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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平整个身体都偏向一边,疼得面目扭曲,宽大的袖用力一拂,将耳朵挣脱开了,赶紧揉着自己被拧得发红的耳朵。
一边硬着声说,“你这婆娘,能不能温柔点?”
“温柔?老娘不杀了你就算你祖宗八代积德了,刘清平,你看看你,养鸟养鸟,把自己跟这些畜生养得一样肥,哪来这么多粮食养你们?”
一脸嫌弃!
然而刘清平却眼珠子眯了眯,朝她上下看了几眼,然后一副委屈又惧怕的小眼神一揪,身子一偏。
低声喃语道,“你不也一样吗?”
尽管外头雨声很大,可还是让刘夫人听到了。
她顿时怒火上头,挽起袖子,挺着自己肥胖的身子,“老娘哪里跟你一样了?”
“哪哪都一样!”
“你……刘清平,老娘再警告你最后一次,赶紧把这些鸟给我放了,要不然,我就把它们全红烧了。”
刘夫人火气上头,双手叉腰,狠狠地瞪着他。
刘清平则一脸愁苦,躬了躬身子,硬的不行,决心服软,“我说夫人啊,我现在也不当官了,整天闲得发慌,也只有养养鸟打发下时间,你要是不让我养,我岂不是要闷死了吗?”
买惨!
“别跟老娘来这套,每次让你放鸟,你哪回不是说这样的话?再同情你,就是老娘傻。”
砰!
手里的勺子用力砸在石桌上。
吓得刘清平身子一缩,“夫人啊,你看这鸟儿养在院子里,多好玩,天天听听鸟叫声,心情也会好,要是丢了,岂不是可惜吗?”
“每天叽叽喳喳的叫,别废话,你不放是吧?好,那我亲自动手。”
说着,就伸手去开鸟笼。
“夫人,使不得啊,我的鸟,我的鸟……”
她一边开,刘清平就一边关。
闹腾了好一会后!
直到——
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看到亭子里这一幕,先懵了一下。
然后提声,“老……老爷,有人找你。”
刘清平哪里管这个啊,忙着拦自己夫人都忙不赢。
小厮又喊,“老爷,门外有位自称纪先生的找你。”
纪先生?
一听,刘清平身子一愣,赶紧问那小厮,“纪先生?”
“是自称纪先生的人,长得还十分清秀。”
刘清平小小的眼珠子仿佛带着一道光。
突然笑了。
二话不说,就朝前院奔了过去。
还不忘大声喊着,“云舒,我的云舒回来了!”
刘夫人盯着那肥胖的身子越跑越远,心想,纪云舒回来了?衙门里的那个画师?
小厮杵在原地杵,竟然作死的上前问了一句,“夫人,这鸟笼子你还开不开?”
“开什么开?这鸟都是老爷的宝贝,你要是敢弄丢一只,我就把你给炖了。”
“夫人?这……”
小厮嘴角抽搐!
前院大厅!
刘清平奔了过来,一进大厅,就看到纪云舒坐在里面品茶。
那一刻,满眼激动,眼里仿佛带着泪。
“云舒,你可回来了。”
扑了过去!
纪云舒起身,立刻往旁边一闪。
让他扑了一个空!
他唯有好生尴尬的一笑,又难以掩盖激动的心情,死皮懒脸的往纪云舒身边蹭,厚脸皮道,“云舒啊,咱们看好几个月快大半年不见了,我真是想死你了,日日夜夜、无时无刻都在想你,你呢?你想我没?想我没?”
胖胖的身子使劲蹭。
如狼似虎的样子!
纪云舒憋着笑。
甩了一句,“不想!”
好生尴尬!
刘清平可不在乎,又上下打量她,眉头一皱,带着一丝心疼,“云舒,你怎么去了一趟京城看着比以前瘦了呢?”
“……”
“对了,你怎么回来了?难道是专程来看我的?”
“不是!”
“那……是王爷不要你了?”他一紧。
纪云舒还是憋着笑,想想,这糊涂蛋,还是和以前一样!
刘清平又叹气说,“云舒啊,你都不知道,你一去京城这么久,整个锦江安静的要命,而且没有你在,这日子过得啊,真不舒服。”
纪云舒面色突然一冷。
“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了,你实话告诉我,你这官,是怎么被撤的?”
第479章 鸡鸭鱼肉
刘清平的官被撤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一声,立马转换话题,笑脸贴上去,道,“云舒,我可都听说了,你一去京城,就破了大理寺和刑部几个月都破不了的失踪案,还有那个曲姜将军的命案,都被你给破了,现在又得到皇上圣令,去查十四年前的《临京案》,云舒,你要火啦,真是……”
“打住。”她厉声打断,“先别管我的事,我现在是在问你,你的官,为何会被撤了?”
刘清平根本不想提,扭过那肥胖的身子,半响,手背贴手心,无力拍了一下。
一记闷响。
他叹声,眉头紧锁!
纪云舒追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他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若没犯错,朝廷为何无缘无故的撤你官职?总是要有个理由吧。”
“云舒,你是了解我的,就算自己吃亏,也不会让百姓吃亏,我又怎么会犯错呢?”一脸诚恳,又无奈道,“你去京城没多久,朝廷的官文就下来了,直接将我的官衔给罢免了,也没什么理由,就说办事不力,这朝廷调下来的官文,我只能认,没多久,新官就上任了,就是现在的县官刘千,这个人,原先是玉门道上的一员武将,这几年才开始改走官场路的,此次,也是从辽江那边调过来的,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一来,直接将原先衙门里的官差都给换成了他自己的人,也不知搞什么鬼?而且最近发生的案子,只要一进衙门,不到两天就解决了,办事效率极高,所以啊,锦江这段时间十分安静,反正现在呢,我就是个闲人,天天逗鸟玩乐,真成了两袖清风。”
最后一个字拖了长音!
刘千?
纪云舒不识此人。
可说他办事效率高?这点,纪云舒不这样认为,之前那些官差到义庄抓人,各个凶神恶煞,显然有要将福伯屈打成招的意思。
手底下的人如此,可见刘千,绝非善类!
她思索片刻,只道,“朝廷撤你官职,又选了个武将来替你,无非是两种理由,一,是你在职期间,处事有误,造成后果,二,就是你得罪了什么人,那人暗中上书到吏部,并且以权势之力压了过去,吏部迫于无奈,这才下了官文,直接把你撤了。”
“什么?得罪人?谁这么缺德啊?”刘清平炸毛了,“云舒,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咱们锦江百姓,谁不道我的好?我怎么会得罪人?”
是,都道你的好!
全都道!
你刘清平可是响当当爱民如子的父母官好吧!
不然逢年过节,百姓也不会送鸡、送鸭和送鸡蛋到你府上!
纪云舒也心知,就算他平日里犯点糊涂事,但也不至于被朝廷撤了官衔,那么……
那个在背后拉他下马的人,会是谁?
“罢了,此刻也道不明白,我今日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是关于福伯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你是问,福伯埋尸杀人的案子?”
“看来你也不是整天闲着,说吧,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刘清平一本正经,“这案子,说起来也怪异,这些天,一直在下暴雨,昨天中午,义庄旁边的山林里突然冲出来一具尸体,是具二十来岁的女尸,死因,是被先奸后杀的,女尸手里,握着福伯身上的长腰带,加上后来有人上衙门,说是亲眼看到福伯几天前在山林里埋什么东西,官府才认定是福伯杀了人。”
“仵作怎么说?”
“说是死者被奸后,被那根腰带勒在脖子上,窒息死的。”
不可能!
纪云舒不信,“福伯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他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啊,可……可人证物证都在,衙门去抓人,也是理所应当的,除非现在,找出证据证明人不是福伯杀的。”说着又立刻凑上前去,试探性的问道,“云舒,你刻意过来问我这些,难道这案子,你是打算接了?”
“如果福伯是被冤枉的,我不能眼睁睁的不管,待会,我会去趟衙门。”
“你还是明天再去吧,刘千说了,明天公堂之上,当场审理此案,你若真想帮福伯,就趁着今晚,先去找些证据来,若是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随时候着。”
“那具女尸,还在衙门里吗?”
“应该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