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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便要离开。
可是——
“等一下!”
纪云舒叫住了他。
上前问道,“你方才说,郭禾离开那天,你在回廊撞见了林殊,他浑身酒味?”
“是啊,肯定是偷偷藏起来喝酒了。”
“那你可知道,他喝的是什么酒?”
“这就不知道了?我没有喝过酒。”小童怒了努嘴,却又细想了一下,眼珠子一亮,“不过,我虽不知道是什么酒,不过那酒味我闻过,就是郭禾每次在藏书阁偷偷喝的那种酒,因为我每次去打扫藏书阁,总能闻到那股味道,像是……松花的味道,林殊那晚也是喝的那种酒,你说说看,林殊这不是被郭禾给带坏了吗?”
随着小童说出那句“松花”时,纪云舒霍然明白了!
她十分肯定的说,“林殊根本就不喝酒,甚至,还十分讨厌酒的味道。”
嗯哼?
小童不明,“怎么会呢?我明明撞见过他身上有酒味,一定是偷喝酒了。”
“但只是那一次,对吗?”
“倒……的确只是那一次,但说不定他还偷偷喝过,只是掩藏的极好罢了。”
那小童就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不过,纪云舒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旁边的商卓却不明她为何要揪住喝酒一事细问,便问,“先生是想到了什么吗?”
“我想……”
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
“想来,那个林殊,就是凶手吧!”
谁?
门外突然出现了几个身穿官服的人,各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厉、眼神犀利,猛然一看,仿佛阎罗殿里的夺命鬼差似的,特别是那几张脸,一看便是狠厉狰狞的角色,古铜色的皮肤上还蓄着不利索的短胡,粗狂的很!他们手中还拿着宽扁的弯刀,威风极了!
“生人勿进”四个字则深深的凿在他们脑门上,明显就不是一般人能得罪得起的官差。
这并荆县衙的官差,还真是冷酷啊!
领头那人面容严肃,黑溜溜的眼睛里似乎淬着毒,生生将人看得有几分寒颤。
而一炷香后!
书院的学子便聚集到了后院、那具摆放骸骨的地方。
景容却不在场!
按理说,这么轰动的事,他怎么没来?
此刻,那几个官差威风凛凛的站在人群面前!
而林殊,则被其中两个衙役押着。
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怒气冲天!
领头官差凶神恶煞,踏着步走到林殊面前,二话不说,将手中的刀柄狠狠往他肚子上一击。
呃!
林殊面目扭曲,脖子疼的涨红。
感觉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那人正眉,狠狠说道,“为什么抓你?你说为什么?现在你杀了人,是罪犯,自然该抓,你就等着跟我们回衙门好好受审吧,但你最好自己承认,免得遭受酷刑。”
哇塞,屈打成招啊!
林殊肚子那一块疼了许久才说出话来,“我……没有杀人!”
“已有证据证明你就是凶手,小子,你还敢抵赖。”
说完,又用刀柄在他肚子上狠狠击去!
林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旁人看着都心疼,却没人敢上前。
谁不知道并荆衙门的官差各个都是阎罗转世,连县太爷都不敢得罪他们。
特别是这个领头官差陆虎。
那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陆虎鄙夷着嘲讽的语气说,“知道你们都是鸣山书院的学生,将来,都是做大官的,不过现在,你们就都是一帮小屁孩,犯了错就该打该抓,要是不服气,那就等你们将来当了官,再来教训我。”
真是冲!
等俺们当了官,定活剥了你。
第536章 证据虽有,却是死的
陆虎脾气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道出这番话来,自然也不怕将来被人打击报复。
而那些学子们也都不敢吱声,毕竟手无缚鸡之力,加上于夫子此刻又不在,他们若上前解救,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林殊腹部被打得作疼,满头是汗,双眼赤红、血丝密布,而因身上原本就有伤,此时被擒住,根本无力挣扎。
只得盯着陆虎,愤怒斥声,“放开我。”
“你现在是杀了人,等到了衙门公堂,黄大人自会好好审你。”
“我没有杀人,郭禾不是我杀的,”
“证据确凿。”
“我已解释清楚,也证明了13日那天我不在书院。”
陆虎狠厉看着他,“13日那天你是不在,可死者却是12日那天死的。”
呃!
“不……不可能!”林殊语颤,心底微怔,一种不安感由胸口蔓延到他了的嗓子眼,两眉之间也虚出了几丝冷汗。
陆虎可不是什么好鸟,他高高挑着下颌,青面獠牙,威胁道,“你还不承认是吧?那就只好给你点颜色看看了,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你嘴硬,还是拳头硬。”
他朝官差使了个眼色!
架着林殊的那两个官差点头明白,捏起拳头便狠狠挥在了林殊身上。
“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说,还是不说。”
逼着他认罪!
尽管林殊疼得要命,但还是硬着气,如何也不承认。
那两人便打得更凶,又在他身上抡了两拳。
随着那两记拳头的闷响声越来越大,陆虎嘴角上的笑也越来越狰狞。
甚至有些变态!
“住手!”纪云舒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质问,“难道并荆衙门都是这样办事的吗?”
语气带着问责。
陆虎偏头看去,那两道黑而宽的眉毛往眉心中紧紧皱着,上下审视了纪云舒一番。
这人,发髻高束,绑着一根淡灰色的发带,盘踞在冠扣之上,隐落至腰间,一身素净的淡青色长袍,两袖微敞落在身侧,面容精巧玲珑、清雅秀气,特别是那双眸,少了份男子的刚硬,多了份女子的温矢。
同时,纪云舒也看着他!
此人面露凶残,杀气腾腾,办事狠厉,无论是从言语还是行为动作上来看,都是个手段极高的人,并且有一人独大的莽气与自负。
只见他干裂暗沉的唇动了动,“衙门办事,你有不满?”
那语气,有挑衅和藐视的意思。
纪云舒正色,“并荆虽远离京城,是个龙爪蛇尾的地方,可陆捕头方才所行所言,却有种自坐王法的意思,在下怎么不知道,何时起,这衙门的官差竟可以在案子未定之前就拷打起人来了?莫非,是想屈打成招?”
这罪名,安得有些大啊!
陆虎嗔了一下,那两道眉犹如两把大刀似的硬了几分,“那具骸骨是你拼的,证据也是你找到的,而你刚才在屋子里说的话我也全都听到了,既然死者是12日那天晚上死的,凶手也就是他了,既然如此,衙门抓人,而他不肯承认,那用点手段来逼问,有何不妥?”
语气威慑。
这解释,还真是清奇!
纪云舒迎上他那道硬执而阴沉的视线。
丝毫不怯!
她说,“种种证据,虽都指向杀人凶手就是林殊,可是,查案过程中也难免会有疏漏,证据虽有,却是死的,唯有事实才是活的,而在事情没有全然弄明白之前,这些都是未知之数,就连在下自己都不敢断定方才说的话就是铁板铮铮的事实,陆捕头就如此相信我不成?”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又不是林殊了?”
“是不是他,需要查明才知道。”
“那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么查?”
陆虎冷哼,让那两个官差将林殊松开。
两个同窗立马上前搀扶住他。
“林殊,你没事吧?”
都打成这样了,你说有事没事?
纪云舒吸了一口气,看着被打得浑身吃痛、还要由人扶着才能站稳的林殊。
说,“林殊,你虽然13日不在书院,可是郭禾是12日那天就将信件交给商卓的。而他因为身体不适早早便睡了,所以,郭禾到底是12日晚上死的,还是在13日你离开书院之后死的,不得而知,但12日那晚,小童撞见你,说你浑身酒气,想着你必定偷偷饮酒,可我若是没有记错,那天在亭子里的时候,莫若开酒,酒味散得满亭子里都是,而当时你的表情也、行为也好,都表明你很讨厌那股酒味,既然你讨厌酒味,又怎么会饮酒?既然不饮酒,那天晚上你身上又怎么会有酒味?而巧的是,那酒,正是郭禾平日里最爱喝的松花酒,而我没断错的话,12日那晚,你一定碰到了郭禾,你们之间,也一定发生了什么,所以你才会如此心虚紧张。”
林殊疼得喘着重气,眼神瞟向别处,将头垂下,“总之,凶手不是我,而且那天晚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