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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至于昨晚的事……我听方小姐说了,我们会一并调查的。不过……”
肖队长话转了个弯儿,从身后民警的手中接过一个透明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件男士白色夹克。
“这件衣服是你丈夫的,没错吧?”
房东太太一怔,点点头。
肖队长命人把这件证物保存好,双手背在身后,沉了声音:
“等警方调查结果吧。”
“……等等,警察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件衣服是我老公的没错,可是和这件事有关吗?”
房东太太湿了眼眶,拉着肖队长不放手,余光瞥到在不远处一脸冷漠的易潇,又咬紧牙,颤抖着问:“警察同志,你们真的不能只听一家之言啊……为什么你们只相信方小姐不相信我呢?我老公他真的不会干坏事啊,你们不能这样啊……我女儿放学回家还要等着见爸爸呢……你们不能因为有些人的一句话就污蔑好人啊……”
肖队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黑眼圈浓如熊猫。
她握住房东太太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方小姐的话我们自会调查。但是啊……”
肖队长扭头对易潇点点头,说:“我们本来一大早就要来逮捕你丈夫,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方小姐,她说她不想让你女儿看见爸爸被抓走的样子,才请我们等到刚刚才行动的。”
“……你要替你女儿谢谢方小姐才是啊。”
房东太太一听,心底五味杂陈,一时说不出话,只好用双手捂着哭花的脸,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
易潇昨晚从房东家离开后,仔细检查了监控被拆除前的画面。监控带有夜视功能,画面显示有一名一米左右的男性身穿白色夹克,戴着白色口罩和墨镜,在深夜一点将个摄像头一一拆除。
易潇当即报警,联系肖队长阐明情况,请他们派人抓捕房东归案,并将带血迹的石头和监控视频等作为证据保存。
挂电话不到半小时,肖队长回拨电话告诉易潇,经过这段时间不懈的调查,雇佣商场清洁工偷拍女性如厕视频的人正是房东。
房东一定看过方琳被偷拍的视频,考虑到被偷拍者和连环犯罪杀人案受害者的高度重合,肖队长一刻都忍不住,在电话里几次强调:
“方小姐,你有危险……锁好门窗,我们马上出警过去!”
还好当天方琳没出事,否则肖队长又要自责了。
房东被抓当天,警方便提取他的DNA与石头上留下的血迹进行对比。
连环杀人案专案组此次带来数名司法鉴定专家,专家们紧急开工对比两者DNA。
当天傍晚,司法鉴定组给出报告——
石头上的血液,正是房东的血液无疑。
第34章 34。深夜扒窗尾行犯(七)
警方对房东展开进一步的调查。
专案组并未对外透露房东很可能是本次连环杀人案的犯人; 一直以组织偷拍并借偷拍视频牟利为由展开调查。
房东太太不明白; 既然警方已经手握丈夫组织偷拍的铁证; 又为何这几日接连走访房东一家的亲朋好友; 甚至调查他们一家去年一年内的行踪。
更何况有两名警察整日在家附近监视她们母女。警察们时不时投来的视线令房东太太浑身难受; 却又无可奈何。
丈夫是全家的支柱。家里几套房子的出租和打点全是丈夫在做; 房东太太每天接送孩子上学,再做一做家务; 日子轻松得很。要是丈夫被抓了,今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日子了。
当初选择和他结婚,就是为了不吃苦头啊……
“妈妈,爸爸去哪儿了?”
放学回家的路上,瑶瑶揪住房东太太的衣角问着。
“……爸爸这两天去外地谈生意; 过段时间就回来。”
“我想爸爸了,想和爸爸打视频电话。”
房东太太蓦地停下脚步; 撇开瑶瑶的手,俯视着女儿,颤了颤下唇,斥责道:
“现在想爸爸了?之前怎么不管好你的嘴……!对着外人你什么都敢说,害得爸爸……”
……她说错什么话了?
瑶瑶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张得又圆又大。从记事起妈妈对她向来温言温语; 从未发脾气。这个学期的语文课上老师教大家怎么写作文; 布置的第一篇题目就是“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很好看; 对我很好; 对爸爸也很好; 每天给我和爸爸做好吃的,给我洗衣服,我长大想做妈妈。我不会做饭,长大想给妈妈做饭,她很辛苦。我爱我的妈妈。
田字格歪歪扭扭写着几十个字,作文末尾语文老师用红笔写一句评语:
写得很真挚,很棒!瑶瑶的妈妈一定是个好妈妈^_^
然而此刻,妈妈扯着眼睛,尖着嗓子训斥她的样子,好可怕。
瑶瑶不敢说话。
房东太太:“……你说话呀?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瑶瑶哭不出来,却一阵一阵地浑身发抖。
房东太太正在气头上,也不管埋着头的女儿,转身就走。
脚步迈出十几步,一阵北风迎面吹来,她下意识地裹了裹身子,后脑勺忽然发麻。
……瑶瑶怎么没跟上来?
房东太太呼吸一紧,立刻扭头回去,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瑶瑶的身体被撞出几米之外,身下的红色血花逐渐蔓延,侵蚀了柏青路面。
……
房东太太和女儿迟迟没有回家,监视的民警把情况上报肖队长,经过调查,肖队长急忙赶到医院,在急救室门口见到了濒临崩溃的房东太太。
易潇紧随其后赶到医院。
医生们在手术室紧急抢救遭遇车祸的瑶瑶,手术已经进行整整三小时,房东太太在外哭了整整三小时。
肇事司机双手插兜站在一旁,眉头深锁,时不时过去安慰一下房东太太。
据他回忆,事发当时的十字路口,瑶瑶一个人本来好好地站在路边,司机快要经过时瑶瑶却忽然向马路对面跑去,司机来不及躲避,迎面撞上了瑶瑶。
房东太太双手十指深深插入头发之中,掐着头皮让自己保持清醒。
肖队长了解了大致情况,轻轻拍拍房东太太的肩:“……瑶瑶会抢救过来的。”
“不会的……不会的……当时地上好多血,我生瑶瑶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多血……瑶瑶活不过来了……她是被我害死的,是我……她什么都没做错,是我把火撒到她身上的……”
她说着,头埋得更深。
“我从来没骂过她,甚至连重一点的话都不敢说,今天不知道怎么抽风了,竟然对她说出那种话……怪我,怪我!”
她的拳头哗哗砸在自己脑袋上,抓乱了头发。
易潇站在一边,心里郁结着一团难以消散的阴云。
肇事司机忍受不了房东太太的抓狂,目光移到别处,落在易潇身上,主动和她搭话:
“现在的小孩心里也太脆弱了,不就是被妈妈骂了两句,至于自杀吗?”
易潇抬起眼帘看向他,不置可否。
“我小时候那还不是经常挨打挨骂,也没要自杀啊……现在的社会啊,家长就是太惯着小孩了。”
……为人父母,肆意对自己的孩子发泄怒火,到头来要怪孩子承受能力不强吗?
一个孩子,心理承受能力要有多强,才能忍受自己的亲人对自己恶言相对?
当父母的言语暴力成为一种常态,那是否意味着,行为暴力也有被正常化的那一天?
易潇脑袋有些疼。
方琳的记忆再一次涌进大脑,占据了她的思考空间。
从小到大的这二十年里,方父但凡心有不顺遂,便会对方母拳脚相交。
有好几次,母亲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挨了几鞭子后晕了过去。父亲的泄愤远远未得到满足,拉开方琳房间的门,无缘无故,将坐在桌前学习的方琳拖到地上一顿毒打。
方琳不敢穿短袖和裙子,否则会暴露浑身的伤口。
有时候也想反抗,却一次次被父亲摔在地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父亲每每打完母亲和自己后体力消耗大半,再看见弟弟,也懒得抬手,抓起酒瓶便咕咚咕咚给自己灌酒。
这是年幼的方琳唯一感到欣慰的事。
她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身后的弟弟。
也因此,她比任何人都期待弟弟在还算阳光的环境下长大成人,成为一个健康快乐的人。
……
耳边回荡着房东太太连绵不绝的哭声,易潇揉揉眼睛,一口气堵在胸腔,顺着呼吸道一点一点向外吐出,直直半分钟才把这口气吐出去。
她走到肖队长身边,有一瞬间目光与房东太太交汇,却无情地无视了房东太太充满绝望的眼神。