,她还要靠人家手中的重兵保卫北襄十几万人口周全。
刚才窦氏不过是在演戏给薛恬看,然而,那薛将军在沙场上是一名猛将,但是,他可不是有勇无谋的匹夫,他脑子也聪明的很。
据说,邻国早已对他有爱才之心,几次三番用重金请他过去为将,然而,人老了终究是念旧,再说,窦氏母子待他也不薄,他可是北襄国唯一一个军功赫赫的老将军。
老了也不想折腾了,再说,这北襄一住就是十几年,人就是这样的,无论所住之地有多么破旧,气候有多么恶劣,住久了也就住惯,慢慢地就会升出几分感情来了。
再说,窦氏也没什么对不起他。
可是,如今,他真疼爱的女儿投河自尽了。
钻入某个死角出不来,一念成差,他便会挥师讨伐北襄,而守卫北襄王府的那支由李将军带领的军队之于他薛恬是不堪一击的。
窦氏正是怕他反出北襄,刚才在盛怒中,才会怒煽儿独孤氏狠厉的一个耳光。
希望这一耳光能打散薛恬心中的怒气。
一巴掌换一条人命,人命就如此不值钱吗?
懒得去想他们了,云定初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四处张望,走至江河岸边,视线不由地向江面上那不断飘浮的碎冰飘去。
那么多的人都没捞上来,难道说魏夫人的尸体并没有在江里?
也或者说,这只是一个骗局,猛地,她的眼尾掠过雪地里的某一个脚印,视线火速回转。
将手上的鞋子往雪坑里的脚印按压下去,不长不短,不大不小,手上的绣花鞋刚好就落到了那个雪坑里,装得满满的,从路面上看,这一连串的脚印从雪地里一直延升到前面的江岸方向,而在江岸的方向,陡然就冒出一双男人靴子脚印,两双脚印有交叉。
定初不仅是医生,也是一名军人,曾也学过一些简单的推理案件,脑子里浮现了这样的一幕,魏夫人正欲要投河自尽,从这边一路狂奔过去,然而,这时候,有一个人出现了,抓住了她手臂,她万念俱灰地呐喊,那人却将她扛上了肩膀,这是为什么两只绣花鞋,一只在江岸上,而另一只却掉落到一株快枯掉的紫丁香花树下被雪掩藏了半边的原因。
一只绣花鞋是那人将魏夫人扛上肩时,魏夫人与之挣扎,绣花鞋从脚上掉落甩地。
另一只则是她被掳走到紫丁香花树下时掉落的。
那双靴子脚印一直绕过紫丁香花树延向了宽阔平坦的遥远地方。
仔细观察了这所有的鞋印,定初再次断定魏夫人并未死,而是被人掳走了,只是,掳走她的人是谁?
从她挣扎不是十分激烈来看,那名掳走她的人应当是她认识的。
即然断定魏夫人并未死,她也不再去理这件事了,反正,她正可以让独孤卫被薛将军缠上之时,抽空去解决北襄王府受粮之困。
“小姐,你在想什么?”
云定初轻摇了摇头,她在想什么,她没办法告诉清莲自己心中所想,毕竟,她是现代穿越过来的魂魄,清莲这个生活在古代里的丫头绝不可能懂得何为军医,何为简单的案件推理原理。
拿着那只绣花鞋,她并没有回王府,而是转路找去了魏芮府。
魏府的管家不认识她们,不让她们进去,清莲着急怒骂出声,“瞎你狗眼了,连北襄王府的云王妃都不认识?”
“云王妃?”
管家这才用正眼去瞧眼前这个面色温和,眼角泛着温润光泽的女子。
“云王妃,您待老奴家去向大人禀报一下。”
在北襄国,除了窦氏就是北襄王,如今来的这个,是北襄国的第三号大人物,是北襄王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胆肥如虎的云王妃。
管家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赶紧回去禀报,再出来时,脸上堆起了笑容,“云王妃,魏大人有请。”
魏府相当冷清,由于北襄执政者窦氏提倡勤俭节约,故而,魏府所建面积并不大,院落还不如当初相国府云定初住的那个窄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