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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男先就捞出来一块雏鸡肉,来不及看清是什么部位是丢进口中,锦芳瞪住她,又是好笑又是气:“这丫头敢是饿惨了?看不烫掉你舌头上一层皮才怪!”
烫是极烫的,因是在灶头上一直晤到现在,可鲜也是极鲜的,雏鸡去骨味醇质烂,蒜味也并不如祈男所想那般太冲,鸡肉又嫩又滑,甘肥细润,祈男烫得直叫,却就是不肯张口吐出那块肉来。
“还不快兑杯凉果子露来?”锦芳一头吩咐丫鬟,一头埋怨祈男:“不过是块鸡肉罢了,吐出来也不丢人,你就这么滚烫地咽了,看不将你嗓子眼烫破了!”
祈男将肉在口中滚了几个来回,张大口哈着气直到能开动牙齿,然后痛快地在嘴里裹了几下,愉快地咽了下去。
“好吃!”祈男一只手竖起大拇指来, 另一只手则不闲着,继续向罐子纵深处探去。
锦芳笑了:“人说铁齿钢牙我总不明白,今儿算开眼界了,”她指着祈男向丫鬟们道:“原来长在你们小姐身上呢!倒也不怕烫!”
丫鬟们一齐笑了。
☆、第百三十七章 偏方
很快兑好的橘蜜薄荷露送了上来,祈男却说不必,免得将肉味压下去,嘴里没了鲜气。
只这道菜,再加上现炒的几样时蔬,祈男一口气吃了大半碗饭,本想再填些,可锦芳坚决不让,说再吃下去哪有小姐的样儿?明儿衣衫的腰身又要改了。
祈男没奈何,只得将碗放下,恋恋不舍地将最后一块鸡肉丢进嘴里,美其名曰:有始有终!
“章妈妈愈发进益了,”祈男笑对收拾碗碟的桂儿道:“这道菜别说家常,就拿出去待客也毫不逊色,大蒜固然是酥融欲化,雏鸡则汁浓味正,腴不腻人,火候可以说是恰到好处。”说到这里她突然灵机一动:“老爷回来若能用上这道菜,一定喜欢!”
锦芳冷哼一声:“我院里东西哪登得上大台面,”她说着用手指指太太正院方向:“那个人巴不得撵得我的离门离户呢!”
祈男知道这是自己一句无心的话惹出祸来了,忙安抚锦芳:“哪有这种事?太太罢了,只是她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撵了姨娘,别的不说,我就不许!”
锦芳好笑起来,手里扇子摇得愈发如风:“你不许,你算老几你就不许?若叫有心听了去报,又说我挑唆着小姐离了太太的心,导致家宅不睦了!”
祈男扑哧地笑了:“姨娘难得说得这么文绉绉的,我竟听不惯了!”
锦芳红了脸,丢下扇子要上来捏祈男的粉颊:“扯你娘的臊!怎见就得老娘平日里不文?敢情我是个野人?”
祈男躲去了玉梭后头:“姨娘急了,可千万别!”她脑筋转得极快,“看急出肝火来,脸上生斑!”
锦芳硬生生地将手收了回来,略有些惊慌地抚上自己脸颊:“前几日也不知是不是日头照多了,这上头痒痒的,只怕真要生斑了!”
她紧张地问着祈男:“上回你说给我的,敷脸的方子。经月不用我竟忘了, 快再写一付出来,我照着抓去!从现在开始,每日早晚都得敷上。不然老爷回来。。。”
锦芳突然红了脸,想起自己还在女儿面前站着呢!
祈男微笑走进里间:“其实也不用写,”她从自己床头摸出只娇黄暗纹绿地小罐子来,笑盈盈地走了出来:“不过是冬瓜子仁、桃仁晒干后磨成细粉,再调以上好的蜂蜜便得了!”
说着将罐子送到锦芳面前,又道:“我心里算着,上回帮姨娘晒的那些双仁粉只怕用完了,因此前些日子又让玉梭帮着挑了好些晒得了,都在这里头。姨娘拿过去,只用上回老爷着人带回的御用上好百花蜜。调得稠稠的,每晚睡觉前涂在斑点上,第二天早晨洗净。也不过二三个星期后,斑点就会逐渐变淡。”
锦芳心里感动,嘴上强道:“这丫头倒会行鬼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让丫鬟晒了这些?”说着接过罐子来,边向外走去边道:“我恍惚记得,屋里头还有本食谱,老爷上回来时丢下给胖师傅的,我找找去,若有,你念给章婆子知道。做出来咱也好沾沾光!”
祈男嘿嘿地笑了。知女莫如母,还是姨娘了解自己啊!
突然她想起来事来,忙冲锦芳背影叫了一句:“此方敷脸时不可见阳光,姨娘若要出门,记得只从游廊下走,实在不中用。记得带伞!”
锦芳忙说知道,祈男这才笑眯眯地看她去了。
一时果然让金香送来本书,祈男见之大乐,细看之下,果然上来记有不少御厨方子。看起来,这位苏家二老爷也是会吃爱吃之人,回趟家也不忘自备食谱让厨子好做。
外头游廊下走了一圈消食后,祈男慢慢踱回屋里,玉梭早将舂好滤过渣子的蔬菜汁端到她面前:“小姐,还是照旧。”
原来这是祈男依前世所用的美容方子,青椒、大黄瓜、四分之一苦瓜、青苹果同样份量,原本还该有西洋芹,如今条件限制只好作罢,用干净石钵舂出汁子来,纱布滤去淘澄净了渣滓,兑出这青碧碧,色艳艳的汁水来。
祈男眯起眼来,仰脖儿一口气将一满青花缠枝番莲茶钟的青汁喝了个干净,然后放下杯来,就看见玉梭不敢置信的眼睛。
头一回她喝,玉梭看见就快吐了,现在几个月看下来, 玉梭还是接受不能,每每恨不能避去千里之外。
“这是好东西,”祈男亦每每不忘对玉梭进行洗脑改造:“本叫五青汁,不过现在算了,有一样是弄不到的,四青也就罢了,最是清肠洗胃,又可美白润泽肌肤。玉梭你不是说三伏暑期将近,日头渐烈只怕晒黑,我说给你, 你只要每日一杯,必保你,哎你跑什么,哎我说得是真的!”
玉梭听见让自己每日一杯,瞬时跑得连影都不见,祈男喊也喊不住,只好在后头摇头叹息:“孺子不可教,”连连跺脚:“不可教!”
好容易祈男再叫了玉梭回来,玉梭只是躲在门外,生怕真让自己喝那怪味道的玩意,祈男给她下了保证,以后绝不再提这话,玉梭才慢慢摸进门来。
“怕什么,快过来!”祈男将装好纸品的琉璃香楠木匣子递到玉梭手里:“亲手交给太太,可不能疏忽了!”
玉梭忙小心翼翼地接了,口中说声知道,便向外走去,祈男又叫住她,用一方丹砂色底子金黄卷草花卉纹样绒面帕子将琉璃面罩了个严实:“这会子外头热,只怕不会有什么人,都在歇晌呢!不过到底还是小心些好!”然后方让她去了。
祈男直看她出了院门,方才放心地回里间去了。老太太的寿礼她还有些细节没想好,观音大士的像也要再改一改,她慢慢坐到书案前,埋首工作起来。
玉梭一路果然人兽不见,正是烈日当头,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来,几个看园子的婆子正靠墙闭目张口打盹,玉梭从旁而过,她们连声儿也不闻,依旧微鼾四起。
走进太太院前的月亮门时,小丫头也正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几乎没听见玉梭过来。后来还是玉梭自己轻轻叫了一声,小丫头方才惊醒过来。
“姐姐怎么来了?”小丫头揉着眼睛,因被吵醒不太高兴,不过玉梭一手托着匣子,一手暗中塞给她一只装满蜜熏槟榔的绣花荷包,小丫头顿时就清醒大半, 脸上也有了笑意:“太太正跟郝妈妈说话呢!”
玉梭道句劳烦,蹑足进了院子。院里花草无声的,丫鬟们也都躲在自己屋里趁凉,太太门前安安静静,并不闻有人声。
玉梭不知里头是不是真只有郝妈妈在,还是小丫头睡着了不知道,其实郝妈妈已经走了,太太正歇着呢?
因此她便先走上石阶,走到窗下,小心地听了听里头动静。
先只半晌没有声音,过后方闻太太的声音响起:“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九丫头且放着她。毕竟她长得好大家都看得出来,要不然大太太那边也不至于行如此上不得道,见不得人的路数了!”
听见自己小姐被提及,玉梭的心顿时紧揪了起来,不自觉地又将耳朵向窗下凑了凑。
“太太的话我不敢驳回,”这回是郝妈妈在说话:“只是那丫头跟五姨娘是一条心扳不回头的,太太只当她是块灵石,其实倒是块顽石,只怕太太揣在怀里也捂她不热!”
太太冷笑起来:“我要捂她做甚?”
玉梭只听这冷若冰霜的声音,陡然就觉得自己背后阴气嗖嗖的。
“她不过是我养得一只棋子罢了。”太太的声音中流露出露出愤怒和不屑:“要用她时,自然要哄着她。大太太想要灭了咱们这边再次入宫的机会,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