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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府,下至民间精工匠人,就没听说过,琥珀也可以修补,若打磨也罢了,修补?呵呵呵!”
以一声完美的冷笑,宋夫人结束了她的话。
祈男沉默下来,她不屑于宋夫人对嘴,反将目光投到秀妈妈身上。
“妈妈觉得如何?”
秀妈妈回视祈男,祈男这才发觉,对方的眸子有别于一般长者,竟明澈若清泉,幽黑如子夜,让人细看之下, 竟有陷进去的感觉。
这人怕是身怀绝技!
“既然苏九小姐这样说,”秀妈妈慢条斯理地回答:“夫人也那样说,不如一试,倒也好。”
宋夫人一口气险得没上来。
自己刚才的话明明是反话好不好?傻子也能听得出来吧?反话,反话懂不懂!
这也罢了,只怕老婆子是有意给自己难堪!那小丫头片子托词罢了,老婆子一向精得鬼似的,竟会听不出来?世上还有人能修补琥珀?
“妈妈的话,也罢了,”宋夫人突然心生一念:“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若用些什么金线银线的,添减着缝补上去,破获了屏风天然的喜庆,我这里是过不得关的,我既然看不入眼,那太后就看不会要了。到时候,敢问苏九小姐,姨娘们不必说了,你又怎样呢?”
“若经我手修补后,不能令夫人满意,则当以戏弄夫人罪处,凭夫人处置,小女子我绝再无二话!”祈男铮铮有声,貌似恭敬,眼神却冷酷如冰锥,周身更迸发出森寒气息,以证明她没有在开玩笑,是真心自己性命投进去一搏的。
苏二太太连气也出不均了,不知该骂这个女儿愚蠢呢,还是勇敢呢?!
苏大太太凑近她耳边,细声细语地道:“你家女儿不是我说,当真与别人家的不同!好也不同,坏也不同,呵呵!”
苏二太太几不将一口银牙咬了个粉碎。
“好了,你们听见苏九小姐的话了?”秀妈妈看了丫鬟们一眼:“还不赶紧将楼上最好的那间房收拾出来?就请苏九小姐将就住进去,从此时开始,苏九小姐就留在咱们府里,凡衣食起居,一应咱们供给,修补用料,也一并咱家所出,夫人您看,可好?”
最后六个字不过是形式主义,这里众人都听得出来,这件事从头到尾,其实都是秀妈妈在做主。
“妈妈这样说,”宋夫人话里的勉强,听聋子也听得出来的:“想必就是咱家老太太的意思了,她老人家虽身不在时在,眼耳口心却是一刻不赶放松了,要不然,妈妈也不必跟我过来了!老太太要这样行,我这做晚辈的,少不得只有依了。不过事已至此,我丑话只有说在头里,若到日子不能修补完成,姨娘九小姐不必说了,妈妈也少不了是要掺一股子罪在其中的!”
连唬带吓,一个也不放过,这就是宋夫人嚣张外表下的,阴毒本性。
“这是自然,不劳夫人费心,老奴我伺候了老太太半辈子,这点子道理还是知道的。”秀妈妈回得极快,半点犹豫也无。
于是事就这么定了,丫鬟们即刻忙了起来,玉梭被祈男点名留下,苏二太太羞愧难当,跟在宋夫人身后,又是陪不是,又是说好话,前者却毫不理会,径直就甩手走了。
苏大太太和赵夫人也并肩回去,看也不看祈男一眼,倒都对秀妈妈十分好在,临走还多看了她一眼,又窃窃私语不止。
祁夫人含着泪走到月香身边,因姨娘们都要被宋家扣下,少不得嘱咐几句,月香磕头受了,亦垂泪不止。
祈男也要来看锦芳,却被后者推开去了一边,锦芳如今头也抬不起来,脸更偏去了一旁:“如今被我连累,愈发没脸见你!”
☆、第百九十二章 预备开工
荷风将房里的事做得差不多了,便对祈男道:“小姐还有何事吩咐?若没有,我替小姐看看外头去,若小姐的衣服包裹到了,我便顺手带将上来。”
祈男点头,又将书案上,自己刚刚写得的一张单子递了上去:“这上头是要修补屏风所需物品,请姐姐带给秀妈妈,劳她购些来。”
荷风接了欲下楼去,祈男回身看向窗外,若有似无地道:“秀妈妈真真是个心灵透之人,如何知道有人将要住到这里?床铺不用说了,就连笔墨也一应预备好了?”
荷风身子顿了一下,笑了笑,一字不吐,下楼去了。
“才你与这里丫鬟们整理房间,可曾打听得姨娘们被关于何处?”祈男甩了甩头,似要将烦恼甩开,遂问玉梭。
玉梭忙回道:“我知道小姐必为此事悬心,因此看准时机问了其中一位姐姐,看上去是个好说话的,便趁他人不注意,悄悄告诉我说,这事是秀妈妈做主张的,想必关进秀妈妈下处的耳房里了。”
祈男跺脚不已:“果然不出我所料!”
玉梭观察祈男神色,半晌终于问出个问题来:“小姐,”她斟酌着用词:“这位妈妈到底什么意思?不是我说,这事只怕有鬼!咱们姨娘是绝不会去碰坏什么贡品的,若真如秀妈妈所说的那样重要,那也不该放在要宴客的地方!且不说这妈妈是如何精明一个人,就照大家规矩,也没有这般行事的!”
祈男叹了口气:“你也看出来了?秀妈妈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你没听见刚才她与宋夫人的话?刘家小姐没了,如今正要下找替死鬼呢!”
玉梭先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过后细想,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就急了:“不好不好!小姐这事办得不好!既然她们是这样想头,小姐明明看出是个圈套,还要敢着跳进去。岂不是,岂不是。。。”
她连说二个岂不是,下头的话无论如,也接不下去了。
祈男垂下头去。玉梭且如此说,以她的资质心性,又怎会不知?可知道又怎么样?放着锦芳不理,凭宋家押解她入京么?
宋夫人不是玩笑的意思,秀妈妈更是晦涩难辨,若她今日不替锦芳出头,站出来说修补了那件屏风,锦芳和月香的命运,就真的很难说了。
“有什么岂不是?不就是出塞做个单于妃么?这有什么不好?”祈男换上笑脸来,反安慰玉梭:“横竖太太也安排下了。不日就要送我入宫,选秀女还得慢慢熬呢,也不知是不是熬成个妃子,这下倒好,直接省事了!哈哈。哈。。。。”
到底这话说出口,是有些惨淡凄然的,因此祈男强作出来的笑,虽有几声自壮自勇,到底还是流于无声了。
“小姐,”玉梭突然抓住祈男的手,不管不顾地叫道:“咱们跑吧!跑出这园子去!”
祈男不禁哑然失笑。既被她的忠心感动,亦有些寒柝凄怆之感。
“跑?往哪里跑?回家是不中用的,太太一定不会允许,别处?又能去哪里?再说我留下是为何事?放着姨娘不理,竟自己跑了?岂不令她罪加一等?”祈男的话,条理丝丝不乱。仿佛说得都是别人,与她无干一般。
可唯有如此,玉梭方听得出,这冷静到极致下的,绝望。
“苏九小姐!”楼下有丫鬟的声音响起:“荷风姐姐说。让我给小姐送东西来!”
祈男笑着从里间走出来:“请上来吧!”
一个垂着双绦,打着双髻的小丫头,蹦跳着上来的,笑嘻嘻地将一个半人高的包裹抱在怀里,问祈男好:“这是小姐家里送来的,苏二太太说了,是让小姐院里丫鬟姐姐们收拾出来的,想必小姐合用。”
祈男忙让玉梭来接过东西,又道声辛苦:“你才进这园子吧?看身量还小呢!”
小丫头却笑得咯咯大笑:“若说这园子,算是才进,可京里的宋府,我却是老人了呢!”
祈男吃了一惊,再上下打量这小人一番,见其长得眉清目秀,一身柳青色长衣长裤,端得是伶俐可人的模样,难不成是家生子儿?
“小漫!”楼下又有人叫,这回是荷风的声音了:“叫你送东西,你就玩住不走了,姑姑在后头叫你呢!”
“哎,来了!”这叫小漫的丫头,脆生生地应了一句,然后冲祈男玉梭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糯米白牙,掉脸就向楼下冲去。
“小心脚下!”祈男看她走得匆忙,怕她滚下去,好意从背后提醒了一句。
不料小漫的回答即可就漾了上来:“小姐不必费心,这点子楼梯我闭着眼也能下去!”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长串银铃似的笑声。
玉梭走到楼梯看,探头向下看了看,口中情不自禁喃喃道:“这小丫头倒有趣!不过刚才听见荷风说姑姑,想是园子里哪位妈妈的亲戚?又不太像,因说她在宋府年份也不少了。”
祈男也道:“怕是家生子,不过家生子也没有太小就进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